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敵人

在兩個女人之下,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表情悲鬱,對前來弔唁的賓客,一一還着禮。在他身後,站着一個長髮女子,一身黑衣,眼帶墨鏡,臉上看不出表情。這兩人正是關山月和鳳凰!

黑龍和天鷹自然也來了,洪興幫的大小頭目,也都來了。因爲今天是陳世豪的喪禮,他們的大哥,一個雄霸香港半邊天的梟雄!不光他們,亞洲許多幫派的代表都來了,包括山口組,吉川會,也包括內地青幫,等等顯赫的組織。一些商界人士,也派來了代表。政界的人不多,畢竟對於這樣的場面,他們是有避諱的。何況人已去世,交情也隨之消逝了!

有的人來弔唁一下,便立刻走了,當然留下的人也不少。洪興的實力擺在那呢,即便老大死掉,也不容人小視,何況,還有關山月坐鎮。

門口處一片騷動,站在那裡的青年們,向外圍了出去,並且大聲喝罵着,一個個,怒不可謁!

門口一陣騷亂,廳裡的衆人,都不由地看了過去,但是目光被激憤的人們所擋住。見此情景,關山月眉毛一皺,示意自己身旁的一個頭目,出去看一下。那頭目快步跑向門口,分開那些青年,但是當他看清來的人時,臉上也立刻露出怒容,就聽他大聲地喝問道:“姓楚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哈哈,這就是你們洪興幫的待客之道嗎?”這時,就聽得兩聲狂氣的大笑,接着,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陳幫主和我是老朋友,他不幸去世,我來上注香,難道也不可以嗎?”

“楚耀廣,你來找死是不是?”那頭目眼睛裡都快要噴火了。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但誰都知道,陳世豪的死和仁義堂方面脫不了關係。

“x,小子!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蔥!我們楚先生來這裡,是給你們洪興面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旁邊一人開了口,態度囂張。

“大飛,x你媽的,到這裡你還敢大言不慚!”“兄弟們上,拿下這幫仁義堂的孫子!”“對,拿下他們,替幫主報仇!!”……

“住手!!!”大廳裡衆人聽到外面的對話,已然知道來者是誰了。關山月臉色一變,向外走去,門口的青年們聽到他的喊聲,都停了手,閃開了一條道。

只見大門處,正站着六七個人,當先的正是仁義堂堂主楚耀廣,一頭捲髮的大飛站在他身側,另外幾個戴墨鏡的青年,立在後面,小心地戒備着。

“楚先生,多謝您來弔唁,請進吧!”關山月努力剋制着自己的心情,在這樣的場合,很多幫派的代表都在,自己是不能把對方怎麼樣的。除非不顧輿論!當然,那不是他的作風,也不是洪興幫的作風。

儘管明眼人都清楚,仁義堂和陳世豪的死,必有很大的關聯,但畢竟那只是揣測,沒有切實的證據。兩幫本來就敵對,這次對方的大舉進犯,雖然有些蹊蹺,但是也不能這歸結於荷蘭的事件。而今天楚耀廣敢來,也算準了這些,算準了關山月不會把他怎樣。不過,這應該也是變相的示威吧。

楚耀廣微微一笑,梟雄氣質盡顯,他絲毫無視洪興衆人仇視的目光,邁步向裡走去。大飛仍是一副張狂不羈的樣子,這副外表或許正是內心緊張的掩飾吧。他可沒有自己老大的那兩下子,在別人的地盤上,也是強裝聲勢。

看着他們走進來,大廳裡許多人都小聲地議論起來。洪興的幾位堂主,面色各異。只有鳳凰表情未變,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漠,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陳嘉欣和她的母親,雖然知道仁義堂和洪興幫屬於敵對狀況,但是她們並不知道陳世豪被刺殺的事情,與對方有關。很多事情,關山月和鳳凰沒有告訴她們,如果讓她們知道了這些,反而會成爲負累。

楚耀廣旁若無人地上完香,這才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人,他最後看了關山月,四道目光平和地撞在一起,沒有任何波動。毫無疑問,不出意外的話,陳世豪去世後,關山月就會成爲洪興的主事人,他們兩個自然也就是未來的敵手了。

這相望的一刻,似乎很漫長,大廳裡沉靜了下來。不過,可惜的是,關山月沒有開口,楚耀廣也沒有,在那平淡的目光裡,兩人對峙着。時間並不長,楚耀光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他轉身離開了。

關山月也回了一笑,不再看他們,把目光轉向了陳嘉欣母女,這時候,她們纔是最需要關心安慰的人。

因爲沒有關山月的默許,洪興的小弟們雖然怒火沖天,但也只能眼瞪瞪地看着仁義堂幾人離開。關山看着楚耀光離開的背景,眸子裡閃過了一道厲芒。

“關大哥,你怎麼不讓兄弟們動手啊,多好的機會!”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說話的這青年正是洪興沙田堂口的天鷹。

黑龍也惟恐天下不亂,攙和起來,“是啊!幫主有可能就是被楚耀廣派人暗害的。關老大,你怎能放走他們?要不,我現在就派人去追吧!”

關山月回頭看了看他們,眼神很淡漠,隱隱含着冷意,直把兩人看得噤了聲。關山月雖然貌似書生,但是縱橫江湖日久,自然生成了一種威懾的氣度。他並沒有回答什麼,片刻之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你們放心,大哥的仇,我心裡有數!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大哥平安入土!”關山月說着話,走回了親屬的位置。

天鷹和黑龍聽完,兩人相視一眼,眸子裡同時閃過一道異色,似乎有些嘲弄,也有些得意。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點,除了特別有心的人。

“大哥,大哥!”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深色西裝的中年人,從外面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旁邊的人們想扶他,都被他推開了,這人來到靈前,大聲哭喊着:”大哥,是我沒保護好你,都怨我,怨我!爲什麼,當時死的不是我!大哥,大哥……”

“愛國,快起來,快起來!”“孫先生,起來吧!”關山月趕緊去扶他,旁邊的手下,也跟着去扶。

來者正是洪興幫在荷蘭的分支頭領孫愛國。他被扶了起來,老淚縱橫,情真意切。讓觀看不禁動容。

“愛國,別哭了,你一哭,大嫂和嘉欣又要傷心了!”關山月淚水再度盈滿了眶,他努力剋制着。孫愛國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陳嘉欣和她的母親,淚水幾乎沒斷過。本來剛剛平復的心情,此時又被勾了起來……

喪禮進行完畢,關山月陪着陳嘉欣母女,回了淺水灣的別墅。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坐在這輛車上的,還有一個少年。舉行葬禮的時候,他一直隱在暗處,他的心情複雜,震驚,又冷靜!

他注意到了所有人的表情,眼神,他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屬下,朋友,以及最大的敵人,當然,那很可能是他的殺父仇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

(先補兩個,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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