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雅的目光朝着騷動的另一邊通道看過去,通道那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夾雜着詛罵,接着製造這一切的最魁禍首出現在通道里。
溫馨雅的目光一縮,居然是上一次南通遊輪拍賣會上見過的阿納託利!
那個漂亮卻卑劣陰毒的男人!
最後因爲侮辱她,被司亦焱整治了一番。
三年未見,年齡好像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般,他一如當初那般精緻漂亮,彷彿沒有半點改變,只是脣角邪邪的笑容,多了一份噬血的味道。
此時,他的腳邊正匍匐着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孩子,小男孩光祼着身體,身上滿布着鞭打的痕跡,看得溫馨雅的心都不禁一顫。
司亦焱低聲在她的耳邊低語:“看到那個男孩身上的紋身沒有?”
溫馨雅朝着那個男孩看去,終於在那個男孩光祼的背上看到了蛇紋身,那條蛇的紋身和莫維爾家族的家徽雖然有些相似,但是卻無翼也無鱗,根本是完全不相同的物種!
只是因爲紋了蛇紋身,就會得到這樣的對待嗎?
溫馨雅打死也不敢相信!
之前她在門外看到的男人是一槍處決,然後拖了出去,可見是不想擾了大公家的宴會,而這個男孩……卻被人虐待之後,甚至帶到了宴廳,這說明了什麼?
溫馨雅的目光朝着司亦焱看去,恍然了悟!
莫維爾公爵府想利用那個小孩立威,殺雞儆猴看。
小孩沒有罪,身上的蛇紋身也沒有罪,怪只怪她是黃種人!
和司亦焱一個種族!
宴廳裡鬧哄哄的一片,e語、英文還有各種語言夾雜其中,但是溫馨雅還是聽出了那些人,激昂的語氣之中暗含的興奮之色。
她的手不由顫了顫。
司亦焱低聲道:“e國不似z國,z國人從小信奉的教條裡恭儉善慈和,仁義禮智信,所以在一些重要的場合見血,對他們來說是不祥的象徵。”
溫馨雅沉默不語,緊緊的抿着脣,身體有些隱隱的發抖。
司亦焱握着她的手繼續道:“但是z國戰爭之國,他們沒有這樣避諱,古歐洲便有一些國家,在重要的場合,以血祭天,以血示人,來彰顯家族的強大與強盛。”
溫馨雅喉嚨發乾:“所以這個手無縛雞這力的z國小男孩,就成了他們顯示家族強大的犧牲品?”她的語氣之中滿是冰冷的譏誚:“一味的欺凌弱小,還自詡強大?”
在z國欺凌弱小,是被會指責,被嘲笑的,而z國人會把自己的同情心獻給所謂的弱小,所以……我們的民族雖然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卻是這個世界是凝聚力最強大的,是真正可以與國家共患難的。
也是因爲如此,所以他們從一個一窮二白,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千瘡百孔的破敗國家,短短几時間發展至如今。
溫馨雅心中氣怒難平:“這個世界多的是恐怖分子,犯罪份了,還有危險份子,他們只顧着享受貴族的奢糜生活,拿着所謂的弱小來鞏固權勢,也敢自稱強大?”
司亦焱知道她的心裡不好受,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緊緊的抿了抿脣,這何嘗不是在打他的臉:“我給越澤打個電話。”
溫馨雅點點頭,目光看向通道那邊,已經有許多人聚在那裡興奮的聲音讓她聽起來格外刺耳。
阿納託利拿着手指抵着小男孩的額頭。
溫馨雅眼睛一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起身,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哐當”直響,帶着一股子凌人的氣魄。
“別動!”溫馨雅的聲音帶着碎片時的清脆,咬爵着字眼,帶着兇狠,手裡拿着雅典娜,抵着阿納託利的太陽穴。
溫馨雅的動作,讓宴會上所有人的都驚呆了!
抽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莫維爾大公和司亦焱齊齊頓下動作,莫維爾大公揮揮手,鎮守在宴廳裡的衛兵,舉着長長和槍桿,對準了溫馨雅。
司亦焱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似乎並不緊張似的,同時一間二十幾個人的手槍逐一對準了所有衛兵的腦袋。
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出現,如何欺身上前的。
所有人都是悄無聲息舉槍,除了上膛和瞄準,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莫維爾大公氣復面色發青,但是心中更多的卻是忌憚,他不知道在這個宴會上,是不是有一管槍正在暗處瞄準着他的腦袋或者是心臟。
阿納託利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但是抵在男孩額頭上面的槍依然沒有拿下來,她朝着溫馨雅吹了一聲口哨,輕佻道:“別來無恙啊美麗的小姐!”
溫馨雅冷笑:“託你的洪福,我自然是好的,不過……不知道阿納託利先生,你的傷這麼多年來可有養好?莫要留下什麼病根纔好。”
溫馨雅的話,讓阿納託利想到了三年前一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他臉上的笑容帶着一極致漂亮的扭曲:“沒想到美麗小姐居然還認得我,甚至還關心我的身體,我還是真是榮幸之至!”
溫馨雅嬌紅的脣咧開笑容來:“把槍放下!”
阿納託利自然不會輕易將槍入下:“美麗的小姐真愛開玩笑,這個人衝撞了莫維爾公爵府的權威,我替大公處置他,莫非美麗的小姐想要干涉?你可得想清楚喔?這裡可不是z國,而是e國,而這裡也不是rex的地盤,而是莫維爾大公的莊園。”
隱晦的提醒溫馨雅越權了,警告她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溫馨雅薄淡的脣,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令人炫目美:“我再說一遍,把槍放下,我的耐心不可好,我的耐心一用盡,脾氣就特暴躁,一暴躁我的手就不穩,手下的槍沒一個準頭,一不小心走了火,鬧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你說……對嗎?”
溫馨雅可不受威肋,今天這個頭,即便她不出,司亦焱也會出的,司亦焱可不是好性兒,不會容忍莫維爾大公當衆打臉的行爲。
但是由她出面,和司亦焱出面的性質就不同了。
司亦焱只要出面,和莫維爾家族就是鬥峙的局面,而她……區區一介女流,一時心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見血,心生憐憫,所以做出不妥當的行爲,也不過只是幾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