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纔調和過來,陳烈從虛脫般的狀態中恢復出來,這時天已經亮了,他睜開眼睛,只見胡大夫和幻靈兒都站在牀邊,關切地看着他,而且,幻靈兒的眼中都有着閃閃淚珠。
“怎麼回事?”陳烈坐了起來,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通身無比地通暢,這十幾天的身體異狀似乎已經消失了,雖然體內的真氣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卻也是覺得整個人都變了,彷彿一夜之間脫胎換骨。變得清質,變得輕盈,很是舒適。
“烈哥哥,你都昏迷了兩天兩夜,胡大夫和靈兒一直在守着你,都擔心死了,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什麼的,你肚子餓不餓?”幻靈兒一連問了好幾聲。
一時之間,陳烈不知如何回答,他看了看幻靈兒,她的眼中也是含滿了淚水,而且,眼睛紅腫,看來,也是哭了很多,他感激地看了看幻靈兒和胡大夫:“胡大夫,靈兒,我沒事,我很好,只是這些天有些累了,才昏睡了這麼久,讓你們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別說了,烈哥哥,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幻靈兒上前摟住了陳烈,把頭偎依進了陳烈的懷抱,享受着這溫馨的時刻。
“咦。”胡大夫到底是大夫,自己的修爲也不是一般,他明顯地看出了,陳烈的體質已經有些變化,雖然並不明顯,不過看起來,要比以前強上些許了,而且,體現出了與受傷之前不同的徵兆,難道,他已經恢復了?無數種藥積在體內,真給他起了作用?他搭上了陳烈的手腕,閉上眼。
“怎麼啦?”看到胡大夫的神情,幻靈兒有些着急,“他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幻靈兒並沒有看到陳烈的變化,她自己現在也是一個沒有半點真力的人,自然看不出陳烈的變化,只是從心的感覺着,陳烈已經有了與之前的不同。
“你沒有覺得,陳烈的體質似乎有些變化嗎?”許久,胡大夫收回了手,大家都看得出,胡大夫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滿意的笑容。這個時候,就連雲休大師,還有承雲寺裡的一些僧人,知道陳烈醒了,都過來看望他。
雲休這才注意到陳烈的身上,果然,陳烈雖然真氣並沒有提高,但那股氣質已經完全地不同了!
“烈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幻靈兒柔聲問道。
陳烈也糊塗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幾粒丹藥起效了吧,這兩天我昏迷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胡大夫那股自信回來了:“好好好。”他一連叫了幾聲好,“看來,這藥挺有用,我再多研究一下,再研製出來,給雲休大師也服下,看能不能也對他起一些作用。陳烈,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說不定,在醫治你的過程中,我的藥師又會有長進。”
還吃藥!陳烈只覺得一陣胃酸,好東西不能久吃,這個道理真是不錯,那些絕世丹藥,初吃起來,覺得味道棒極了,可是吃多了,那比啥都難吃,亂吃藥物,難道不會像洪天他們那樣適得其反嗎。
“胡大夫,不用了。”陳烈再度阻止,“別再費心了,我現在只是有一點效果,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說吧,再說,好藥不能常用,這個道理您又不是不懂。”
“可是,我要把你治好,好不容易看到有點效果的藥,無論怎麼樣,我也要爲你研製。”胡大夫堅決地說。
“是呀,烈哥哥,好不容易看到有些藥對你起效了,難道你就不好早點好起來嗎?如果你不好起來,怎麼對得住胡大夫,對得住爲了你丟失修爲的雲休大師,還有承雲寺的人。”幻靈兒說道。
“真的不用了。”陳烈連忙阻止道,“我知道你們都關心我,可是,我的傷不是一天兩天就行了,我們應該先靜下心來,想想怎麼度過現在的難關,保住承雲寺再說。我們先把眼前的一些寺內事務處理好再說吧。”
胡大夫沉吟片刻,算是同意了。幻靈兒在一旁看着陳烈,眼中滿是柔情蜜意,讓陳烈感動不已。
寺內大會召開了!寺內所有的重要成員都參加,輩分較低的則在一邊旁聽,雖然他們沒有資格參與寺內事務的處理,可是,這關係着承雲寺的生死存亡,也是爲了讓大家有一股危機感,承雲寺的長老們商議,還是讓他們參加,包括陳烈,幻靈兒,胡大夫這三個外人。
大會開始了,寺內的長老果然首先發難,矛頭直指雲休:“雲休!你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我們承雲寺拖入了深淵,讓我們寺蒙受了多少災難,爲了陳烈,我們承雲寺損失多大,現在我們連存在都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你看看,大家看看,長老們,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寺內的聲譽已經跌落到了谷底,那些鼠輩們都敢欺到我們的頭上來,大家看着我們承雲寺的眼光都變了,甚至有人還揚言和我們絕交,生怕遭受牽連。如此下去,我們承雲,如何還能在天脈大陸立足!如何在修真界立足,爲了我們承雲寺的興盛,還請各位長老們三思,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認爲我們應該重新推選一位族主持出來,領導我們承雲寺,奪回我們寺曾經的盛譽!”
