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門緩緩開啓,沾着泥跡和灰尖的SUV直駛進支隊大院,肖成鋼、郭元從車上跳了下來,幹這行久了都是白天有點迷瞪,晚上格外精明,不少抓捕和審訊都是在天黑後進行的,這也多年以來的重案隊工作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的印記,電話裡直說着時巧玲這胖丫哭哭啼啼地奔回了重案隊值班室找郭元哥哥、肖成鋼弟弟,還說家裡出急事了,這倒把剛剛回這不久的倆人風風火火召開了。
刑警這個圈子很兩年前那場讓全大原警界波翻浪涌的清洗之後。一個隊裡退的退、調得調、走的走。留的留,打散了不少,除了家人、除人嫌疑人,難得有幾位經得起唸叨的朋友,這個嘮嘮叨叨一輩子黯然退休時繼紅無疑算這其中的一位。
下了車直奔着進一樓值班室,進門的時候時巧玲就坐在值班員的位置。一聲嚶嚀抽抽泣泣直撲進肖成鋼懷裡,肖成鋼一眼看到了時巧玲青腫的眼圈,驚聲問着:“這,,怎麼了?”
“嗚,”嗚,,被人打了,,嗚,,他們欺負人,我媽,我媽她”時巧玲悲從中來,抹着眼睛鼻子。郭元嚇了一跳驚聲問,肖成鋼更嚇了一跳,一股不詳之兆涌上心來,靈機乍現驚叫着:“你媽不在了!?”
“啊呸,,你媽纔不在了。”時巧玲氣得翻白眼,直擂得肖成鋼後退。
“我媽早不在了。你知道我是後媽。”肖成鋼嘿嘿一笑。一笑時巧玲大張着嘴又要哭,郭元笑了,這時胖丫鬧起來不比時繼紅差,趕緊地拔過肖成鋼問着:“胖丫,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別哭呀?”
“還能有什麼事,我和我媽賣盒飯。被人打了唄。”時巧玲直接了當地說了,又加了句:“我媽被人腦袋上開了口,縫了好幾針。”
“不會吧?就你娘倆這噸位。這的多少人才打得過呀?不是你媽打你的吧?”肖成鋼明顯不太相信,徒笑着問着,這娘倆一個比個悍,經常吵得不可開交,經過縝密思考的結論是:家庭暴力。
郭元嘿嘿笑了,捂着嘴低着頭掩飾着,時繼紅當年是隊裡的老大難。誰也難管;而時繼紅家裡也有這麼個工作難、嫁人難的老大難,這事刑偵隊裡好多人都知道,一着抹的跟着咪貓兒似眼圈,再加上這身足有三尺往上的腰圍,比倆刑警捆一塊還粗的腰身,再悲傷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也是喜劇。
嗚,,哦嗚,,時巧玲一見倆的表情怪異,生氣,臉扭曲了,腮幫子一鼓,嘴一翹,眼一眯。哭聲又起,邊哭邊拍打着肖成鋼:“就不相信人”,人家被人打了,你們還笑,,嗚,“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也欺負我不理你們了。”
“嗨、嗨,,我們這不是來了麼?到底怎麼回事,說說,,來來坐下”肖成鋼拉着時巧玲坐下來了。其實要說關係甚至於肖成鋼和時巧玲關係更好一點,這都來自於倆人都酷愛網遊的緣故,一坐下來端着水。時巧玲長話短說,哭哭啼啼說着就業困難,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和老媽一起租個門面賣盒飯,門面的地方自然是在大營盤人才市場周邊,誰可知沒開幾天就被一幫人闖進來砸了店面,打傷了人,還搶了辛辛苦苦攢的一萬多本錢,由此可得的結論是。娘倆完了,血本都搭進去了,肯定完了……
來之前簡凡就三番五次強調,千萬別提收入,就說血汗錢被搶了,仇富的憫弱是一對共生心理,人人都有。時巧玲抽抽啼啼地說着,不時地注意着肖成鋼和郭元倆人的表情。倆人的戲德漸漸消失了,代而言的是一臉同情加憤慨,看樣差不多就能拉上這些幫手了。
說完了,肖成鋼和郭元瞪眼了。肖成鋼訝聲問着:“不會吧,大白天搶了你們一萬多?那地兒沒巡警?”
“四點五十分,正好是交接班的時候。”時巧玲清清楚楚分析了一句,一句說得肖成鋼愣眼了,好像街巡確實是這個點。郭元卻是更謹慎。生怕這娘倆急火了胡說:“你們報警不可能沒人管吧?大營盤好歹也在市區,治安不能差到這水平吧?”
