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和雜貨店叔叔聊完啦!”
葉淳團長剛剛踏出雜貨店,之前聽話,乖乖等在一邊的小露西亞就迎了來。
說實話,對上小露西亞那雙純潔天真的眼眸,葉淳團長的心裡還真有點發虛。
那位小露西亞口中的‘貨貨店叔叔’,現如今已經被葉淳團長親手變成了骨灰,還聊個大頭鬼啊。
算起來,葉淳團長滿打滿算,也沒有和那傢伙說上三句話。
不過,這些葉淳團長當然不會對小露西亞說。
既然小露西亞把那位‘雜貨店叔叔’當成好人,那就讓她一直這樣以爲下去吧。
心中留有一份溫暖,總比心中滿是知道真像之後的冰冷要好得多。
再怎麼說,小露西亞也只是一個孩子。
她本就不應該接處到這樣一個醜惡的世界。
因此,葉淳團長只好又迴歸老本行,編瞎話了。
還別說,儘管過了這麼許久,但葉淳團長的‘工夫’卻絲毫沒有落下,還是一如即往的犀利,很容易就讓面前心神天真的小露西亞相信了。
“算是聊完了吧!很久沒見了,有很多話要聊,但也不急在一時。我和他打過了招呼,等我送了小露西亞回家之後,再回來深聊!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不然你媽媽該着急了!”
伸出手掌輕柔地摸了摸小露西亞的頭,葉淳團長臉上的笑容真誠而又柔和,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就好像事情真如他所說的一般,那雜貨店老闆是他的朋友,他一會還要回來與他深談。
殊不知,葉淳團長口中的那‘老朋友’,現在已經變成了骨灰。
葉淳團長就是回來,也只能和骨灰聊天了。
不過,小露西亞不知道這一點,她聽過葉淳團長的話之後,還很有禮貌的對葉淳團長說:“叔叔,你不用送我的,這裡離我家已經很近了,我一個人可以回家。”
小露西亞之所以這樣說,當然是不想耽誤葉淳團長與老朋友聊天的時間。
雖然她年紀比較幼小,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一路之上葉淳團長已經幫了她很大的忙,現在葉淳團長遇到了‘老朋友’,小露西亞自然不能再推他的後腿了。
她那顆幼小的心中又哪裡能夠想到,葉淳團長剛剛所說的全部都是假話,葉淳團長的目的,就是送她回家。
“不礙事!反正也不遠,花不了多少時間!”
再次摸了摸小露西亞的頭頂,葉淳團長看着緊緊將整個黑麥麪包抱在懷裡的小露西亞,臉上露出的雖然是慈祥的微笑,但心中卻狠狠地疼了一下,由若利劍穿心。
“那……謝謝叔叔!”
看着葉淳團長那張寫滿了慈愛的笑臉,小露西亞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知爲何,只要一見到葉淳團長,小露西亞就感覺到萬分的親切。
有葉淳團長在身邊,小露西亞也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說實話,她還真有那麼一點‘小小’的私心讓葉淳團長送她回家。
這樣的話,她便能與葉淳團長多呆上那麼一會了。
或許,這算是稍稍滿足了一下小露西亞擁有父親的心願吧!
“唉……”
暗暗地嘆息一聲,葉淳團長看着眼前露出開心笑容的小露西亞,內心之中的那一絲刺疼,竟久久的不能平復。
“走吧!”
主動拉起小露西亞略微冰涼的小手,葉淳團長微笑一下,接過了一個被小露西亞視做生命的黑麥面。
然後,再小露西蹦蹦跳跳的牽引下,向着她的家走去。
……“嘭!”
剛剛跨進小露西亞家的小院落,葉淳團長就聽到了一聲東西落地的碰撞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很是沉悶尖銳。
接緊着,一個更加尖銳的女聲響起,充斥了整個小小的院落。
“你這個醜八怪,我是聽說你手腳乾淨勤快才把衣服交給你洗的,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居然把我最好的一件衣服給洗破了!你……你這個醜八怪是不是誠心的,你難到不知道我還要穿着它去參加一場重要的宴會嗎?”
