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瘸子方正

明媚的陽光灑落大地,一棟木屋中昊天神色不安的躺在用乾草鋪成的牀鋪上。

“爸爸,媽媽不要!不要啊!”昊天猛的從牀上坐起,口中大口的喘息着,額頭的冷汗不斷的冒出,眼中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鳥叫聲清晰的傳入耳中,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的身上帶來幾分暖意,用力的搖了搖頭,心神稍微穩定了些,從溫暖的感覺來看,自己並沒有死,可是自己又是在哪裡呢。

他平復了下心緒,觀察起了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木屋中,他看了下自己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衣服被人換了,一件稍大點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他猛的想起母親交給他的龍之影和廚刀,一摸胸口,還好龍之影仍然掛在脖子上,向下摸去,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綁在腹部的廚刀不見了,就在他打算四處找找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怒斥聲。

“斯勒,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是這樣的,你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啊,真是一邊清水,一邊麪粉,我在做一次,你看清楚了。”瘸子坐在一個用石頭砌起的爐竈對一臉委屈的小男孩說道,男孩看上去十三歲左右,五官端正,穿着十分的簡陋,明亮的大眼睛認真的看着瘸子。

聽到聲音的昊天,起身下牀,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用力的搖了搖頭,向着門外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自己身處在一片大樹林中,茂密的大樹圍繞着他們所在的地方,四周霧氣繚繞,只能看見遠處五十米的地方,其餘的地方只能隱約的看到大樹的樹幹,一條小河緩緩的從他面前流淌着。昊天向前看去只見瘸子舉起手中的鋼鐵廚刀對着魚身比劃道:“去除魚鱗千萬不要傷及魚肉,記住就算同樣的魚肉質也有稍稍的不同,所以去除的方法不能一成不變,看好了。”說完,瘸子舉起手中的廚刀從魚尾處開始去除魚身上的魚鱗,剛開始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特變之處,看久了昊天驚訝的發現,對方去除魚鱗的方法十分的特別。

對方的並不是用刀刃去刮魚鱗,用刀刃去刮魚鱗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對魚身的傷害也是最大的,只見他用刀尖鋒利處斜斜的在魚鱗下劃上一刀,再輕輕一挑,一塊魚鱗隨之被挑起,僅僅魚鱗的部位的魚皮被剔除,魚肉完好無損。

片片的魚鱗飛起再落下,一條魚的鱗片僅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去除乾淨,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昊天自問自己做不到,那樣剔除魚鱗不僅考驗廚師的手法還考驗自身的眼力,“斯勒看清楚了嗎?像你剛剛那樣做出來的東西是人能吃的嗎,要想做出美味的食物,食物的原料也是十分重要的。”斯勒歪着頭抓了抓後腦勺,憨厚的笑了笑,“別搖頭了,再搖你腦子就成漿糊了。”瘸子笑罵道。

聽到瘸子的話,昊天差點笑出聲來,難怪剛剛說他的腦袋一邊是水,一邊是麪粉了,搖頭中和一下不就是漿糊了,“孩子,你在那裡也看了好一會了過來吧。”瘸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昊天知道自己早就被對方發現了,索性走到對方的旁邊,“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昊天問道。瘸子將魚一片片的削入他面前的鍋中,一邊道:“我是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孩子坐吧。”瘸子指了指他身邊的位子。

昊天只記得自己在崖邊被馬德一拳打的不省人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概不知,他看着瘸子問道:“救命恩人?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瘸子將魚削的只剩魚骨後,答道:“你說呢,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記得你叫昊天是吧,我就方正,你可以叫我方爺爺,他叫斯勒。”昊天頓時緊張了起來看着自稱方正的瘸子道:“你怎麼知道我叫昊天的?”

方正笑着說道:“你是我從魂影殿手中救下的,我怎麼能不知道呢。”他話語剛落,一直沒說話的斯勒插嘴道:“師傅爲了救你,自己都受了重傷了。”“斯勒!”方正呵斥道。斯勒吐了吐舌頭,低頭不在說話。

昊天沉默的想了想,對於魂影殿那三人,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孩子,放鬆些吧,魂影殿那些人對於你現在來說,還不是你可以觸動的。”方正安撫道,他知道現在的昊天已經被仇恨所充斥,可是幻影殿的強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昊天也明白這些,緊握的拳頭鬆了鬆,對方正道:“謝謝你救了我,不知我的父母怎麼樣了。”神色有些黯然,方正說道:“當初我救你時,你父母並不在那裡,對方很強,我也只能將你救下,不管怎樣,十年後我定陪你上魂影殿討要說法。”

“十年?好,我昊天就等十年,十年後我要幻影殿十倍償還。”昊天下定決心道。“孩子不要讓仇恨矇蔽了自己。”方正遞了碗清粥給昊天道:“你也餓了吧,來喝碗粥吧。”心中默默道:“風行,欠你的人情我還清了。”

