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姑娘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好像這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只有兩種情況能夠解釋,一是胭脂姑娘與那人密謀的好事被韓武彥撞破,怕打草驚蛇,因此不敢輕舉妄動。還有一種情況便是韓武彥胡說八道,爲了博取在簡有之面前的好感,從而想謀取更多的利益。
兩者比較了一下,韓武彥雖然不怎麼靠譜,但是還是很講義氣的,第二項排除,就只剩第一個選項了。
果然又被楊懿說中了。
簡有之這邊只管催楊懿早點將私塾的先生,還有官家的字討要過來,眼看私塾已經佈置妥當,娃娃們等着上學了!
“先生早就有了,牌匾還得用力!”
楊懿對心急火燎趕來的簡有之視若無睹,只在炕上歪着。手裡拿着一本書,很風輕雲淡的樣子。
“你還有心思看書?”簡有之也爬上牀,歪在她旁邊,伸手將她的書拿了過來,翻了下,是一部《論語》,不由撇了撇嘴。
“女人也喜歡看這樣的書?我就不耐煩看,這玩意兒忽悠人!”
楊懿拍了他的手一下,順手將書搶過來,放在炕邊,推簡有之起來。
“沒你這麼糟蹋聖人的東西的,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說出去,要早到天下讀書人的唾棄。本朝先賢趙則平,就是以‘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先帝也經常稱讚,你倒好,說出這話來,就先治你個詆譭聖賢之罪。”
“不是趙則平吧,應該是趙普說得!”簡有之下意識的就說出來。
“撲哧!”楊懿抿着最,伸手拍了簡有之的大腿,“說你不讀書,還真沒冤枉你,則平便是趙普,簡有之便是流光!”
這個醜出大了,當初學歷史的時候,就沒認真的背過趙普字是什麼,家住哪裡,如何英明神武的。
“不說這個,明天,明天必須把字給我要來,不然我就對着私塾的牌匾哭去了!我等得起,娃娃們等不起啊!好歹你也將我的事放在心上啊,若是尋常人,我都用些錢砸暈他,還怕他不幫我辦事?對你就不同了!”
簡有之也不想再扯淡了,嫌嫌的就要湊到楊懿面前。
楊懿推着簡有之下牀,笑嗔道:“對我又是怎麼不同,只不過你心裡想的是怎麼欺負我罷了,我又不能反抗,任你爲所欲爲而已。你放心,這事我託人遞上話去了,官家說了,你這事也算是利國利民,打算還以你爲楷模。”
寡婦果然有些門道。
簡有之嘿嘿笑道:“楷模什麼的就算了。若是再賞賜一些田地就好,說我見錢眼開也好,見利忘義也好,實惠總比虛名好得多!”
“你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還真沒看錯!老天給你這些本事,都真是瞎眼了!”楊懿氣憤憤的,將簡有之推下了炕,自己也翻身坐起來,盤在炕上。
“官家說,若是天下做地主都能入你這樣,何愁大宋不興盛?我將你那三字經也獻了上去,官家也很是讚揚了一回,說不得還要全天下推廣,作爲孩童啓蒙讀物,讚道:這流光倒也有些歪才,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簡有之來了精神。
“可惜有些不務正業,懶惰頑劣,難以成大事!”
楊懿使勁的憋着笑,看着簡有之的時候,眉頭都不由自主的輕輕的挑動。這女人看簡有之吃癟很興奮的樣子。
“皇帝的評論還真中肯!”
簡有之訕訕的,又腆着臉。
“這麼說,皇帝他老人家還是比較欣賞我的,那題字的事情,想必也有了眉目了吧!”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早就有了,還蓋了官家的大印,這次你可有得威風了!全天下也只有你一個!”楊懿興致也高起來,從炕上爬起來,去櫃子裡去了一個黃綢布包裹卷軸,拆開了,在桌子上緩緩的展開。
“天下第一私塾!”
簡有之念了一遍,不由驚訝的叫出聲來。果然是氣勢恢宏,有帝王氣象,原來當皇帝的字一定得寫得好。這寡婦,早就得了這個,剛纔還衝着自己擺架子,拿腔作勢的,着實有些可恨!
“我就說你得意了吧,天下第一都給你了!”
楊懿也隱隱透露出一些得意,這可是她幫情夫弄來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有了這個,還怕沒有大學問的人去當先生?
如今就有好些人打聽到了這事,託了關係來尋自己,如果他們在開封尋不見自己,不然煩都要煩死了!
“這個……我的‘簡家莊私塾’呢?”簡有之略顯尷尬!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官家說了,這個名字俗了,倒是和起名字的人相得益彰!這才親自賜名‘天下第一私塾’的,你倒好,還不心懷感激!”
“這個……名字是我家夫人起的,我就一打醬油的!”簡有之覺得不好意思,訕訕的臉也有些紅了。
“好了,請人裱裝起來,刻在牌匾上吧,莫真的誤了孩童們讀書了!”