“對不起,我賠!”
一個低沉沙啞的女聲傳來,應該就是小露西亞母親的聲音。
不過,葉淳團長卻沒有從這個聲音中,聽出半點的害怕與恐慌。
這倒是讓葉淳團長感覺有些意外。
“你賠?你賠得起嗎?”
那尖銳的女聲再次響起,而且向上又拔高了幾度,聽上去倒是頗有幾分女高音的天賦。
“就是你這個醜八怪洗一輩子衣服,也陪不起我這件衣服的一片衣角。該死的,我怎麼這麼倒黴,遇上你這麼一個醜八怪,掃把星,這讓我怎麼參加伯爵大人的晚宴,我現在就這麼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如果伯爵大人因爲這一點沒有看上我,我們家族就毀在你這個賤人醜八怪的手上了。”
“女兒,你和這個賤女人廢什麼話!難道你還指望她能賠得起嗎?”
就在那高亢女聲尖叫怒罵之際,一把低沉陰冷的男聲傳來,立刻就讓那女聲閉上了嘴。
同時,他毫不停頓的再次發出冷喝,竟直接下達了傷人毀家的命令。
“你們幾個,給我好好教訓一下她,然後再把房子給我拆了,我要讓這個敢壞我大事的賤女人,無家可歸,活活餓死!”
“砰!”
“當!”
兩聲刺耳的碰撞聲傳來,顯然是又打破了什麼東西。
“媽媽!”
聽到這個聲音,先前被驚呆的小露西亞終於清醒了過來,哭着向院內奔去。
那道阻隔着兩個人視線的‘晾衣牆’,被小露西亞的小手一翻,就露出一個通路,讓小露西亞擠了進去。
而就是在小露西亞翻起‘衣牆’的一剎那,本來怕小露西亞吃虧,想要緊跟着走入的葉淳團長卻眼瞳一凝,整個人呆立當場。
因爲,他從那一閃即逝的縫隙裡,看到了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
……莫休斯現在很鬱悶,很上火。
原本好好的計劃,卻被眼前這個醜八怪女人打破了。
雖然眼前這個女人的身材完美的幾乎無法挑剔,那種恰到好處的‘骨感’更是能讓任何男人慾望高漲。
但看過這女人臉孔的莫休斯,心中卻只有惋惜與厭惡。
這麼完美的身體,配上這樣一張幾乎可以與魔鬼相提並論的臉,委實有些太過於暴殄天物了。
之前莫休斯看這女人蒙起臉來尚有一絲惋惜,這也是莫休斯之所以會把衣服交給她洗的原因之一。
但現在,莫休斯對這女人有的卻只有怒火與厭惡。
因爲,她剛剛洗破了自己女兒眼下唯一能穿得出去,證明女兒貴族身份的衣服,打破了自己利用女兒釣‘金龜婿’,抱大腿的計劃。
要知道,莫休斯之前可是到外託關係,好不容易纔弄到了麥爾伯爵晚宴的邀請函,讓女兒麗絲有了接近麥爾伯爵的機會。
可現在到好,這最重要的一環卻出了問題。
眼前這個醜八怪,竟然在宴會開始的前三天洗破了女兒唯一一件穿出得出的禮服。
這如何不讓莫休斯感覺到憤怒!