言下之意還是有點懷疑,時巧玲撅着嘴說着:“說了他們都不相信我們被搶了,派出所就派了倆協警,二十幾分鍾纔來,問了三分鐘就走了。肯定都是一夥的,趕我們走呢?”
一聽肖成鋼先火了,一拍大腿:“嘿,說得他們了得了,媽了個的,胖丫別怕,明你照樣開門賣盒飯,誰他媽找事幹死他。”
“啊,你能天天守那場啊?”郭元噎了句,一句真噎住肖成鋼了,瞪着眼:“那怎麼辦,時阿姨又不是別人。別管呀!?”
“誰說不管了,明兒咱們跑一趟大營盤派出所打個招呼嘛”估計就是些小痞子搗蛋。可這些事你怎麼辦?要是派出所有意往茬道上拐。事後你連是誰都找不着,再說了,沒證沒據就店員的筆錄,就憑這個定罪呀?”郭元向來比較穩妥,說的在理。
時巧玲的眼神悄悄膘着肖成鋼的義憤填膺、再看看郭元的穩成持重。此時倒頗覺得還是簡凡哥厲害。把倆人的反應猜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到了此時該亮底牌了,時巧玲吸溜着鼻子哽咽着爆了句:“我知道你們當警察的都沒什麼人情味,我媽、我和琪琪姐都被人打了,琪琪姐是收銀的,丟了一萬多塊正在家裡哭得死去活來呢,,你們看着辦吧。大不了我們仁人起上訪去,我就不信沒人管
“誰!?”肖成鋼和郭元同時驚聲問,又被這胖丫嚇了一跳。
“琪琪姐,葉夢琪呀。你們裝不認識吧啊。”時巧玲放了個雷子。志在必得。
“不會吧,她不是在家樂和超市當收銀員嗎?”郭元清楚。
“自己看吧時巧玲把一個大屏3放到桌上。郭元狐疑地接着,肖成鋼大腦袋湊將上來,一摁調試到了視頻截圖。是監控的錄像,很短暫,不過格外清晰,近在咫尺的店門譁聲衝進來十二三個人。然後是掀桌踢人叫囂着。幾張猙獰的臉驚得客人們又是譁聲往外跑,然後是那位噸位格外突出的時阿姨氣沖沖提着大勺叫罵着,不過被人劈面照額頭來了一下。立馬倒金山一般後仰僕了,收銀的和胖丫直奔上了拉扯,胖丫直抱着打人兇徒搬着胳膊使勁咬了一嘴,不過被人掙脫後重重扇了一耳光,就成身邊這個得性了。而收銀的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到在一邊。
哄搶着散落仁地的大小錢幣畫面。郭元細細地辨認着被推進一邊收銀員,眼裡冒火,扭過頭看着肖成鋼說了句:“是夢琪,張傑家的。”
“我………”
肖成鋼兩眼如火,瞪得溜圓。奪捏在手裡青筋暴露,另一隻手拉着胖丫時巧玲,悲憤地咬牙切齒:“走,抓回來我非活劈了
時巧玲被一股大力拉着不由自主地起身來了,郭元正待要攔,肖成鋼怒目而視着說着:“郭哥,這事你要裝沒看見,我他媽以後不認你”張傑就倒在你我眼前,他老婆到現在還沒嫁人,孤兒寡母掙倆辛苦錢容易麼?眼擺着被人欺負了,這事你敢說你不管!?”
“你他媽說什麼呢?誰說不管了?你一個人抓得過來嗎?”郭元也生氣了,推了肖成鋼一把,氣忿忿地說了句:“把在家的都叫上,要幹就幹利索,釘得他們翻不過身來。”
,我也去。”
值班員也火了,撂下值班室。跟着肖成鋼、郭元直下了重案隊的樓。
車呼嘯出了支隊大院,電話不間歇地拔了出去,散佈在全市各區的同事,正吃飯着的扔下了碗,正回家途中一打方向、網着家口的扔下老婆孩子,二話不說直朝聚集地駛來了:刑偵三隊。
一隊一組和一對搭襠的刑警是一個特殊的羣體,因爲長期所處的危險和緊張工作種類使然,那份同志情戰友情也格外地重,犧牲在任上的張傑是重案隊的一面旗幟,如果他的遺屬在生前這些同事眼裡受到不公正待遇,那不啻於打到了重案隊的臉上。
於是,導火索從這裡點燃了,從十幾輛重案隊專車直赴三隊的時候開始點燃了,”
,,
“我們在去三隊的途中。”
簡凡悄悄地翻看了一下手機,是巧玲的短信,看了看又塞回了口袋。
旁邊就坐着時繼紅,對面就坐着刑偵三隊的隊長高鳳歧,有過幾面之緣,只要幹上刑警這行多數人都有早衰跡像,高隊長只要一思考,額頭上明顯皺着和年齡不相紋的深紋;盯人直視的時候,再好的朋友估計也能感覺出幾分敵意來。
比如此時就在盯着簡凡,聽完了時繼紅的敘述,又看了手機上放的同一份監控截屏,高隊長斟酌了,額頭上的皺紋鎖了良久,想了想說了句:“好,可以立案,不過老時、簡凡,咱們自己人不說外話啊。對於接案的外部非突發惡**件,都耍由報案人提供辦案經費,你們準備兩萬怎麼樣?”
