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心情大好,騎着魔臂妖蛛王跳上了巖壁。
由於蛛王的肢節長滿倒刺,攀爬任何傾斜的地勢都如履平地。
圍繞深坑爬了幾圈,發現狹小的空間施展不開手腳,於是陳平頓時興致大減,把傀儡收入了儲物戒內。
“依我當下的神識水平,同時操縱三頭三階的傀儡應當不成問題。”
一邊掩埋巨坑,陳平一邊思索着。
以尋常元丹初期修士五千丈的神識之力,僅能勉強控制一頭三階傀儡。
但修煉太一衍神法的陳平,神魂強度是同階的三倍之多,自然不受此限制。
所以,修煉界一直流傳着一句箴言。
身懷神魂增幅功法的修士,若不精修傀儡術,就與拿着夜明珠找蠟燭一樣又蠢又笨。
可惜煉製高級傀儡的材料太過稀罕,若非機緣巧合獲得毒瘟蛛王的完整骨架,他想擁有一頭三階傀儡也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不過,陳平手裡還掌握着十幾頭二階傀儡。
如果上品靈石充足,他現在駕馭蛛羣,滅掉一位有元丹修士坐鎮的中型家族,絕非困難之舉。
這便是高階傀儡師離譜的羣戰實力,一人抵一軍,可不是花花轎子吹捧起來的。
處理掉煉傀的痕跡,陳平推開房門合衣躺下,閉眼修整。
這二十幾天,全神貫注的打造傀儡,實在讓他感到身心疲倦。
但累歸累,他心底卻不存一絲抱怨。
寶劍鋒從磨礪出,天賦不如別人,想走的更遠,唯有孜孜不倦,逆水而上。
……
一個鯉魚打挺,小憩中的陳平臉色陰沉的站起,識海里浮現一副香豔淫穢的畫面。
而他目光看去的位置正是普元昊、鄧辰奐等人居住的閣樓。
之前,他在鄧辰奐身上種下了一縷神識,一萬五千丈的範圍內,他可隨時隨地監視此人的一舉一動。
這位頂級的紈絝子弟把無所事事演繹到了極致,一個月間幾乎沒出過門。
鄧辰奐起先還能踩在地面上,但越往上去,高度不夠,他竟召出了一片七彩的羽毛靈器。
雙腳離地的同時,軟綿的羽毛瘙弄出一串串“咯咯”的銀鈴般笑聲。
一旁,稱職的狗奴才陳威邊給女羅漢們喂着不知名的紅色藥水,邊竭力的嘶吼,替自己的主子吶喊助威。
“令人作嘔的東西。”
陳平冷冷地瞥了幾眼,便不再關注。
鄧家威名無量,居然培養了這樣一位只知享樂的少主,當真不可思議。
不過鄧辰奐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上官津昨日發了紙鶴傳音,普元昊的道器最多還有五天,即可修復完畢。
……
“鄧兄,小弟千真萬確不知情啊。你看小弟纔打破瓶頸,近年一直閉關恢復雷劫造成的傷勢,壓根就沒和貴族的鄧賢侄照過面。”
盟主府寶庫,楊帆影抱拳施禮,苦笑一聲道。
щщщ ▪ttκΛ n ▪¢ 〇 看他作揖的方向,則是一位面容嚴肅的青衫男子。
只見青衫男修眉頭一皺,指點道:“藤道友,你的表情用力過度了,能否顯得自然些,我人族的元丹修士個個觀察甚微,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難逃法眼。”
“本藤前前後後演練了上百次,你說不行就不行了?”
楊帆影臉上一絲厲色涌出,惡狠狠的道:“你人族遇事首先只想用陰謀詭計解決,依本藤看,不如暢快的殺上一場。”
“有省力的法子爲何要涉險呢?”
陳平絲毫不動怒,語氣淡淡的道。
蛛王傀儡製成後,接下來的幾天,每至深夜,他都會潛入冶火盟寶庫,和天穹藤見面。
不錯,他以三十枚圓葉的代價,換取天穹藤的協助,一同對付空明島鄧家。
按他的推算,截殺鄧辰奐後,鄧家第一反應是會派人到巴竹島瞭解情況。
這個人選非鄧奉城或鄧舜棋莫屬。
原因無他,兩位築基修士都不明不白的隕落了,再遣築基族人前來,豈不是羊送虎口?
那兩位鄧家太上長老只要不是傻子,用不了幾天,就可循着線索,把他列爲首位的懷疑對象。
少族長隕落,鄧家內部不管重不重視鄧辰奐,都將遠渡海昌討一個說法。
而鄧家少主死在冶火盟,楊帆影身爲盟主,絕逃不了連帶的責任。
爲了平息鄧家的怒火,表明清白,冶火盟盟主自願參與圍剿海昌,鄧族的太上長老大概率不會拒絕。
屆時,潛伏在敵軍中,擁有元丹戰力的天穹藤,足以給鄧家造成致命的傷害。
計是一環扣一環,但關鍵依賴天穹藤的發揮。
假如它半途就被鄧奉城識破,陳平只能隔着汪洋,遞上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眼神了。
“楊帆影”忿忿的哼了哼,聲音尖銳的道:“不要以爲你有四階靈葉就能擺佈我,本藤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藤道友言重了,你我合則兩利。”
陳平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中指一彈,一片百年圓葉頓時飛射過去。
“楊帆影”瞳孔一縮,迅速將圓葉吞入腹中,消化了片刻,才齜牙咧嘴的道:“本藤的演技,我自認已十分出色了,你不滿意的話,不妨給本藤示範一遍?”
“藤道友虛心求教,陳某自當從命。”
陳平慢條斯理的拱拱手,神態淡定的演繹了起來。
半刻鐘之後,“楊帆影”目瞪口呆的欣賞完了陳平的表演。
過了很久,他仍然保持着眼睛大張的姿勢,怪異的呢喃道:“難怪你人族屹立巔峰千萬載不倒,這一個個都是成了精的鬼玩意啊!”
“藤道友不必自謙,你的進步亦不容小覷。”
陳平老神在在的坐下,風輕雲淡的道。
行雲流水,毫無破綻的演技,是高階修士必備的技能。
所以,人族之間的內鬥往往比其他種族殘酷、危險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