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對。應該是白天的中午時分。心妹才悠悠醒轉。此時我已在後臺忙碌開來。甄曉筱也已開始做新的銷售計劃。
對於昨晚店面徹夜燈火通明以及日天一大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沒人餵食的事情。甄曉筱衝我發了一通小火。我連連告饒。
說起來。她居然都沒有把重點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上嗎。比起是不是有人在她店裡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她看起來更關心日天的安危和店面的收入。
……一時半會想不清楚的事情還是放到一邊吧。說不定甄曉筱還會覺得我的重點錯了呢。
十二點多的時候。我聽到前廳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
【woc幾點了？！】
這傢伙醒了啊。我端出剛剛烘培出爐的戚風蛋糕。切了一小部分到盤子裡。
不過。還是第一次這傢伙說髒話呢。
【別慌。】這不急不徐的腔調不是甄曉筱又是誰。【今天不開張。接着睡會吧。】
【……老大……？】
我從後臺閃出來。把早餐穩穩地擺上桌。將心妹的疑惑和驚喜盡收眼底。然後酷酷地轉身。
【等等。】心妹刷的跳下卡座攔住我。【你做的啊？】
我轉回身體。皮笑肉不笑地看她。這傢伙怕是還沒醒。連智商都順帶着下線了。
【甄心小姐。】甄曉筱用鼻子哼笑了一聲。【除非你有夢遊的習慣。不然你覺得這個屋檐下還有誰會用一個上午的時間來烤蛋糕和榨檸檬汁呢。】
喂喂喂……怎麼被甄曉筱這麼一說。一片真心就像在浪費時間呢。我心裡不由得泛起一股小委屈。
【呃……】心妹尷尬地擺擺手。【老大你今天怎麼親自過來了……】
甄曉筱揚揚手裡的幾張紙。都是黑體加粗的“銷售計劃”。【虛什麼啊。先吃飯。】
【哦……】
趁着心妹和甄曉筱這會沒注意我。我溜回了廚房。畢竟我可不想當面被批評這蛋糕做得多難吃——而且心妹的廚藝也已經不需我再多評價比較。
看着滿廚房的狼藉。我擼起袖子。把所有的殘次品和用過的廚具都轉移到碗池中。戴上耳機。隨便放了首歌。以最快的速度開始處理這堆垃圾。
我有聽到過一個詞叫做【戀愛腦】。不過我一直都不覺得這和我有什麼瓜系。可是剛纔。我突然茅塞頓開。
【戀愛腦】可不就是我這副鬼樣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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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刷碗刷的正歡的時候。有人叫我。
【不要打擾我！我在工作——！我熱愛我的工作！】我下意識地回答。開什麼玩笑。我剛剛沉浸在刷碗的樂趣中無法自拔。此時誰都不能阻止我繼續！
【看來你不需要我幫助哦？大叔？】
【woc……】我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迅速用水衝了一下。又扯了條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洗潔精泡沫。
【那我走了？】心妹一邊歪頭看着碗池裡堆積如山的垃圾。一邊作勢要走。
【別別別……呃……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這麼亂的話……】我真想給自己一耳光。居然會語無倫次到開始打手勢。真的太丟人了。
【剛剛的酷勁去哪了？】甄心撲哧一笑。【謝謝你的早餐。看得出你用心了。】
【！啊……那個啊……其實我是做多了怕浪費所以才……】我又在說什麼鬼話……難道心妹會沒看到這一屋子的失敗品嗎……
【作爲感謝。我來一起幫你刷碗吧。】感謝心妹。連半個字都沒有拆穿我。
……
等等？？？！！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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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我打野。心妹輔助。不對。我刷碗。心妹擦碗嗎。
我戰戰兢兢地擠着洗潔精。在偷看和不偷看之間試探徘徊。
【是你幫我關掉鬧鐘的吧。】心妹把一隻漏勺放回原處。輕聲說。
【嗯。】我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她的手機從六點開始一直到七點。每隔十分鐘就響一次鬧鐘。我幾乎是時刻盯着她的手機屏幕。生怕這個鬼玩意突然就沒命地叫起來。
【下次別這樣了。】心妹說。【不能因爲我就關店啊。甄曉筱也不容易。】
【不。】我打開水龍頭沖掉最後一個碗上的泡沫。硬着頭皮撒謊。【真是甄老闆說要放你假的。不信你去問她。】
【哦。好咧。】心妹笑笑。拿起抹布開始擦桌面。【託你的福。我休息的不錯。】
【你……】我靠在洗手檯上。拼命想着措辭。【其實不用這麼累的。】
【原本我該回你一句{這不是累啊。大叔。這是充實。}不過我還是不打馬虎眼了。最近是挺累的。】心妹撩起散落下來的劉海。用一個小夾子夾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隨後又開始了新一波的忙碌。她的裙子不時地蹭到洗手檯上沒有顧及到的水滴。有一小片布料就變得皺巴巴的。
雖然睡了長長的一覺。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憔悴。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可她身體裡的倔強卻又叫人那麼不容忽視。
我其實從來不曾瞭解過她究竟想要什麼。我知道她每天都很疲倦。我可以請求甄曉筱讓她休息一天。卻不可能日日如此。她喜歡晴天。她喜歡有明媚陽光的地方。可是她卻無法離開愁雲慘霧的S市——是的。她是在說天天。其實也是在說她。
我……到底能幫她什麼？我……作爲一個喜歡她的男人。除了把喜歡掛在嘴邊。又到底能做什麼？
所以當她說出。【但是。生活嘛。都是這樣的。別無選擇……】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可以有的。有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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