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不要利息,一分不少都給我還回來!”
“養這麼大,還養出一個白眼狼來,哼。”
次日中午,天氣很陰,大雨隱藏在連綿的烏雲內。
在李點樓下的茶餐廳內,萊陽和袁聲大終於見到了李點母親。
她打扮的倒挺洋氣,戴着珍珠耳墜,額頭很寬,鼻樑有些塌。
三角眼旁掛着細細的皺紋,嘴脣很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說話特別刻薄,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罵了李點一頓。
她也絲毫不管這是在公共場合,對着萊陽和袁聲大又是一陣數落。
李點坐在她身旁,臉色異常蒼白,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着,整個人身體繃緊。
“你叫萊陽是吧,你,你叫什麼?”李母目光狠厲,指着袁聲大問。
“阿魯。”袁聲大眼角一瞥。
“你們搞什麼劇場?還弄演出,你們是專業的嗎?學過表演嗎?哪個大學畢業的?家裡有人做這個行業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惹得周圍人不斷側目看來。
“對吧,什麼都沒有,就開口閉口說要弄演出?自己哄自己呢?讓我們家李點跟着一起瞎折騰,把家裡錢都敗光了。”
“還在給我說未來發展?哄我呢?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都多!”
李母三角眼翻了萊陽一下。
“沒話說了吧?你上過一節課表演課嗎?憑什麼能吃這碗飯?”
啪!
袁聲大忽然把茶杯用力墩在潔白的餐盤上,驚的萊陽側目。
“沒學過怎麼了?阿姨你打麻將啊?上過課報過班是嗎?給文憑嗎?”
嘶~
袁聲大瘋了?
這可是李點他母親啊,她怎麼……
“哎你個小妮子說什麼呢!”
李母拍桌而起,耳墜上兩顆珍珠耳環搖晃的厲害。
“阿魯是吧,你咋一點素養都沒有,你爸媽怎麼教你的?誰家生出你這麼個的玩意!”
砰!
“夠了!夠了!夠了!”
李點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暴跳般站起來瘋喊,發白的指甲都快嵌入肉裡。
劇烈爭吵使得餐館的工作人員陰着臉上前,表示再這樣就只能請他們出去。
萊陽雙手合十,一番道歉後,死拽着袁聲大坐下,又上前安撫着李母,並拽着李點落座。
“李阿姨,這樣吧,李點你就讓他留在這裡,欠家裡的錢我們爭取一年內給您,可以嗎?”萊陽坐下後說道。
“爭取?一年內?呵呵……”
李母皮笑肉不笑。
“你這麼大一小夥子,出去幹什麼活一年賺不下十萬?我麻將攤上一晚有時都一萬多,你們還三個人一年去賺十萬?”
這話真是一點面子都沒留,說的萊陽啞口無言。
“這樣,別說我不講情面,最多給你一週,錢要是不給退出來,我就住你們那個劇場去,看你們還能演不能演!”
……
談判徹底崩盤。
李點最後走的時候,連他母親都沒搭理,繃直了身子離開。
萊陽和袁聲大也灰溜溜的回到小區,這會還不敢去劇場,生怕門一打開,李母鑽進來鬧事。
回屋後,袁聲大氣嘟嘟坐萊陽沙發上。
修長的雙腿往茶几上一搭,雙手環抱着賭氣。
她身子就跟河豚一樣,呼吸間一會膨脹,一會又縮回去。
搞的萊陽都有點憋笑。
“你看什麼呢?我都快氣死了,他媽真是我見過……最絕的!”
“你氣什麼呢?人家最後把阿魯罵了十幾分鍾,關你什麼事啊?”
萊陽撕開香菸的塑料膜,抽出一根叼嘴上,結果袁聲大一把奪去,狠狠摔在電視牆上。
“別抽了,沒看我這會生氣呢,想薰死我啊。”
萊陽將煙盒放下,坐在一旁沉默起來。
現在他一點鬥嘴的心情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後,他轉頭看向袁聲大。
“聲大,我手裡還有七萬,你說要不全給他媽算了?”
袁聲大將腿收回,盤在沙發上,面色也稍微正經幾分。
“給她?那你每個月網貸咋辦?”
“那總不能真讓他媽睡到劇場吧,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李點,我怕他做什麼極端的事。”
“自殺啊?應該不會吧。”
萊陽翻了袁聲大一眼;“我說的是擔心他會退出劇場,你一天都想啥呢?”
袁聲大美眸一怔,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是啊,有可能唉。”
又是一陣沉默後,袁聲大用腳輕輕踹了萊陽一下,美眸盯着他。
“哎,那要不我去找阿魯借?讓他把那個車給賣了,把錢拿過來?”
“你開什麼玩笑呢?阿魯人憑什麼……”
萊陽說到一半,忽然扭頭看向袁聲大,她俏臉有些泛紅,低頭間用手將耳鬢落髮別起。
“那大不了我就跟他談戀愛唄,忽悠他的錢,你覺得如何?”
“……”
萊陽目光靜靜的落在袁聲大臉上,盯她一會後,袁聲大故作慍怒道。
“你看夠了沒有!說話。”
萊陽低頭,再次抽出一根菸點燃,不過這次袁聲大也沒阻止,就這麼靜等他回覆。
“算了吧,還沒走到要賣發小的地步呢。”萊陽吐出煙道。
煙霧在兩人面前飄過,袁聲大表情有些複雜。
轟隆~
一陣陣雷聲響徹起來,隨後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打在窗戶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這場雨的到來,好像將兩人浮躁的心都沖刷了一遍,房間內變的靜謐無聲。
只有小雨潺潺,落入人心。
好一會後,萊陽起身穿上外套:“我去看看李點吧,你就在家呆着,記住,別賣身!”
袁聲大剜了萊陽一眼,沒好氣道;“不行你賣吧,賣給靜靜,看人家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