這是慣例,不成文的慣例,但是準備立案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那等是花兩萬解決了此時,如果追回被搶錢款的再返還一部分的話,其實相當於損失並沒有多大增加。時繼紅一聽完全可以接受了,看着簡凡。不料頭搖得像拔郎鼓,很不客氣的撂了句:“沒有。”
“這,”寄隊長一下子很覺得丟面子了,好歹給前同行莫大的面子,知道這貨也是刑偵出身沒敢多要,這兩萬也並不冤枉,畢竟現在出人出事出力都需要錢。想了想讓了讓步道:“那少點吧,反正正義要伸張,經費這口我也不能不張。
“沒有。”簡凡還是搖頭,不肯掏錢。
“嘿喲”高隊長樂了,笑着道:“簡凡你可太不給面子啊,你當過刑警你知道辦個案子有多難。就你們這事,可大可擱派出所手裡他敢給你拖到沒回音,可你們這事和天天發生的殺人搶劫強姦比起來。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又是一幫藏在旮旯犄角的小痞子,我得出動多少人多少車抓人呀?”
“簡凡你”時繼紅嶽要表個態,不料被簡凡的手勢制止了,就見得簡凡一欠身子,正色說道:“這個事其實你倒貼我兩萬,你都能幹。”
“啊?什麼?”高隊長愣模着眼。怪怪地盯着簡凡。
“咱也是自家人不說外人話啊。”簡凡學着高鳳歧的口氣道着:“抓這幫小痞子對於派出所來說還有難度,不過對於刑警來說,太小兒科了,逮着一個。就能挖一串出來;而且這事高隊您不會看不出來,差不多就是生意場上互相拆臺使壞,只不過手段激烈了點,打了人搶了錢了。不過也恰恰因爲沾上刑事的邊了,您想想,肯定是有人花錢辦得這事。把這幕後揪出來,那您手裡可有一張肉票了啊。”
時繼紅和高隊呵呵笑了,刑警這行裡都知道這笑話,大部分稱抓着違法亂紀的有錢戶都叫肉票,原因是這幫人很有錢,很肥,其中的更深的意思就明瞭,你有肉票了。還怕沒人給你經費給你錢?
呵呵一笑,高隊不以爲然道:“那有那麼容易,這種事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就抓了人也不一定能問出來。其實花上兩萬經費買個以後平安也就不錯了。”
“錯了,一定能,現在不光是你們動手,重案隊的估計要來不少人幫您的忙,你信不,就這類痞子到了重案隊人手裡,十分鐘讓他開口。”簡凡輕描淡寫的說着,時繼紅也一臉得色。兩年前幾翻部督大案都落在重案隊手裡,直接受到部級表彰,現在大原重案隊的名字已經是如日中天了。
“重案隊!?”高隊長不得不慎重了,其實的決竅豈能不知,要兩萬不過是以防萬一吃不着那頭吃這頭。而重案隊摻合,這恐怕就是不給經費也得辦辦了。此時才覺得面前這位前刑警自己還是有點小覷了。又是怪怪看着。
簡凡迎着這位前同行的眼光笑了笑。像唆導肖成鋼一般唆着:“我和時阿姨都重案隊出來的,這點人情還是有的,我們找他們幫您的忙怎麼樣?連抓帶審給你辦圓乎了,這十幾人,定性個團伙沒問題吧?這不能算到涉黑團伙裡呀,那樣的話又在您隊裡的考覈上抹一筆吧?,,真找到肇事的,人在您手裡。您還怕這兩萬經費沒着落?我看再加個零沒準都有人給隊裡提供。”
呵呵”高隊長情不自禁地笑着。笑了若干回,簡凡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隨着笑着,邊笑高隊邊指着簡凡說着:“真可惜啊,呵呵”你可是個當警察的好料了”哈哈”好,立案,我們全力以赴。重案隊誰來幫忙呀?”
