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根本就是詐賭!大元首,我抗議!我要求這場賭局無效!”
眼看着倫克將手指‘變’成了八根,自己輸了一個一敗塗地,歌戰不甘心之餘,怒火已經幾乎燒到了頭頂。
歌戰歷來自詡老謀深算,但今天卻讓一個傻子給耍了,這叫他的臉面何在,又如何甘心。
所以,他立刻以詐賭爲藉口,向大元首提出了抗議,企圖判定剛剛的賭局無效。
然而,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面對自己的抗議,大元首竟沉聲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抗議無效!”
“爲……爲什麼?他這明明就是在詐賭!”
極度的不甘心下,歌戰再也顧不得什麼了。
他甚至拋開了身份,向大元首問出了‘爲什麼’這種身爲一個臣子根本不應該問的問題。
歌戰有種模糊的感覺,似乎大元首自從剛剛那時起,對待這場賭賽的態度就有問題。
他的立場好像更傾向於麗清郡主那邊!
第一次歌戰還沒有察覺。
可現在這一次,卻不能不讓歌戰升出這種懷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歌戰這種不顧尊卑,冒險問‘爲什麼’的行爲,更是在探究大元首的立場。
只有弄清了大元首的真正態度。歌戰纔好放心大膽的繼續與麗清郡主爭下去。
否則,他面對的將是一系列不公平的待遇,就如大元首剛剛的坦護一般。
“賭題明確指出。猜的是手指根數。你猜的是九根,而現在的結果是八根。無論他用了什麼方法制造了這個結果,最後的結果都是八根。所以,你的抗議無效。此賭。麗清郡主一方獲勝!”
大元首沉穩雄壯的聲音傳來,直接將歌戰那顆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小心肝,瞬間摧了一個稀里嘩啦。
大元首此言,無異於在向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過。如果就這樣放棄,歌戰明顯不甘心。
就算大元首的態度有傾斜,但卻不能做得太過於明顯。
總得說來,他歌戰還是有機會獲勝的。
而眼下的關鍵,就要看戰棋大師藍海悅的了!
歌戰相信,爲了自己孫子的小命,這老傢伙必定會用盡全力。
“是!大元首!”
既然大元首已經發話。那歌戰也就不再多話了,而是直接施了一禮,返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只是他的眼神,卻遠不似他剛剛表現的那般恭順了。其中蘊含了濃濃的怨毒。
很快的,按照賭約,戰棋大師藍海悅讓了麗清郡主,騎士,巫師和近衛三子,由麗清郡主先手,拉開了這場真正賭局的序幕。
而藉着這個機會,葉淳也終於有時間關注倫克了。
“先把血止了!”
皺着眉頭。葉淳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瓶高級治療藥劑,隨手拋給了身後的倫克。
從葉淳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對於倫克剛剛那種做法有些惱怒。
用一根手指的代價,去換取三子加先手。
葉淳從來都不認爲他獨立團的人這麼不值錢!
原本。他還以爲倫克關鍵時刻跳出來,應該是早已經想好了賭題。
可葉淳沒有想到,這傢伙最後想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愚蠢的方法。
賭手指?
尼瑪,你以爲你是《鴻門宴》裡陳小春演的樊噲嗎?
葉淳那個氣啊!
如果不是因爲倫克剛剛缺了一根手指,受了傷,他絕對會披頭蓋臉的臭罵他一頓。
不過現在嘛……
葉淳自然不能那樣做了……
再怎麼說,倫克也是傷員是不。
而且,他還是因爲替老大出頭,才受的傷。
“團長,我沒事!這點小傷,對於咱獨立團的人算得了什麼!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哪用得上高級治療藥劑這麼貴的東西。我撕下塊衣襟,包上就沒事了!”
臉上露出一個‘小兒科’的笑容,倫克伸出那隻正在滴血的手掌,就要撕下衣襟來裹傷。
在他看來,少根手指,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事情。
可他這句話,卻直接觸及到葉淳的神經,讓他再也忍不住,怒了!
“你他媽混蛋!!!”
‘騰’的一聲從坐位裡站起身來,葉淳一句用盡全力才壓低了聲音的怒吼,直接將一臉無所謂笑容的倫克罵愣在了當場。
他有些詫異,團長爲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一根手指!你他媽倒大方!你以爲這樣做就能幫到我,英雄了?我告訴你,倫克,老子獨立團裡的人,沒有這麼不值錢的。下次如果你再敢自做主張,作踐自己,就他媽滾出老子的獨立團!聽清楚了沒有!”
一把薅住倫克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葉淳眼神裡燃燒的熊熊怒火,將先前還一臉無所謂的倫克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除了拼命的點頭,他實在找不到其它的方法來熄滅團長心中的怒火。
同時,一股濃濃地感動油然而生,迅速充斥了倫克的心田。
雖然團長罵得挺恨,但倫克又豈會看不出來,團長這是在心疼他。
“現在馬上給我把藥吃了,我不想再廢話!”
