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蘿還沒來得及開口,蕭繹已經急忙答話,“是我,阿奴有什麼事嗎?”
佛堂之內隨即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是絲履摩擦在地上的沙沙聲,一直到了門邊,然後就聽近在耳邊的聲音傳過來,透着微微的笑意,“該是我問王可是有什麼事纔對。”
“……並無他事,不過順路過來罷了。”蕭繹低下頭,聲音裡帶着些微窘迫。
門內的唐秋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蕭繹抿了抿嘴,然後微微勾起脣角,蒼白清冷的面容立即融化,淡淡的笑容似乎寒冬裡的梅花,帶着霜雪的風華,“並無煩心的事,真的只是來看看阿奴,這些日子忙,晚上都不能過去瞧阿奴,阿奴可會怪我?”
唐秋月站在門內,看着透過門上蒙着的薄薄棉紙的身影,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他到底還是沒和她說,既然如此那就罷了吧,她努力過了,是他不願意和她說的啊。
“王這可是謊話,若是想見我,方纔推開門不就可以了,分明是藉口,只是眼下即便王推了門,我也不想見王了!”
蕭繹被她傲嬌的語氣逗得臉色更加柔和,眼中蕭繹濃的幾乎要溢出來一般,“阿奴……”
“王——”
蕭繹的話被打斷,他惱怒地蹙起眉頭回身往疾步走過來的官家看去,“朱管家,何事如此大呼小叫,沒見着這裡是王妃靜修的佛堂嗎?你這般冒失的模樣,若是驚擾了佛祖,你擔當得起嗎?”
“奴失態,請王恕罪,只是奴實在是有事稟報。”朱管家奔過來“噗通”跪到蕭繹腳下。
蕭繹負了手,不緊不慢地打量了他滿臉的汗珠,“哦,何事如此緊急,說吧。”
“回王的話,是太子殿下駕臨——”
“你說什麼?”蕭繹驚詫地輕呼起來。
門內凝神聽着的唐秋月也皺起了眉頭,蕭統怎麼來了,而且正好這個時候來?他不是去鎮江了嗎?鎮江和河南可是南轅北轍,自己和蕭繹不過剛到一個月,他就立刻跟來了。
那豈不是說,他不過比他們吃一個月過來罷了,一個月的時間,還不知道夠不夠從都城到鎮江一個來回呢,更不要說,他到這裡的時間怎麼就這麼巧?
瘟疫爆發了,他剛好就到了?
怎麼看,怎麼都有點陰謀的味道。
“是太子殿下駕臨了,現在已經在花廳等候着,所以奴才急着來請王移步。”朱管家汗涔涔地又重複了一遍,額頭上的汗水都滑倒了衣服裡,癢癢的,可是他愣是不敢動一下去擦一擦。
蕭繹的神情有些嚴肅,顯然對蕭統的突然到來也是很疑惑的,更不要說在這瘟疫爆發的敏感時刻了。
他爲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然後轉頭輕聲對唐秋月道:“阿奴不必擔憂,我先走了,遲些再來看你。”
“太子大兄來了,需要我過去一下嗎?”唐秋月遲疑了一下問道。
蕭繹彎了彎嘴角,柔聲道:“不必了,你本來就是在清修,不必理會這些俗事。”
“我知道了王。”唐秋月順從地應下來,待蕭繹走遠後,唐秋月隔着門低聲吩咐了鳶蘿幾句。
鳶蘿點點頭,然後悄悄地順着蕭繹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唐秋月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嘆了口氣,沒想到太子居然來了,本來就拿不準的局面現在更無法掌握了。
只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蕭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算了,反正她也是猶豫着,到時蕭繹不管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都只管接受了便是,就當讓他替她做決定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