“已經去了,最少應該有倆三個。多了嘛,就不知道了。”簡凡道。話音網落高隊的手機響着,一摸出來一接,嗯嗯了兩聲說了句馬上就到,扣了手機又是看着簡凡笑,看人家不動聲色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能把重案一二十號警察調出來,這面子卻怎麼着也不能不給了。而且衝那幾句高隊也覺得這案子似乎確實是非辦不可。倆個人起身要走,高隊也起身來,拿着做爲證據的手機遞上來,不料簡凡回頭一笑:“高隊,這是儲存證據的工具,方便您辦案,交由您保存了啊,裡面有存儲卡,,我們靜候佳音了哦。”
說話着笑着和時繼紅告辭出門了。高隊長此時纔看手裡這部手機,曲。陛的新款,一下子省得這嶄新的手機好像有點說道,看看茶几上盒子。居然發票還在,售價纜
這是個不輕不重的禮,人之常情。再一看發票上的名,又把高隊長逗笑了,赫然是:高鳳歧。
大營盤屬於三隊的轄區,幹這事自然是義不容辭,而且證據如此聯確鑿,隊長又親臨了現場,一下子把辦案效率提升到了極至,用了不到一個時就查到了帶頭的是大營盤一帶的痞子,叫趙強,綽號暴牙。比對了十三個人畫面,其中倒有三個有前科的,這更簡單了。
挾憤而來的重案隊刑警躍欲試,分了四拔人,連已經到一隊的張志勇也帶着幾個人來了,差不多都在詢問着葉夢琪的情況,知道娘倆都住在時繼紅家裡這才稍稍放心了,放心之後便是警車穿梭着出了三隊。直奔已經掌握信息的住址。
二十一點,高愛軍帶隊逮着第一個。這位染着白毛的偏分頭小傢伙正在遊戲廳裡打拳皇,體貌特徵太過明顯,三下五除二被摁到了帶回了車裡,還沒有回到三隊就已經交待出了有名有姓三個,人。
二十二一刻,郭元帶隊在新大新歌城逮着了一窩五個網發了點小財擱這,比歌泡妞的傢伙。沒出歌城就交待了下午的事。還捎帶着搜出來了十幾粒搖頭丸,錢還沒過夜,差不多就被這夥貨色都胡花得差不多了。
零點一刻左右,三隊出來的根據落網的交待,在漢府洗浴城逮着了和帶頭趙強最近的一位,姓楚名原生。綽號小白麪,不過確長得黑不溜秋。光着身子和一位小姐被堵在洗浴間裡,又多了一項罪名,嫖娼。
凌晨四時三十分,終於在城南郊一所出祖屋裡抓着了正和姘頭廝混的趙強,這位暴牙哥被直接破窗撲進來了重案隊員撲壓在牀上,屋裡搜出了幾把管制刀具和搶來的現金四千多。押回三隊忤枰咚咚預審室一陣奇怪的聲音之後,撂了”
時間估計得不錯,差不多也就十分鐘,不是性命攸關的案子,趙強就收了幾千塊錢,還沒搶來的多,自然沒有那份保密的義務。
打哈欠從預審室出來的郭元、肖成鋼、高愛軍幾個人進了高隊長辦。高隊就在沙發上眯了了會,一羣同行進門第一句就是:“撂了?”
“撂了”郭元把一摞筆錄一扔。問了句:“高隊,這新世界喜紀兵什麼來頭?怎麼搬得動這麼多痞子鬧事。”
“喲,”這個不太清楚,小營盤路上好像有個新世界快餐做得挺不錯”還不是想壟斷這塊的市場唄。”高隊長客氣地給幾位發煙,有的接了,有的人讓着,一煙早抽着嘴發乾。點着火的高愛軍評價着:“咱們警隊家屬開個。小店掙點容易麼?這幫人也太黑了吧,砸店搶錢還打傷人,這事不能饒了他們
“對啊,高隊長,您可不詢私情啊。要是判得不公,我們再把他抓回來。”王明說着,一隊來的。
高隊這回表態,白撿了個大便宜,表着態道:“能輕了嘛,又是管制刀具,又是搖頭丸,又是嫖娼,再加上入室搶劫,想輕都輕不了了”要是我高鳳歧藏私了,別抓他們了,你們直接來抓我,別說這些痞子,就這個袁紀兵我也饒不了他,不管他是誰,這次釘死他了
“謝謝了啊,高隊,改天一塊搓一頓。”帶隊的張志勇客氣了句,招呼着幾個重案隊準備收隊回家,又是一夜無眠了。正出門着高鳳歧想起個事來,隨意問了句:“志勇,你們重案隊裡原來有個簡凡,你還記得不?”