原本,莫休斯幾乎有絕對的把握,讓麥爾伯爵在晚宴的過程中看上自己的女兒。
憑自己女兒的樣貌,只需要一件漂亮高貴的禮服,就能讓捕火城出名的色鬼,同時又是實權人物之一的麥爾伯爵上鉤。
到那時,有了靠山的莫休斯便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進入到上層貴族的圈子裡,繼續把家族延續下去。
否則,他的家族也會像其他很多貴族一樣,在這場戰亂中漸漸被淹沒,最終走向毀滅。
眼下,擠在這種低下的貧民區,就已經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了。
那位新皇,可沒有那麼多精力和資源去按置自己這樣的外來小貴族。
所以,想繼續做貴族生存下去,莫休斯只能依靠自己,想方設想拼命往上爬。
只有這樣,他和他的家族,才能得到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而經過了一番精心計劃,莫休斯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這樣一個目標和機會,鎖定了麥爾伯爵。
女兒的美貌,使莫休斯充滿了信心。
但現在,就因爲眼前這個醜八怪女人,計劃中最重要的道具之一,那件幾乎花了莫休斯大半家當的名貴禮服,卻被洗壞了。
這不能不讓幾乎賭上了一切的莫休斯感覺到想要吐血。
如果照眼下這種形勢發展,他莫休斯以及還有他的家族,就要徹底完蛋了。
他總不能讓女兒穿着一件垃圾,或是光着屁股去參加那場決定着他人生的重要晚宴。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眼下,莫休斯要做的就是瘋狂的報復。
他的家族雖然已經在戰亂中沒落,但養幾個廉價打手,拆了眼前這女人房子還是能做到的。
正如莫休斯剛剛所言……他要讓眼前這個女人無家可歸,活活餓死!
至於那件洗壞的禮服,卻是要想辦法修補一下。
“砰!”
“當!”
四個手下踢翻了擋在幾人眼前的巨大洗衣盆,弄得一陣水花四濺。
然後,他們凶神惡煞的向着面前的女人撲去,一個個揮起錘頭一般大小的拳頭,照着那女人的腦袋和胸口就砸了過去,完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出手那叫一個狠辣。
而就在這時,小露西亞的驚呼也同時傳了過來。
“媽媽!”
小露西亞一邊流着眼淚奔跑,一邊驚恐的大叫,聲間中充滿了恐懼的味道。
“小雜種,給我滾開!”
和老爹一樣憤怒的麗絲,一把抓住奔跑着衝過來的小露西亞,鋒利的指甲在大力的甩動中即使隔着衣服也深深刺入了小露西亞的手臂,刺出了五道血痕。
隨後,她藉着那股力道一甩,就把小露西亞丟了出去,狠狠摔在了滿是積水的地面之上。
幾乎是在同時,那四名大漢的拳頭也打在了小露西亞媽媽的額頭與肩頭,發出了一聲悶響。
‘嗡’的一聲,剛剛纔顫抖着挑開了面前‘衣牆’的葉淳團長見到這一幕,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徹底傻在了當場。
看着那片粗布面巾在拳頭的打擊下,飄飛落地……看着那張昔曰風華絕代的美麗俏臉皮肉翻滾,火痕縱橫……看着那被四個螻蟻就打得飛起的曼妙身軀……葉淳團長的腦袋一時間就如同被一艘百萬噸級的巨型航母壓過,完完全全成爲了一灘漿糊。
他的一雙眼瞳,已經張到了所能達到的極限,只差一點,就能從眼眶中掉出。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做爲一個自己做夢都想到找到的人,與之有過‘最親密’接觸的葉淳團長又如何會認不出眼前這個女人。
“彩……彩鱗!這……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聲怒吼,葉淳團長一頭紫色長髮,竟如妖龍一般舞動起來。
而他這一聲怒吼,也如炸雷一般,頃刻間迴響於九天,將整個數十萬人居住的捕火城震得劇烈晃動了幾下。
有些建築不牢固的地方,甚至被他這一聲怒髮衝冠的怒吼,震得完全坍陷,活埋了不知多少人。
此時此刻,葉淳團長顧不上原本與阿隆左定下來的計劃了,一身恐怖到極點的可怕力量,如曰冕一般向着四周噴發而出,眨個眼的工夫就將諾大一個捕火城完全籠罩了進去。
“你……你是誰?”