幾個支持者也是隨機起鬨,直頂着雲休,要雲休交出寺內權力。
長老們也是交頭結耳,難下決定,現在一片混亂,但更多的人保持着沉默,畢竟,雲休大師在承雲寺中,聲譽相當高,雖然在陳烈的事情上,做得過火了些,直至有損承雲寺,但大家都還是從心底不願意看雲休大師因此受到處罰,尤其是讓那些平日裡野心勃勃的人接管承雲寺權力。
幾位長老商議了片刻,其中一位長老站了起來:“雲休大師,事情已經至此,以前你立下的承諾,你應該對大家有所交待。”
雲休大師站起身來,看着衆人,語氣低沉:“雲休自知無能,任主持以來,爲承雲寺帶來了災難,甚至一意孤行,我願意爲承雲寺承擔所有的責任。”
衆人都炸開了鍋,沒有想到,雲休大師不但不爲自己辯護,反而直接願意承擔,那樣的結果可不是他們所看到的。
“等等!”陳烈站了起來,他知道,雲休大師是爲了自己,已經給承雲寺帶來了災難,在他的心底,一直對雲休大師,對承雲寺都存着一份深深的愧疚感,所以纔會如此表示,儘管不是寺內之人,但也站直來爲雲休大師說話。
“陳烈,今天是承雲寺大會,你們外人只有旁聽的份,沒有發言權,再搗亂,你就給我從這兒滾出去!”是承雲寺的另一個長老辰天振,這個辰天振很早就表現野心,對主持一職眼紅甚久,總喜歡挑雲休大師的刺,這一次,更是當着衆人的面,要讓雲休下不了臺。
“請容許我把話說完,如果衆位長老及寺內的僧人認爲我說得不對,我願意和雲休大師一起承擔所有責任,一起受罰。”陳烈走到了雲休大師的身邊,向雲休大師微微一笑,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我倒要看看,你們倆,還有什麼話好說!”辰天振坐了下來,不屑一顧。
“各位長老們,要說我們承雲寺落到今天的地步,難道全是雲休大師一個人造成的嗎?我看,要說我們承雲寺沒落的原因,恐怕還是在內部不團結勾心鬥角,總有人眼紅着主持一職!故意爲難,人心煥散!”陳烈毫不留情地反駁着,在衆人的心頭重重地敲了一記,大家異樣的目光投向了承雲寺的辰天振身上。
承雲寺的辰天振看着大家凌厲的眼光,有些坐不住了:“我……我難道說錯了嗎,就因爲雲休大師的領導,才導致今天這種情形的出現。”
陳烈對這種情形早就見慣了,一個承雲寺內部,要不是沒有幾個反面分子,那樣的承雲寺才叫一個死氣沉沉,沒有發展的餘地的,只有爭鬥和危機感,纔是承雲寺興盛的基礎。
“我也不想多說,畢竟在這兒,都是承雲寺的長輩,精英們,大家心都是雪亮的,究竟我們的雲休大師是功是過,我也無法評價,我只想說的是,我們的雲休大師努力並沒有白廢。”陳烈示意雲休大師說話。
雲休大師想了想,還是沉聲宣佈:“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努力,我們的努力沒有白廢,承雲寺成爲了天脈大陸有名的大寺,但是現在我的修爲廢,或許是不能勝任主持一職,但是,我們承雲寺不能亂,不能滅,就算是星月門也是一樣!我決定,收陳烈爲我的弟子,全力培養他成爲第二個雲休,這樣纔對得住承雲寺的衆人的努力。”
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了,陳烈已經恢復了?他們的心頭都閃過一陣疑惑,但也有人不相信。長老們慎重地上前,檢查了一番陳烈的身體,漫長的時間過後,長老們對視了一眼,最後宣佈,一切都如雲休大師所說,雖然陳烈的修爲,並沒有多少提升,真氣沒有完全修復,但是已經從體質上有了明顯的改變,相信只要假以時日,陳烈會再度回覆以前的修爲!
幻靈兒激動得哭了起來,承雲寺的辰天振更是臉色鐵青,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頓時,整個承雲寺都洋溢在了幸福開心的笑容之中,雲休大師的主持地位總算保住了,大家再也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