簡有之點頭,這話說的在理,忙忙捲了,就要告辭。
“這就走了?用完了我,就理也不理了,果然是年紀大,遭人厭煩呢!”
寡婦的語氣有些酸味。
“不是,我這不是準備將你的討來的大作早點掛上去?旁邊我一定立一個碑,說是鄰莊的楊夫人神通廣大,上天入地,從皇帝手裡討了御筆欽賜名字,定然讓你名揚千古,流連忘返!”
“亂用成語!”
楊懿嗔了他一句,等簡有之重新坐在炕上了,這才爬上來,將頭枕在簡有之的肩頭,幽幽的語氣不像人類。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不強求你什麼。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又便宜佔了,還不用負責人,就算是半分的情分我也滿意了,你倒好,每次出了欺負我就是讓我辦這辦那,指使得像你的丫頭婆子,辦完事就走,也沒有留戀之情!良心都叫狗給吃了!”
說着手指頭又開始戳簡有之的胸膛。這女人就這一毛病!
“恩恩,今天良辰美景,正好聊聊風月,花前月下多好!”
簡有之表示贊同,點頭猶如啄米。
“還花前月下呢,油嘴滑舌的!”寡婦的點穴功夫又使出來了,在簡有之胸部上戳了幾下,吃吃的笑出聲來。
“嗯,你便是那牡丹花,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簡有之神色肅穆的看着楊懿,很堅定的點頭:“我決定死在姐姐的花下,不如讓我佔佔便宜,好歹也死的值了!”
“呸呸呸!”
楊懿一連串的吐氣,嗔道:“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比不得什麼牡丹花,你還真是如官家說得,有些歪才。這兩句也是你做出來的?”
湯顯祖還沒出生呢,還不知是哪個姓湯的後代。簡有之便點點頭,大言不慚的道:“詩詞小道,我一般不屑爲之!”
“說怪話了。只不過誇了你一句,你倒是目中無人了。只不過新奇奇巧了一些。哪裡就算得上名詞佳句了!”
兩人膩膩歪歪的在牀上歪了一回,簡有之被寡婦的香氣撩撥得有些上火,想要動手動腳,卻幾次都被寡婦將手打掉,悻悻的不出聲了。
“怎麼啦?沒佔着便宜就發脾氣了?”
楊懿眨着狐媚子眼睛。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這就去把牌匾做好,兩天之後,你帶着先生來我莊子上吧!”簡有之垂頭喪氣,在楊懿吃吃的笑聲中,失魂落魄的回去。
這寡婦存心了撩撥自己,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挺溜,但簡有之明知是這樣,還被她吃住了,奇恥大辱啊,算泡妞史上最具有挑戰性的女人了!
蘇玉婷正在房裡算賬,二丫去了作坊監工,三環不知道哪裡玩泥巴去了,這丫頭做了三夫人,還沒一點覺悟,整天還做一些幼稚的事情,傳出去,還以爲自己是個蘿莉控,殘崔未成年人的猥瑣大叔。
“三環,三環!”
簡有之怒了,在院子裡發出了獅子吼。
“官人回來了!”
三環不知什麼時候飄了過來,在身後說了一句。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鬼魅了?看了看地上,還好,有影子,表明和自己還是同類。
“在外面受了氣了?”
簡有之的獅子吼將正在算賬的蘇玉婷震了出來。
“說什麼話呢!今天收穫打了!看看這是什麼?”
簡有之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卷軸。這東西比唐伯虎的**還值錢啊。
“什麼?”
三環和蘇玉婷都好奇的圍上來。
“皇帝親筆題詞的,天下第一私塾,有氣勢吧?”
簡有之賣弄似得。
“呀!”三環驚喜的拍了一下手。皇帝親筆寫的東西,想必是珍貴無比的,對着簡有之的敬仰如……(省略雷同的字數若干)
蘇玉婷是識貨的,商人女兒的遺傳性馬上就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有了這個,就等於是我家有了一道護身符了!”
這纔是最有價值的地方。
不錯,就是護身符,外加皇色光環,抵禦除皇帝之外的所有有效攻擊,防禦之中的極品裝備啊!
三環直接就掉哈達子了。
“官人還真是有本事的人。”蘇玉婷點頭,很滿意,面帶笑容,雖然沒有雀躍,但眼睛裡閃爍的光電就出賣了她欣喜若狂的心情。
“沒法子了,人長得帥,加上才華橫溢,人品爆發,爆了這麼一個極品。三環,這個活兒交給你了,今天就去開封,尋一個最好的店子,將字刻上去!”
“是,官人!”三環清脆的應了,飛也似的拿了卷軸就要走,看的一旁的蘇玉婷心驚肉跳,生怕她弄壞了,補充了一句,“去將二丫也叫來,兩個一起去,壞了仔細你們倆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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