莫休斯轉過頭看到葉淳團長的時候,整個從都在不斷的顫抖。
他完全被葉淳團長爆發的威勢與力量嚇傻掉了,他甚至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從嘴裡吐出來的。
葉淳團長那已經變做深紫色的可怕眼瞳,看得莫休斯幾乎連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成冰。
那身在貴族之中還算‘強橫’的‘強者’實力,竟完全靜止停掉了,連流動都無法做到。
倒是他身爲平常人的女兒,貌似沒有受到影響。
可是……可是你他媽能先把嘴閉上,別亂BB行嗎?
現在還看不清形勢,你老子這條命就要他媽毀你這敗家女兒的手裡了。
用全身唯一能活動的眼球,狠狠地瞪身旁的女兒,莫休斯多麼希望自己的女兒現在能讀懂自己眼神中的意思,閉上她那張正在讓他們父女一步步走上絕路的臭嘴。
然而……他所得到,卻是女兒變本加厲的尖叫與怒喝!
“父親,問他是誰做什麼?出現在這裡的人,還能是什麼大人物!我看,這小子根本就是這醜八怪的拼頭,那小雜種就是他們兩個人生的野種。嘖嘖嘖……沒想到,這醜八怪的還挺有本事的,這副尊容還能釣上小白臉。怎麼,你看見她和這小雜種捱打心疼啊!我還就告訴你了,我今天不但要打殘她們,還要打殘你!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我……啊……”
“你可以死了!”
抓着麗絲的脖子將她的身體提離地面,葉淳團長冷冷地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孔越漲越紅,吐出的話語,卻讓還留有一絲意識的麗絲魂飛魄散。
她做夢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青年男子,竟說殺就殺。
她卻不知道,如果不是葉淳團長不想讓剛剛清醒過來,爬起身體的小露西亞看到太血腥的東西,她剛剛就已經血肉全失,只剩下一副能夠感覺到痛苦的骨架,躺在地上無聲的哀號了,又哪裡會死得這樣輕鬆。
事實上,單憑麗絲剛剛吐出的那聲‘醜八怪’,葉淳團長就想把她碎屍萬斷。
不過,爲了不在小露西亞的心裡留下暗影,葉淳團長只能忍了下來。
現在,葉淳團長已經有些明白,自己爲什麼打一見小露西亞那時起,就那麼喜歡她了。
既然她管眼前這個女人叫媽媽……那麼……她豈不是自己的……女兒!!!
想到到裡,葉淳團長簡直恨透了自己手裡的這個女人。
因爲她剛剛竟然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做出了那種不能被原諒的事情,讓自己的寶貝女流了血。
同時,葉淳團長也恨自己。
如果不是他剛剛初見彩鱗那一刻被驚愣了半秒,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在那些人動手之前就把他們母女給救下來。
不過,當時葉淳團長也沒有想到,原本擁有‘武聖’之力的彩鱗,現在竟然沒有了一絲力量。
在那一個瞬間,他還以爲是那四個動手的傢伙死定了。
可結果,卻是讓葉淳團長怒火中燒的驚訝。
當然,現在再說這些也晚了,彩鱗與女兒雙雙被傷,已經讓葉淳團長徹底的暴怒了。
而這怒火,自然也要發在始作俑者的身上。
而且……死亡已經無法補償她所犯下的錯誤了。
“以我葉淳之名,禁錮你於九地之下,永嘗靈魂焚燒之苦!”
黑光一閃,麗絲的身體便容進了一團黑危的火焰中。
隨後,葉淳團長將那火焰丟向腳下大地,與那弗羅瑞恩一樣,成爲了九地之中第二名永恆的‘住客’。
“露西亞,到爸爸這來!”
在處理完麗絲之後一臉激動的蹲下身體對錶情還有些茫然的小露西亞伸出雙手,葉淳團長看着近在眼前的寶貝女兒,一雙手掌都在劇烈的顫抖。
而葉淳團長雙手顫抖的結果,則是莫休斯其它五條生命被悄然抹去的事實。
一家人團聚!
外人……就沒有必要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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