“簡凡?”張志勇一驚,腳步停下了。
“簡凡!?”聲音更高了一個分貝,是肖成鋼。一聽這名字有條件反射,流口水。
“簡凡!?”郭元,王明、高愛軍俱是眼亮了亮,想起了那張戲詩的臉。高愛軍說着:“那是咱們警察中的明星。不過已經過氣了啊
“你才過氣了呢,你還嚥氣了。”肖成鋼不悅地嗆了句。
幾個人你指我我指你各不服氣,要以重案隊和一隊爲兩組比,這幫子亂哄哄開玩笑,張志勇奇怪地問着:“怎麼了高隊?簡凡還用認識不認識呀,我們一塊混了兩年呢
高鳳歧一聽果如所想,這下暗自慶幸沒有把簡凡拒之門外了,笑着說了句:“我隨便問問,哎,對了。這店就是簡凡開的。
“是不是?不是胖個家開的麼?”郭元道。
“不不,時繼紅是店主。可老闆是簡凡,我昨天晚上還見人了,就是他們報的案。提供的監控,要不是這份監控,還沒那麼容易抓着人呢。還是咱們刑警警惕性高啊高隊讚了句。
哦!?一干人眼睛有點亮,這個躲躲閃閃的簡凡總是讓人那麼記憶猶新,除了肖成鋼見過一面。辭職後不聲不響走了再沒見着,對於隊友心裡還真是有那麼點遺憾。
剛剛出了高隊辦公室,話題俱是簡凡怎麼怎麼了,說着有人爆着哈哈哈的狂笑,一看是肖成鋼又發神經了,張着嘴大笑着,狂笑着。笑了半天看着衆人都盯着自己,一下子又來了個急剎車,不笑了,看着衆人語帶不屑地說着:“奇怪什麼,你們難道不高興呀?”兄弟們,大喜呀,以後有地方吃飯了”哎。都回睡覺,我明兒就把他揪出來,讓他親手給兄弟們做上十幾道。晚上等我電話,饒不了他。
一說這,衆人都哈哈笑了,笑着向外走着,出了三隊還沒上車郭元一下子停下腳步了,狐疑地說着:“哎,不對呀。別說擺十幾道了,我怎麼覺得咱們被擺了一道。”
“怎麼擺了一道?”張志勇倒沒聽明白。
“你們看啊,簡凡用的他孃的都是警察家屬,咱們還不能不管。你們想想,昨天下午痞子搗亂。過了一夜就都進刑警隊了,這等於什麼,這等於咱們忙活了一夜,替他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以後這條街上痞子流氓見了他是繞着走懂嗎?這等於把過氣的明星又變成當紅的新星懂嗎?”我說呢,怎麼這麼順當,沒準就是簡凡挖了坑引人往下跳呢”用得還是高精度監控探頭。”郭元悻悻地說着,突然省得一晚上了蹊蹺了,這麼酣暢淋漓之後,總覺得一切就像順水行舟一般。對於簡凡唬弄人的本事是記憶猶新,不管身邊人還是嫌疑人,一不小心就着道。
“郭元你這思想太陰暗了吧?”一隊的高愛軍不悅了說了句。
“喲,”你一這麼說,我倒覺得有點像了啊,不過這可得未卜先知啊張志勇笑了,現在是各隊最年青的隊長,接得是秦高峰的位置。而秦高峰已經調到了重案隊。此時倆個隊經常攪和一塊辦案,倒大有親如一家的感覺了。
學生警出身的隋鑫也湊熱鬧來了,兩年功夫早敗練成合格的突審員”復皮子看樣長講了不少。笑着道!“我們分析的簡幾的心口叫我看一本心理分析說啊,煉獄出來的人,大部分身上都帶着一層鬼氣,和常人不一樣。”
“別踞酸,什麼意思?”肖成鋼聽不懂。