接過方正遞來的清粥,才發覺肚子早就餓了,看着斯勒狼吞虎嚥的樣子,昊天向着碗中看去,不禁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昊天不可思議道,只見碗中的米粥十分的清淡,一片片魚肉呈透明狀漂浮在碗中,最讓昊天不解的是,碗中的原本白色的米湯卻清澈無比,就如清水一般,完全可以看到沉澱在碗中的米粒,整晚清粥散發着淡淡的米香,沒有一絲的魚腥味,看着碗中的米粥昊天不禁食指大動,不過他不像斯勒那樣,反而細細品嚐了起來。

清粥剛一入口,一股魚的鮮美清甜涌入口中,隨後大米的清香充斥着整個口腔,兩股不同的味道完美的融合,昊天感到這是他有生以來喝到最好喝的清粥,一碗清粥下肚,昊天擦了擦嘴道:“好喝。”斯勒看着昊天道:“好喝吧,這可是師父的獨門廚藝,一般人想吃還喝不到呢。”“恩,很好喝。”昊天回答道。

方正攪拌着鍋中的清粥防止糊掉,問道:“那你說說看這粥怎麼好喝了?”昊天不假思索的說道:“食物不外分色、香、味,清水一般的湯汁,使碗中的白米猶如珍珠一般的亮白,漂浮在碗中的白色魚片使清粥更是增色不少,這爲色,魚的鮮、甜與大米的香完全融合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衝突,嘗不到一絲的異味,此爲味,對於食物,香是不可缺少的一樣,所以食物的香味對於一道食物無比的重要,這碗清粥用魚做原料,大米輔助,在熬製的過程中沒有一點魚的腥味,反而充斥着大米的香味,讓人有股清新的感覺,此爲香,色香味俱全,所以我說這粥好喝。”

“是不是真的啊。”斯勒嘀咕道,他可不覺得昊天說的是對的,在他眼裡昊天比他還小,他不知道昊天更不可知道了,“你就吹吧。”斯勒心中想道。

“啪啪!”

昊天剛說完,掌聲就響了起來,方正拍掌道:“好一個色香味俱全,僅憑一碗魚片清粥就說出這些,那你知道爲什麼這粥爲什麼成透明狀嗎?”昊天看了一眼鍋中還在沸騰的清粥答道:“不知道?”當他看到在鍋邊漂浮的葉片時,又道:“難道是那葉片!”方正笑着點頭道:“不錯,就是它。”

昊天伸手不顧鍋中沸騰的清粥,將其中一片葉片拿了出來,仔細端詳着手中的葉片,葉片似乎是什麼草的葉子,呈淡藍色,葉子有小拇指大小,紋路清晰,他聞聞了葉子,無色無味,沒有一絲味道,就在他打算放入口中時,方正制止道:“這個可不能吃,吃了小心拉死你。”“不能吃?”昊天不解的問道,放在鍋中一起熬製的東西怎麼不可以吃,“恩,這是一種特殊的材料,名叫藍吸草,極其稀少,它獨有一種可以吸除有色物質的特性,但是卻又是一種瀉藥,如果食入得話,沒有好處的。”方正說着將昊天手中的藍吸草拿走放入鍋中。

“藍吸草。”昊天默默的將這個材料的名字深深的記在心中,“好了,昊天,今後你就住在這裡吧,你跟斯勒一起住在那間木屋中。”說着指了指他剛剛出來的那間木屋。看着起身欲走的方正,昊天突然說道:“方爺爺,我看我還是離開這裡吧。”方正回過頭問道:“離開?”

“恩”昊天點了點頭,“我還是離開這裡吧,如果那些人找來了,我怕連累你們。”昊天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是我救的,就算你離開了這裡,他們找來了,你以爲我們就可以沒事嗎,你告訴我你離開這裡可以去哪裡?”方正笑着說道。

“這……”昊天也不知道自己如果離開了可以去哪裡,可是十年對於他來說太短了,想要報仇,就必須讓自己強啊起來。方正知道昊天心中在想些什麼,對他說道:“既然不知道去哪裡,何不留下來,況且我答應了你十年帶你上魂影殿,如果你人不見了,十年後,我怎麼帶你去,就憑你,你以爲可以爲你父母報仇嗎?”

聽完這些話,昊天陷入了沉默,半餉,昊天對着方正用力的點了點頭,看到昊天答應留下,方正這才轉身離開,其實他留下昊天也是有私心的,當初在謝爾鎮的那個湖泊看到昊天烤魚就產生了收昊天爲徒的打算,如今聽完他對青粥的點評,更加認定了要收昊天的決心。

斯勒收拾完一切,拍了拍昊天的肩膀道:“走吧。”說着帶着昊天就向着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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