冷冷地看了倫克一眼,直接把倫克看得縮了縮脖子,葉淳鬆開了薅住倫克衣領的手掌,氣呼呼地重新坐回到了坐位裡,將目光望向了場中正在集中精力。全神貫注對弈的麗清郡主與藍海悅兩人。
而就在這時,管管與倫克接下來的對話,也傳進了他的耳朵裡。瞬間讓他蛋疼的直想撞牆。
“倫克,你當時是怎麼想出賭手指這個賭題來的!”
“其實也不是想出來的,我之前就這樣幹過,不然我左手的小指也就不會沒有了!”
“那你是早就計劃好了。用再斷一根手指這種方法來陰歌戰,是嗎?”
“這個……真不是,我原本是真想讓他猜我有幾根手指來着,我少一根手指。這應該挺不好猜的。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一下就猜出來了。所以,沒辦法,我只能再把那方法用一次。”
“唉呀!我服了你,你怎麼這麼笨啊!你先前在那裡衝着藍海悅指手劃腳的時候,手指露得那叫一個清楚,全場但凡只要有點實力的人。又哪裡會看不見你只有九根手指?你既然想賭這個,那麻煩你先把手指藏好行吧!”
“是這樣嗎?我說歌戰那傢伙怎麼一下就猜出來了,而且還猜得那麼準,連我缺的哪根手指都知道。原來是這樣……”
“……”
看到倫克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最後連管管都崩潰了。
至於葉淳……
這貨已經無語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幸好,這時候全場爆發出的一陣吶喊與歡呼打斷了管管與倫克的對話。
否則的話,葉淳團長還不知道自己要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很明顯,葉淳團長身邊這一公一母,都是‘極品’。
“天!大師贏了!以麗清郡主的棋力,再加上讓了三子加先手,大師居然還如此輕鬆的贏了!”
“這才過了多久,不過一刻鐘而已。這……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恐怕大師的棋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否則斷然不可能如此輕鬆贏下麗清郡主!”
“哈哈……有意思。今天果然沒有白來啊!竟看到了這樣精彩的賭局,每一場的結果。都是大出意料啊!這下打平了,倒是讓我更加期待第三場了。”
“有道理!從之前兩場賭局來看,雙方很可能都把全力放在第三場。所以,這第三場,很有可能是一場龍爭虎鬥啊!”
“那我們豈不是更有眼福了?”
……
“居然輸了?”
看着徹底沸騰的全場,葉淳眉頭不由得一皺,頗爲有些意外。
三子加先手!
這在戰棋界幾乎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就彷彿象棋之中讓了半套車,馬,炮一般!
以麗清郡主的棋力,原本應該有很大的機會贏得這場棋局。
可是,最後的結果竟然與葉淳預料的完全相反。
麗清郡主不但輸了,而且還輸得極快,連半點反抗都沒有做出。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一個由戰棋大師藍海悅親手創造的奇蹟。
現在,葉淳倒有些明白,爲什麼戰棋大師藍海悅,當時那麼容易就答應讓子加先手的要求了。
原來,他的棋力竟達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大師的棋力遠非麗清可比,麗清今日受教了!”
站起身來微微一禮,麗清郡主雖然失望,但卻表現出了良好的儀態,風姿讓人折服。
“郡主殿下承讓了!”
同樣微微一禮,戰棋大師藍海悅縱然贏了,可他的臉上卻依然沒有半點贏棋之後的喜悅。
倒是在南方看臺的歌戰,一臉興奮的從坐位上站起了身,帶頭爲戰棋大師藍海悅鼓掌。
很快的,整個場館裡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就連身爲失敗一方的北面看臺,也毫不例外的加入了進去,爲戰棋大師藍海悅的精湛棋藝而喝彩。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藍海悅,他的棋力,應該已經達到宗師的境界!”
回到坐位,麗清郡主先是拿出手帕擦了擦額角邊滲出汗水,然後才當着葉淳的面,說出了這樣一句讓他同樣認同的話來。
“看來這場賭賽的最終結果,要鎖定在這第三場比武之上了!”
淡淡的一笑。葉淳對麗清郡主永遠都是這樣一副,讓她感覺到氣悶的淡定模樣,完全沒有剛剛對倫克那種情緒上的波動。
而麗清郡主心裡其實也很清楚。葉淳這樣的表現,那是還沒有把她當成自己人。
如果真把她當成了自己人,那葉淳就會情緒波動。
或高興,或惋惜。或難過,或生氣……
總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氣定神閒的淡定模樣。
想想這些,麗清郡主就覺得氣悶。
“第三場。你有把握嗎?”
看了麗清郡主一眼,葉淳依舊氣定神閒。
“如果我說沒有把握,你會讓夜叉尊上出手嗎?”
“不會!”
葉淳的回答果斷得直接讓麗清郡主瞪起了眼睛。
她萬萬沒有想到,得到的竟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會你就知道了!”