“意思不可以常理而度之,簡凡是咱們那屆成就最高的刑警,可也是鬼氣最重的”脫離了咱們這隊伍,沒準有一天他也將成爲梟雄。”隋鑫很慷慨地說道,對於這個同學更多的羨慕。不過一說這觀點沒有相信了,咦嗚一聲喝倒彩,簡凡身上什麼氣質都有,估計不會有梟雄的潛質。而且肖成鋼看着一幫同事都沒往好處想,氣咻咻指着衆人叫囂着:“算了,算了,今兒吃飯取消了啊,跟他媽你們在一塊真兆鬱悶,就把人不往好處想”,鍋哥怎麼了?胖丫沒工作、琪嫂一直上得臨時班,時阿姨是成天發愁,這一下子解決了三個大難題,你們有本事怎麼不幫幫她們”淨會扯蛋,還鬼氣,我看除了鍋哥像人,咱們都他媽不人不鬼
說着,氣咻咻罵着,上車拍門而去。
衆人面面相覷都閉口不言了。小漳河一戰成就了肖成鋼、郭元、高愛軍幾個鐵警的聲名,支隊後來重點培養的就是這幾位年青人,這之中以肖成鋼最爲蠻橫,繼承了鍋哥當年敢犟支隊長和隊長的優點,等閒沒人敢和這貨爭執,不過今天好像覺的。揚長而去的肖成鋼,說得也在理。
,,
早八點,一切貌似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簡凡安排了今天的加餐和送貨事由,一切妥當看着轟轟的鼓風機和電蒸箱運作起來,看着一切差不多已經準備妥當只待出爐了,這才攔了進城的拉菜順車進了市區,打的到了公安小區,接上了時繼紅,準備到派出所。
刑警們幹活有個好處,那就是不管多大事,影響再大你在事發時也不會有什麼察真,昨夜的一翻雷霆出擊簡凡估計當事人恐怕還都矇在鼓裡呢。
一夜沒有睡好,不過精神甭好的時繼紅上車直摸簡凡的腦袋,直伸伸手指做了八的姿勢,這差不多就是表達喜悅的方式了,那意思是,抓了八個。
“越來越沒長進啊”一夜上連幾個痞子都沒掃乾淨。”簡凡卻是說不腰疼的話了。時繼紅高興之餘。有點維護那幫小子了,不屑道:“得了啊,不錯了,看,”成鋼給發的,把這小子整到三隊挖了不少料。最低都夠得着三年勞教,還給咱們追回來了七千多”
時繼紅樂滋滋地拿着手機,給簡凡看着一副拍照,縮在牆角,再細看是被錯在暖氣管上,再細看是一手抱着頭,臉上表情痛苦,正是昨日帶着的那位,嫌疑人詳細情況無從知道,不過已經知道抓回了八個,帶頭的也提留了。此時一看照片。觸電似奪過手機來直接刪之,看看出租車沒注意,咬着耳朵對着得意洋洋地時繼紅說着:“時阿姨,就這麼屁大點、事,還需要刑訊逼供?”
“怎麼啦?怎麼了又?孩子就替我出出氣,怎麼了就?”這幫人就活該,,改天我把重案隊這幫小夥都請店裡,吃燉排骨,哼,惹老孃我,嚇死他們,那什麼袁紀兵啊,高隊說了,今兒就抓他時繼紅義正言辭地說着,這會揚眉吐氣了,一看簡凡這小心小膽,不樂意了。拽着簡凡問着:“哎,派出所咱們去幹嘛呀?操理他們那德性?”
“哎,”一定得去,至柔不票,至網無才,一味的忍讓不對,一味的要強更不好,樹敵太多是生意大忌,”咱們見見這位所長,給人家的臺階下,否則咱們將來沒有臺階可上,對不?”簡凡勸着這位老同志,時繼紅這回脾氣轉好了,反正是濁氣長出好說話了,點點頭,拽得了不的:“好,聽你的,別對他太客氣嚇着他啊!”
簡凡一笑置之。頗覺得這位胖阿姨有點些地方和老媽很相似,最起碼這愛增很分明、喜怒形於色很像。
不一會兒到了大營盤派出,進了標着人具公安的小門樓,循着昨天倆位協警的安排到了治安室,那位叫李一志的協警值班,看着簡凡認出來了,又看看額頭包紮着的時繼紅,知道是受害人來了,到也不失幾分客氣,讓着座位,翻着記錄本。不料簡凡一拍記錄壓住了說着:“我們直接見所長,筆錄就不用做了?”
