這是溫皓文心中最痛的地方,此時被寧舒倩這樣一說,他正在醞釀的暴躁情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頓時雙眼赤紅,額上青筋瘋狂的暴跳着:“賤人,你給我閉嘴,少在這裡給我巧言令色的,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寧舒倩如何肯閉嘴,仰着頭看着溫皓文,就好像溫皓文是她的整個天地一般,哭的哀傷悲慟:“就算你不讓我說,我也要說,如果溫馨雅是個好的,我還能容忍,可是她分明就是一個大逆不道的逆女,她不僅對你出言不遜,甚至還曾經動手打你,如果溫家落到她的手裡,你還有什麼好日子可過?”
這也是溫皓文最害怕的地方,所以他纔會放下整個身段,厚着臉皮討好溫馨雅:“既然是爲了我,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還這樣欺騙我,將我耍得團團亂轉,讓我像個傻子似的,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寧舒倩心中一喜,面容越發的慘淡哀悽:“皓文,我也想告訴你,但是……老爺子那樣精明,溫馨雅那個賤人又是詭計多端,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豈不是還要連累你?老爺子本來就對你很不滿了,如果讓老爺子知道你和我竄通對付溫馨雅,哪裡還有你的好果子吃……”
寧舒倩到底和溫皓文夫妻多年,最是瞭解溫皓文,也知道如何拿捏溫皓文,此時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卻又處處爲他着想,溫皓文就算再狠心無情,也硬不下心腸來,一時間怔愣在原地。
寧舒倩自地上爬起來,陡然間撲上前去,緊緊的抱着溫皓文,泣聲道:“皓文,溫馨雅那個小賤人,分明早就知道我假懷孕的事,可是她卻等着及笄禮的時候,當着所有人的面揭發我,讓溫家丟盡了臉面,讓你也跟着丟臉……”
溫皓文想到及笄禮上發生的事,覺得寧舒倩說的有道理,如果不是溫馨雅當衆揭穿了寧舒倩假懷孕的事,他怎麼會被所有人恥笑?
都是溫馨雅那個小賤人。
寧舒倩繼續說道:“皓文,溫馨雅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徹底將我打進地獄深淵,讓溫家再也容不下我,讓我們夫妻離心,讓你和我離婚,這樣一來……在溫家你就是孤掌難鳴,你顧忌着父女情份,不忍心對她下狠手,她卻可以毫無顧忌的剷除你,這樣溫家的一切就屬於她的了!”
“她休想!溫家的一切只能屬於我。”溫皓一驚,他沒有辦法不相信寧舒倩的話,因爲莫雲瑤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這在圈子裡是人盡皆知的事,另外溫馨雅也是他的親生骨肉,若是圈子裡傳出他對溫馨雅冷血無情的傳言,那麼他在圈子的里名聲就全完了,也是因爲顧忌這個,所以他才由着溫馨雅在溫家興風作浪,不敢對溫馨雅真正下手。
寧舒倩悽聲道:“皓文,我們不能中了溫馨雅的奸計,否則就是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溫皓文的心裡一震,內心不由有些軟化,寧舒倩雖然老了一些,醜了一些,但是她好歹也能幫着他對付溫馨雅啊!
寧舒倩知道他的軟化,緊緊的抱着溫皓文,一隻手卻不停的挑逗撩撥着溫皓文的身體欲。望:“皓文,我錯了,我知真的知道錯了,不管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我愛你啊……如果你和我離婚,我會活下去的……皓文……求求你……不要離婚……”
哽咽的聲音,帶着破碎的音調,斷斷續續的訴說着悽楚的絕望,溫皓文整個人突然間就僵住了,到底和寧舒倩做了十八年的夫妻,寧舒倩向來最瞭解他的身體敏感點,這樣被寧舒倩一撩撥,血氣便有些上衝,他有些不自在:“你鬆手,否則……”
寧舒倩苦苦哀求,哭的既悽楚又絕望的:“皓文,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事事聽你的,絕不會再揹着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皓文……我求求你,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啊……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溫皓文的腦子有些亂,寧舒倩的話聲聲入耳在耳邊迴盪,聲音破碎而悽楚,句句話說到點子上,讓他根本硬不起心腸來,但是……他突然間就想到了溫馨雅的及笄禮上,她情緒失控,精神癲狂的模樣,內心不由有些怵意,腦子打了一個激凌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了寧舒倩,避如蛇蠍的退後了數步。
寧舒倩自以爲了解溫皓文,知道溫皓文是軟化了,此時倏然被推開,整個人跌到沙發上,有些不可置信:“皓……皓文!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溫皓文瞧着她悽楚的神色,襯着她徐娘風韻的臉,有一種肝腸寸斷的悽然之色,內心不由又軟了軟:“寧舒倩,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但是你被溫馨雅當場揭穿假懷孕,媒體記者大肆報道你心腸歹毒,你在圈子裡早就名聲掃地,溫家怎麼可能容得下這樣的媳婦?”
“況且……因爲你的名聲,我已經在圈子裡擡不起頭來,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如果我還繼續維持這樁婚姻,我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爲人?”
“另外……因爲你假懷孕的事,讓溫家成爲圈子裡的笑柄,使者溫氏集團的股票持續下跌,至今還沒有回暖的趨勢,溫家損的慘重,董事會已經對我很不滿了,我如果不給董事會一個交代,還怎麼穩坐溫氏集團總裁的位子?”
寧舒倩頹然軟倒在地上,這才明白,一個男人如果真的狠心絕情起來,是你如何用盡心機也挽不回來的,當初溫皓文要娶她的時候,何嘗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人人都說她是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溫皓文沒有在意,人人都說她帶着一個拖油瓶,家世不乾淨,溫皓文置若罔聞,人人都說她和溫皓文是姦夫。淫。婦,害死了原配,溫皓文卻執意要娶她。
如今這情形,如何比得上當初?
當初能力排衆議,執意娶她?
爲何今日這番光景,卻是諸多借口,諸多理由?
不過只是因爲心變了而已。
可笑,她一直到現在才認清楚這一切,當初她挾帶着勝利者的姿態,到莫雲瑤面前去炫耀的行爲,當真可笑至極,她如今的下場又比莫雲瑤好得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