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憶拿到斧頭後,便徑直來到剛剛受挫的樹幹前,剛剛由於鐵斧太重,將它揚起的力量自己根本不足以控制。
所以砍下去的時候方位發生偏差,導致沒有沒有砍中樹幹,反而把自己的手腕被砸在樹幹上。
將已經紅腫的手腕上樹木碎屑清理掉,董憶才重新提起斧頭準備砍樹。
他知道,僅憑自己根本沒辦法將這棵樹砍倒。
別說現在已經受傷,就算是沒有傷口拖累,想要將直徑50公分的楊樹砍倒,也不是那麼容易。
除非是經常上山砍樹,熟能生巧才知道砍樹的技巧。
董憶執意要砍樹,並非是故意逞強,而是有意拖延時間!
至於爲什麼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一是這種行爲可以招黑,而且效果甚至比之前幾次要好!
因爲自己屬於佔着茅坑不拉屎的典型!
除了這個利己的原因之外,董憶還有個自己的小心思。
那就是他想讓孫詩蓉逐漸走出深山,雖然他不能無法改變孫詩蓉的命運,但董憶想改變她的現狀。
但至於怎麼才能在招黑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達成這個目標,董憶還沒有任何思路。
不過自己在雲北省還要待好幾天,有大量的時間去籌劃它。
一早上的寶貴時間,就在董憶磨磨蹭蹭中度過。
孫詩蓉有心奪回斧頭,可董憶早有防備,根本不給她可乘之機。
所以兩人一早上的收穫,還是孫詩蓉砍倒的唯一一棵樹。
只不過孫詩蓉已經將礙事的枝幹全部鋸掉,並用青藤蔓仔細捆紮整理好枝幹的節段。
就連樹幹上的老疤,也儘量磨平,以免搬運途中磨出血泡。
因爲董憶在的緣故,雖然今天上山收穫甚少,但孫詩蓉也準備打道回府。
只見她先是將捆紮好的樹枝塞入揹簍中,然後將樹幹用腳挑起,一手接住直接扛在了肩上。
這一系列操作看的董憶一愣一愣的,就連一旁的趙鵬也是瞪大了雙眼。
要知道,樹木剛剛砍倒,因爲它體內還有水分的緣故,會增加它的重量。
孫詩蓉那瘦弱的身軀,竟然能附加近百斤的重量,這在外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現在事實就發生在自己眼前,董憶也不得不信。
因爲董憶手腕有傷,回家的路上孫詩蓉執意不讓他幫忙。
董憶似乎也樂得清閒,一路上這邊看看,那邊瞅瞅,絲毫沒有上山幹活的覺悟。
直到臨近家門口時,董憶才明確提出要求,讓孫詩蓉將她肩上的揹簍遞給自己。
看到董憶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孫詩蓉也只好將揹簍換過來。
如果不是快到村子,孫詩蓉說什麼也不會將它遞給董憶。
董憶接過揹簍後,將頭頂用樹葉編織的草帽摘掉,讓陽光直射自己的臉龐。
不一會,便已經滿頭大汗,同時董憶開始喘着粗氣,彷彿這身後背的是數十斤的重物一般。
跟在董憶身旁的趙鵬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你如果說他偷懶呢,他好像也有幹活。
可如果你說他幹活呢,卻又說不出來他到底幹了什麼。
還有,如果趙鵬沒有猜錯,董憶身後的樹枝重量,頂多也只有十五斤左右,根本沒有他表現的那麼累人。
這小夥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道……是爲了搶功?
……
五分鐘後,一行人魚貫而入的進村裡,剛一進村,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城裡娃竟然揹着一筐柴火!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村子都傳遍了。
昨天剛剛見面,董憶光鮮亮麗的形象,還在他們腦海中揮之不去。
怎麼轉眼間,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人類的好奇心很重,特別是對於這個消息相對閉塞的小山村來說。
就好比誰的家老母豬生了三隻小豬仔,不出1小時,全村人都去看熱鬧。
而董憶作爲幾十年來,第一個踏足這裡的城裡人,他本身就非常具有話題感。
人們對於城裡人的印象,也不單單是在腦海中憑空想象,而是隨着董憶的一舉一動,逐漸變的豐滿起來。
當董憶等人回到家裡時,院子裡已經被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
人們聚在一起,不時議論紛紛,當董憶出現後,更是將氛圍提到了一個頂峰。
董憶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着什麼,但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又淪爲他們的談資。
孫詩蓉搶先一步到家後,先是將樹幹放到柴堆旁,便趕緊來到董憶面前,將揹簍接過。
當孫家人從孫詩蓉口中得知董憶受傷後,紛紛趕來查看傷勢。
而孫詩蓉看到這一幕,只是默默的將已經不再流血的手指藏在身後。
董憶被一家人圍着,有些尷尬不已,因爲他們有時候會夾雜一兩句山裡話,董憶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查看董憶傷口不算嚴重後,孫家人忽然將矛頭對準了孫詩蓉。
看到無論是爺爺孫大海,還是姑姑孫翠玲,語氣嚴厲的對着孫詩蓉說些什麼。
董憶眉頭微微一皺,難道他們是責怪孫詩蓉帶自己進山?
“翠姨,是我逼着讓詩蓉帶我上山的,你們別責怪她。”
董憶看到小姑娘逆來順受的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一個男子漢,如果沒有承擔責任的勇氣,恐怕連有些女孩子都不如。
“小憶,這件事你別管,你先把手腕清洗一下,然後去好好休息。”
孫翠玲說着,將水盆中的毛巾擰乾,便要給董憶擦拭。
董憶一把推開她的手,環顧了一眼孫家人,語氣堅定道。
“我說了,這件事的起因是由我引起的!你們有什麼話衝我來!”
看到董憶這個樣子,孫翠玲也知道,如果不給他一個解釋,恐怕這小子又要鬧翻天了。
“小憶,我們不是責怪詩蓉帶你上山,而是因爲你已經受傷了,還讓你扛着揹簍,這樣對你的傷口不好。”
董憶看着孫翠玲,指着坐在角落中的孫詩蓉,一字一頓道。
“翠姨,你只知道我受傷,可你不知道,詩蓉她也受傷了!”
孫詩蓉聞言有些詫異的擡起頭,他怎麼知道?
難道他……
董憶本以爲自己的話,能讓孫家人得到重視,可沒想到的是,他們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就置之不理。
“山裡的娃娃都結實着咧,這樣的小傷口沒幾天就好了!”
孫大海看了看孫詩蓉的傷口,做出判斷道。
“難道因爲她是山裡人,我是城裡人,就要這樣區別對待?”
董憶聞言有些怒不可遏,要知道,孫詩蓉可是孫家的女兒。
而且是爲了這個家而受傷,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關心,反而還要承受責怪。
這委屈,孫詩蓉受得了。
董憶可受不了!
只見董憶飛起一腳,狠狠踹向屋中的水缸。
“咔嚓!”
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痕,沿着踢開的缺口不斷蔓延。
水缸中的水,也由着裂縫滴答滴答的不斷滲出。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