“什麼?你說見所長就見所長。你什麼長?”李一志瞪着眼,不高興了,找茬不是。“我廚師長,行不?”簡凡嘿嘿笑着開玩笑。李一志驀地笑了對於這個俏皮話脫口而出的小老闆到是印像不賴,說了句:“心態不錯啊。有些事看開點,見所長不是不行。不過得你們自己去說去,都買賣人,平平安安做生意多好”以後注意點別攤上這些爛事”
時繼紅要說話被簡凡攔着了。就見簡凡笑着掏出個幾照片來扣着放治安值班室桌上往前推了推:“謝謝李兄弟啊,不過今天還是讓所長方便的話來見我吧,借您的吉言啊。我也是給他送平安來了,讓他以後別攤上這爛事
那協警哥們沒太聽懂。不過拿着照片翻看着,一看二看火了,邊翻邊火大地說着,昨天爲什麼不告訴我們有監控?啊?回頭所長又得我們?,,這事辦得,砸砸砸”,這可讓我怎麼說呀?
“您不要趕緊去,還得被”趕快去吧。”簡凡催着,那協警一看清清楚楚的截屏照片,有點慌了。直奔着出了治安室,上了二樓標着所長辦的辦公室,一眨眼閉門又開。一位穿着鮮亮警服的所長出來了。直進了治安室,國字臉,四方四正的國字臉,臉有點胖,眼睛被擠的不太大了,看樣有點生氣,照片拍在手上啪啪直響,坐到了簡凡和時繼紅對面劈面就是一句:“你們怎麼可以知情不報呢?這要是誤了案情誰負責?”
“昨天倆位去了五分鐘就走了。沒來得及說呢,這不我今天趕緊來了麼!?”簡凡故作迷糊,噎了句。那所長回頭悻然瞪了協警一眼,直接了當了:“好了,知道了,你們等候通知小李,送送二位。”
那所長看着木已成舟,有點追悔莫及了,起身要逐客,這話一點也不客氣,說着還給了簡凡一個階級敵人一般的目光。時繼紅不屑地哼了哼:“哼!不用通知了,刑偵三隊已經立案了。”
“啊?”,你們”那所長差點就悖然大怒,不過看這倆人有備而來的架勢不知道深淺了,生生把火氣壓住問着:“那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好,那就是由刑偵三隊來處理吧,兩位。不送啊
“等等,別急着走呀。”簡凡驀的出口,叫住了已經轉身而去的這位所長,對眼敵意很濃。簡幾直接了當地說道!“急着打嘲知萬別急。說不定這個電話能讓你比我還到黴。”
那所長心裡咯噔一下子,眉頭一皺,一下子被說中了心事,看着這個平地冒出來的人,雖然一道疤臉。可看着面生的緊,不像個惹不起的主。這就問着那值班協警:“這誰呀?”
“食尚老…店是他開的。這個是店主。”協警李一志解釋着。一聽這身份,所長的胸挺了挺指着簡凡不客氣了:“把話說清楚,什麼電話,我怎麼聽着像威脅呀?”
“不是威脅,是危險,不是我們危險,而是你危險。”簡凡衝了句。語氣漸冷。回身坐好,沒看身後這位所長。嘴裡侃侃說着:“楊錚,男,漢族,現年昭歲,政治面貌,**員;一九八年參加工作。一九擬年入黨,二零聯年任大營盤派出所所長,之前以宣華街是派出所的指導員
“等等”你到底什麼意思?”這位所長一聽是自己的工作簡歷,恐怕詳細年份自己都沒見這麼清楚,一聽這話重視了,回頭坐回了原位,看着簡凡和時繼紅,更有點拿捏不準了。
“我的意思是呀,楊所長您四十多才混到所長個置,來之不易。您怎麼可以不愛惜自己來之不易的成就呢?,昨天下午的事關重大,您要真不重視起來,別說您一個小所長。就分局長怕都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簡凡語重心長的開口了。時繼紅忍着笑側過臉了,知道這貨又要開始忽悠了,從昨個晚上開始。差不多忽悠遍了,就剩這最後一道了。
“什麼什麼?”呵呵哈哈,”是嗎?耍不你把就地免了職?”楊所長樂了,嘿嘿笑着,簡凡要遞煙,也被人家直接忽略之了。
“是嗎?那我告訴你這十三名裡已經被抓了八個,你震驚麼?”簡凡開始佈雷了。
“什麼?”楊所長嚇了一跳。
“三隊的高鳳歧隊長,重案隊秦高峰、一隊張志勇,三個隊長昨天晚上大發雷霆,把這幫痞子從旮旯犄角揪出八個來,你不會不會重案隊的手段吧?你覺得就這個小痞子收錢辦事能扛得住?”簡凡反問了句。那楊所長臉色明顯地很不自然了。還沒反應過來簡凡又來一問:“楊所長,您知道他們爲什麼發這麼大火嗎?”
