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懸浮在半空的碧紋劍嗡嗡作響,登時碎成了幾段,只保留了靈木劍柄。
連續釋放了兩式青蓮斬劍訣,區區上品法器終於承受不住狂暴劍氣的摧殘,徹底損毀。
孟屏見到此幕,心中正要一喜,卻忽地變得沮喪起來。
因爲陳平又召出了一柄寬厚烏黑的鐵劍。
然後,孟屏看到了他腰間別着十幾個各式各樣的儲物袋,整個人瞬間跌入了冰窟!
陳平一路殺到陣眼,繳獲了大批法寶。
雖然沒有極品靈劍類法器,但上品的卻足足有五、六件之多。
一件上品法器能勉強支撐使用兩次斬劍訣。
是以,陳平對碧紋劍的破碎毫不在意。
“光寒六月!”
孟屏步伐飄逸,紫白兩劍齊聚,其上新披了一層銀白的秋霜。
“彈火指!”
陳平一點,六顆火球飛出,和紫白雙劍碰撞在一起。
見他瞬發火系法術,孟屏悶悶的哼了一聲便見怪不怪了。
此子的實力絕非尋常的練氣修士可比。
縱使練氣巔峰這個境界中,他也算是一名高手,可竟然敵不過眼前這名練氣七層的後輩。
由此可見,陳平一身神通有多恐怖。
孟屏不知道的是,他所面對的還是神魂力量用盡的陳平。
若是狀態鼎盛,陳平完全能在幾回合之內解決他。
“井中殘月!”
白劍掃過一絲潔白無瑕的光弧,彷彿皎潔的月色,一舉舞滅四顆火球。
這劍術乃是孟屏的底牌之一,品階爲黃品中階。
日夜不綴的修習幾十年,早已晉級大成,離大圓滿之境亦是一步之遙。
孟屏一直引以爲傲的劍術,今日卻在青蓮十六斬劍訣之前黯然失色。
“青蓮一現!”
陳平面無表情,鐵劍旋轉直上。
漫天劍影的中心,浮現起一朵鮮翠欲滴的三葉青蓮。
劍紋密佈,恐怖至極!
孟屏表情一滯,又是這種離譜的青蓮劍氣!
他哪裡再還有極品防禦法器抵擋!
“盧道友,孟某死前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萬把劍雨砸落,孟屏似乎放棄了抵抗,滿是苦澀的道。
“在下赤霄宗真傳,奉命滅你孟家,你信否?”
陳平嘴角一揚,他根本不信孟屏會坐以待斃。
這類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修士,怎麼會如此不堪!
“小子休得放屁!我孟家對赤霄宗一向忠心耿耿,怎會引來上宗殺戮!”
果不其然,就在孟屏話音未落之際,只見他猛地一拍儲物袋,十枚嬰兒臉龐大小的靈石從中飛出,全部嵌進陣眼內。
他眼中盡是瘋狂和決然之意。
七色虹臺陣可釋放一道攻擊神通,名爲“乾坤柱”,專門針對闖入法陣內部的敵修。
這十顆中品靈石,是開啓乾坤柱的必須之物。
而且每次使用乾坤柱之後,要過半個時辰方可恢復。
所以,他只有這一次機會。
與此同時,疊音笛也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陳平眼睛一縮,立即認出了此物。
疊音笛,傳音異寶。
破空飛行速度極快,一般的元丹修士都無法攔截。
不過陳平也無法再想其他,那陣眼處的蓮臺已經受到激活。
金色花瓣齊齊豎立,正直直的指向他的位置。
下一瞬間,一股濃重的心悸感浮現。
陳平加速法力的注入,青蓮劍氣如離弦之箭般刺下。
“乾坤柱!”
孟屏一心控制陣眼,放棄了防禦,僅僅用殘破的避空傘擋住要害。
陣眼蓮臺瘋狂旋轉,眨眼間,一道堪比神殿脊樑的七彩光柱赫然成形,宛若一條深海巨龍,徑直轟向陳平!
“不能硬接!”
察覺到此七彩光柱裡蘊藏的威能後,陳平心中咯噔了一下。
自奪靈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危險的逼近。
陳平奮力一躍,跳開地面,這條七彩巨龍看着是一條筆直的光柱,但居然也靈活地隨他調頭,死死鎖定了他的氣息!
萬千利劍落下前夕,孟屏迅速低語了幾句,就將疊音笛拋向空中。
轉瞬間,此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了天邊。
“你躲不掉的!”
孟屏陰惻惻的道。
瞳孔之中,萬千劍影逐漸放大,當死亡真正的降臨,他卻是有些畏怯起來。
孟屏修煉六十五載,此生雖然築基無望,但在家族也算位高權重,僅次於幾位築基長老。
前幾年,道侶纔剛剛誕下一名身具中品水靈根的幼子。
孟屏後繼有人,大感欣慰。
爲了子嗣的修仙路走得順暢些,他放棄自身修煉,接受了家族的任務,來藤山島總領雜事。
希望在駕鶴西去前,替幼子攢下一顆築基丹。
他不想死,他還有幾十年的瀟灑人生,他想親眼看着孩子開靈練氣,甚至築基!
“啊!”
孟屏放聲咆哮,幾張符籙和法器不間斷地拋出,護住周身。
他的內心還有一縷奢望。
那就是堪比築基中期修士全力一擊的乾坤柱能一舉轟殺陳平。
而他能在青蓮劍氣的圍剿下苟活下來。
另一邊,乾坤柱直轟而來,陳平眉頭緊皺間連續閃躲了數次,但依舊無法擺脫追蹤。
正面抗衡乾坤柱,後果絕對是十死無生。
陳平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體內靈穴仙光綻放,餘下的幾成法力全部抽入經脈。
跟着,兩朵清雅絕塵的十瓣荷花分別出現在腳底。
青蓮十六斬劍訣的第三式,步步生蓮。
此招並無殺伐之能,但在小範圍內挪移的速度超羣拔類。
效果立竿見影,只見陳平化作了一條白色的虛影,在法陣內來回挪騰。
每一步挪動,都會漾起一圈圈淡紅色的漣漪。
此時,青蓮劍氣擊拍在壁空傘上,瞬間將其撕成了碎片。
緊接着,擋在孟屏前面的幾道土牆和法器也轟地一聲化作虛無。
“噗!”
鮮血猛噴如暴雨,最後幾十道劍氣切割了孟屏周身。
他仰面躺在地上,雙目死閉,猶如一具屍體。
這時的陳平已無暇顧及其他。
那乾坤柱短時間內雖跟不上步步生蓮加持的身法,但仍如同附骨之疽般,緊緊鎖定着他。
陳平面色陰寒,黑目上漸漸蒙上了一層冷意。
他決定冒一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