前邊半句話已經成功將麗清郡主的興趣吊起來了,可後面半句,卻差點將麗清郡主氣得吐血。
葉淳彷彿故意讓麗清郡主着急一般,轉而對此閉口不談。
“對了。你最後一局是打算派那位青袍巫師出場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葉淳這莫名其妙的一問,麗清郡主疑惑的皺了皺眉。
“沒什麼,是就好!放心大膽的派他去吧!我保證你肯定贏!”
給了麗清郡主一個放心的眼神,葉淳說話的口吻。大得連麗清郡主都感覺到是在扯蛋。
不過,之後任憑麗清郡主如何詢問,葉淳也不肯再多吐露半分了。
直到第三場賭局開始,雙方選定的比武者站上了下方的比武臺,葉淳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
“那不是……那不是你賣出去的那把劍?”
管管何其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代表歌戰一方出戰的武士手,緊握的那柄長劍。
像這種賣了整整一枚‘冰藍之淚’外加十萬金幣的破爛貨色,管管公主殿下就是想忘都忘不了。
畢竟。正是這把破劍,才換來了如今戴在她脖頸上的‘定情信物’。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把劍是被歌戰買去了!真狡猾!”
直到現在,管管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爲何葉淳會對這第三場比武如此信心十足。
“你以爲我這幾天就只是在和紅晴鬼混啊!”
白了管管一眼,葉淳繼續糾正道:“而且,這把劍也不是被歌戰買去的!如果歌戰出得一百萬金幣,那他還何必來爭這區區不過二十萬金幣的物資!”
“你是說……”
“沒錯!”
葉淳肯定的看了管管一眼,臉上升起的卻是不屑的笑容。
“這把劍根本就是歌戰利用手中的權力硬搶過來的!其實也怪那店老闆太過於貪心,得到這把劍後四處造勢,想要把這把劍賣出一個好價錢,這才引來了歌戰關注!不過,人家歌戰大統領可是一個文明人,他可沒有說搶,只是借。至於借多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憐的店老闆,得罪你,是他不幸中的幸運。而遇上歌戰,卻是他幸運中的不幸。”
“丫頭,我怎麼聽你這話裡好像有話啊!”
“有嗎?”
俏皮的一笑,管管親熱的挽住了葉淳的手臂,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劍?”
聽着葉淳與管管兩人的聊天內容,麗清郡主儘管聰明,卻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最後,還是她那好心的侄女,管管公主殿下,爲她揭開了其中的答案。
“姑姑,下面你那位青袍巫師對手手中所拿的那把劍,叫‘巫術者殺’,功效是可以無視任何結界和護盾類巫術技能!”
“什……什麼!!!”
管管此言一出,麗清郡主的全身立時一震,臉色大變。
而幾乎是在同時,麗清郡主便將目光望向了葉淳,眼神現出了詢問之色。
“好吧,好吧!我真是怕了你們了!”
面對管管的調皮和麗清郡主埋怨的目光,葉淳唯有舉手投降。
“郡主,剛剛管管……妮雅說的不錯,那把劍的確叫做‘巫術者殺’,功效是可以無視任何結界和護盾類巫術技能!但有一點她沒有說,那就時間。如果在三四天之前,這把劍的確擁有妮雅所說的效果。現在嘛……它不過就是一把價值兩個銀幣的廢鐵而已,你大可放心!”
“姑姑,這把劍就是葉這個傢伙弄出來的,他當然清楚啦!可笑歌戰竟想用這把劍來對付你,這回可要夠他喝一壺啦。”
笑嘻嘻的向着麗清郡主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管管隨後將目光望向比賽場地,發出了一驚興奮的低呼。
“你們快看,比武開始了!那個傢伙果然蠢得用那把劍去砍結界!”
順着管管的目光望去,葉淳與麗清郡主果然看到管管所說的場景,也就是那位由歌戰挑選的武者,將手中長劍狠狠斬向青袍巫師身邊赤紅色火焰結界的一幕。
至於結果……
自然是無比悲催的……
試想,一把價值兩個銀幣的破爛貨,又如何敵得過一位青袍巔峰巫師的護身結界。
結果,自然如同雞蛋撞上了石頭,碎了一個稀里嘩啦。
那一刻,不單單是場中的那名武士,就連南面看臺坐椅裡的歌戰大統領,都險些被這一幕亮瞎雙眼。
那把劍他曾在五天前親手試驗過,確定了果真擁有無視結界護盾的功效後,纔敢拿出來做爲秘密武器來使用。
可現在……
尼瑪一劍便碎得和天女散花一般!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坑爹嗎?
隨後的戰鬥,幾乎毫無懸念。
一個失去了武器的‘上位強者’,如何是一個青袍巔峰巫師的對手。
在一番絢爛的火系巫術禮花過後,那名‘上位強者’全身漆黑地倒了下去,戲劇性的結束了這第三場賭局。
“噗!!!”
隨着代表着自己的武者倒落場下,歌戰急怒攻心之下,直接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去把那店老闆全家碎屍萬斷,措骨揚灰。
至於眼下的賭局……
他已毫無懸念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