“這,爲什麼?”楊錚已經到了被動位置,弱弱地問着,簡凡再發一支菸,這所長糊里糊塗就接着點上了,吸第一口就嗆住了,咳嗽了兩聲。
得,六神快無主了,就見得簡凡神神秘秘地指着照片上了一位說着:“當然不是您的問題,而是我們店裡有一位女店員,她的丈夫原先是重案隊隊員,叫張傑,兩年多前殉職了,部級追授的一等功臣,這麼個同志就每年市局領導甚至省廳政治處的也要上門慰問,您說她的影響力大不大?”
“這,”楊錚所長苦着臉,卻不知道何來這一說,一下子分不清這形勢的輕重了。
“不瞞您說,這位叫時繼紅。您查查她的檔案,是原刑偵四隊,重案隊預審員,參加過大原第一懸案晉原分局失竊案的偵破,您覺得這些小伎倆能瞞得過她麼?”再退一萬步,您覺得還需要我們出面嗎?就我們這店員到重案隊,到你們市局一哭訴,您說發生在你們轄區的案子,您能脫得了干係,噢。對了,昨天拖延了二十五分鐘纔到現場。這事我一準誰也不告訴,”簡凡緩緩而來,說得這楊所面色如土。如坐鍼氈,這差不多才是威脅了。
“這,三隊不是立案了備。這個”,這個。我們,哎喲,你就說吧。來這兒什麼意思”,去去,小李。關上門,”楊所長會過勁來了。這倆人肯定有備而來,屏退了手下,徵詢地望着簡凡和時繼紅。
“是啊,:隊立案了,可您也做個姿態呀?,比如這人還沒有抓完。那你得趕緊跟三隊聯繫提供點嫌疑人信息呀,對不,萬一上面有人過問,最起碼咱所裡也是高度重視,高度配合了不是,噢,對了。我還給您留下幾個。嫌疑人,您看”簡凡說着變戲法一般又變出幾張照片來指摘着:“這幾個人是昨天一起來的,第一拔進店搶錢傷人,第二拔在店門口扔盒飯,這純粹就是一夥有預謀,有目的的破壞行爲,是個。犯罪團伙,重案隊和三隊正在全力偵破,這提供出去可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啊”我誰也沒給。只給楊所長您了,再怎麼說,咱以後在您的地盤還得做生意不是?”我建議您把這些都傳訊回來,最起碼也能給個治安管理處罰,是不?”
第二拔附晾的照片,這是在窗口安裝的監控,三個角度的監控都在暗處,把整個現場拍得一覽無餘。楊所長正自思忖着怎麼辦,簡凡示意着時繼紅倆人起身要走,楊所長也站起來了,簡凡最的看愕這位所長還有所躇躊,走了兩步又唆了句:“噢,楊所長,,我聽說三隊好像把個。什麼袁什麼兵已經審出來了,進了刑警隊他可是洗不清了”您要動手慢了,這姿態可擺不出來了哦
說話着,倆人揹着楊錚所長笑着,開了門,網走兩步楊所長追着就送上來了,直送出了派出所長大門,難道的是這楊所長也是個城行頗深的老同志,言語間自然還是譴責這干擾亂治安的肇事人。送出了派出所。簡凡和時繼紅剛笑着走了兩步。就聽到了所院子裡的集合哨聲。夾雜着楊所長的話:
“現在有確鑿證據了啊,一組、二組、三組,按着照片,把昨天人才市場肇事的這幫人,查明身份,都給我傳回來
倆人出了街口不遠,早見得幾輛警車已經從背後駛出來上街了,時繼紅笑着問:“這可是除惡務盡了啊。他們能抓着嗎?”
“能,別人不能,楊所長就能”,而且他知道在哪兒抓。”簡凡笑着道。
“他不會再和新世界串通一氣了吧?”時繼紅最後留了一份擔心。
“不會,,相比自己來之不易的職位,新世界估計也就是點小錢收買。明顯不到讓楊錚賣身的價碼。而且現在三隊已經抓了舉事首犯,取得了證詞。”簡幾說着,其實看的出來,這個,大快餐公司和派出所也多少有點默契,只不過在這種利害關係面前,楊錚恐怕也不敢詢私情。就聽簡凡道出了最後結果:
“所以,結果只有一種,不管袁什麼兵。不管他送了多少黑錢。都要被保着他的警察出賣。這個與正義無關啊,是客觀規律
陽光明媚四月天,灑了倆人一路說笑的聲音,好亮好美的春天,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支持修真世界請到首發站或書店購買黑鍋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