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等了一會兒,並未發現有人進來,也沒看到白東城回來,有些詫異,她忙起身,將毛毯丟在了沙發上,然後也朝着玄關處走去。
只是,走近後,越過白東城高大的身子,看到門口站着的那兩人,頓時愣住。
她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康健和他的那個未婚妻楚妙姿,兩人就那麼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她家的門口。
“白立委,別看我們拎着東西,可我們不是來送禮的,只是順路買了些水果。不會不讓我們進吧?”楚妙姿打破了安靜,大方的笑着問白東城。
相比較楚妙姿的落落大方,跟在她身後站着的康劍一直都是緊繃着情緒,似是不太情願。
“怎麼會,請進。”白東城目光在兩人臉上淡淡掠過,輕揚着嘴角,笑容很淡。
“白太太不會不歡迎吧?”兩人換好了鞋子後,楚妙姿看到站在那兒的嬗笙,開玩笑似的說。
“不會不會。”嬗笙連忙說着,然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水果,也忙應酬着,“你太客氣了。”
嬗笙去廚房泡了一壺茶,一回來客廳內的三人已經笑着交談起來。
將茶壺和茶杯都放在茶几上,嬗笙不由自主的去看燈下的白東城,可恰好有一片陰影投在了他的臉上,表情看不真切,是那種越想看清楚,就越不真切。
將茶水都如一倒好,嬗笙坐到了白東城的身邊。
一旁的白東城在她坐下後,擡起了左臂,很自然而然的搭放在了她背後的沙發背上,視覺上看過來,她是很親暱的在他圈在指定範圍內。
“嬗笙,你怎麼沒給自己拿茶杯呢,你不喝麼?”楚妙姿像是上次在醫院裡那樣直接舍姓叫着她的名字。
“她不喝,她現在懷孕,喝茶不太好。”嬗笙還未回答,一旁的白東城搶先說着,語氣聽起來,帶着幾絲纏綿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楚妙姿瞥了一眼身旁略微有些僵硬的康劍,笑着點頭。
“茶真好喝,有股茉莉花的味道!”楚妙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又聞了聞茶香,笑着道。
“嗯,是茉莉香片,多喝一些,有行氣止痛的功效,而且也還保健。”嬗笙也同樣笑了笑。
康健也正在品茶,茉莉香片的味道充斥在鼻端,馥郁芬芳的,嫋嫋的水霧扶搖直上,有些暖,稍稍停下,剛剛暖着的鼻尖和脣畔,就有染上了幾絲涼意。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對面的嬗笙,這是他最愛喝的茶,以往兩人上大學時在一塊自習或者看書時,他都會沏些茉莉花茶放在保溫杯裡,渴的時候,就拿出來喝。
只是,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過奢侈,她還記得?
“這個茶我知道的,康劍就最喜歡喝這個茶。對不對,康劍?”
康劍陷入回憶當中,聽到楚妙姿這麼一問,他一晃神,有些慢半拍道,“呵呵,對……”
嬗笙心裡頓時一跳,其實她並沒想太多,當時和康劍在一塊時,也染上了些愛喝茶的毛病,但卻不是老喝,也只是他喝的時候,她也跟着喝一些。
家裡有這個茶,也只是她偶然去超市的時候,買茶,看到這一款時,就放入了購物車,並未想其他。
對面,原本還飲茶的白東城,聞言,將茶杯放回了茶几上,頓時覺得,這股茉莉味道難聞死了,若不是礙於他們在,他會直接拎起茶壺,全部倒入水池。
“對了!”楚妙姿忽然低呼一聲,隨即放下茶杯,將包包裡放着的紙袋拿了出來,“嬗笙,這裡面是上次你幫康劍墊付上的醫藥費,我上次想要給你,都忘記了。”
聞言,嬗笙嘴角的笑容驀地凝固住,而且,她也同時感受到了,背脊簌簌的涼意。
“謝謝你了,嬗笙。”楚妙姿見她未說話,也未接,倒沒怎麼在意,直接將紙袋放在了茶几上,很感謝的說着。
“不,不客氣。”嬗笙吞嚥了下唾沫,喉嚨微痛。
“已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今晚一直顯得很沉寂的康劍此時主動開口,對
着身旁的楚妙姿低聲道。
“嗯好。”楚妙姿像是小媳婦似的點頭,然後又再次的側過身子,從包裡又取出來了個信封,只不過這次的信封有些特別。
打開後,裡面是個精美的卡片,上面有設計感十足的兩個字,請柬。她雙手遞了過來,神情要肅穆了許多,只是眼睛要比方纔亮許多,神采奕奕的。
“白立委,嬗笙,這是我們婚禮的請柬。白立委,您也算是康劍的領導,而嬗笙又和康劍是朋友,所以,希望你們都能來祝福我們。”
“會的。”
“一定。”
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只不過聲音和語調上有略微的不同而已。
“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都達到了,所以,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楚妙姿同着康劍站起來,對着兩人笑着道。
嬗笙笑着頷首,目光掠過康劍時,心下微微刺痛了下,還是沒辦法做到無關痛癢啊!
康劍和楚妙姿兩人走了之後,公寓內就剩下兩人,靜悄悄的。
嬗笙走回客廳,將茶几上的茶壺和茶杯都收起來,打算拿回廚房,只是在目光觸碰到那放着的請柬時,動作還是滯了下來,連同呼吸。
“你要是捏壞了那請柬,到時候去參加婚禮,還得提前再管人要一張。”白東城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語氣譏誚。
嬗笙像是燙手山芋的放下了手中的請柬,還是蹲在那一動不動的,忽然就覺得那卡片上的請柬兩字,同楚妙姿剛剛的笑容一樣,刺目。
她不是聖人,雖然之前是想和康劍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之後在醫院裡得知了他所有的壓力和心事後,即便物是人非,她還是原諒了他。
所以,在兩人秀恩愛一樣的到她面前,邀請她去參加婚禮,沒有一丁點的心思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白東城見她僵在那,之前一直夾着的怒火更甚,他就想起了之前在醫院門診大樓外看到的那情景,那兩個漲紅的眼眶。
想到此,他沒有溫度的扯脣,語氣凌厲,“你要是還知道孕婦不能情緒太過波動,那麼想哭,你也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