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西地區的警笛聲音一直響到昨夜零點,黑衣荷槍的特警們查了一夜,據說在抓捕什麼逃犯,抓沒抓住現在倒沒人關心這些事,一大早放晴來來往往的車人又如同往常一般的多了起來,沿着紛河橋的環南路商鋪門前都在清理着積雪,準備迎接着年前最後一輪購物潮。
這傢伙不比攔路搶劫差,因爲大雪的原因,蔬菜副食肉蛋都翻着個。地漲價,就這還供不應求。大上午擺出來的攤點,個個都是哄着一堆人在搶購年貨,能把這一羣奸商的嘴都樂歪了。
刑偵支隊的麾下重案精英們從雅緻工藝製品廠撤離到這裡的時候,擠擠嚷嚷了半天才通過街區,車是走走停停,偶而從車裡露出來的人腦袋是有氣無力,要讓同行看着,不用問,又是被結結實實凍了一晚上冰棍。
中間的一輛桑塔那互凹警車裡,一夜未閤眼的伍辰光回過頭來看着省廳夏主任,正蜷縮着腦袋昏昏欲睡,出聲說着:“夏主任,這批文物值多少錢?”
“文物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都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瑰寶,不說別的,就說那件白玉美人,如果真是明代大原府玉匠的手藝,那對於研究當時的服飾、民俗以及社會經濟文化發展有極高的價值”還有那個合歡瓷枕啊,可以看得出唐代在性文化方面,是領先於他們所處的時代的啊”夏主任一張口,專業又來,一夜沒睡,更多地是被這些發掘出來的文物刺激得。剛舉了兩個例子,伍辰光擺着手不耐煩了:“別別”我只關心案值,你就說吧,我這定案值定多少?”
“呵呵,這更沒法定了啊。市場價沒有,這東西不能買賣流通,總不能用黑市價定案值吧?這過年了,一時省廳也召不起這麼多專家來鑑定,估計到了初六以後了吧,,雖然沒有準確估價吧,可我能給你一個大概,就後面起獲的那半車殤箱,比上次只高不低。”夏主任笑着說道。
嘶”伍辰光到吸着涼氣,兩眼有點放光,上一次案值到現在還沒有那個專家敢定,原因是太貴重了,很多東西這些專家也沒有見過,無法定值。摩娑着下巴放鬆了口氣,喃喃地說着:“好,這就好,有這麼大戰果,好歹我也能暫且交了差。不至於讓省廳每天追着,”
“這話說對了,呵呵”,這麼大繳獲,沒人敢說咱們的不走了,就你一個文物販子都沒抓住,這都是大功一件,別擔心啊伍支,有人找你的不是,沒事,我給你頂着。我建議你啊,咱們這幾個專案組合成一個大組,配合省廳的下一步行動,就即使接下來沒咱們什麼事,這兩宗文物案的功勞誰也不敢抹煞。對吧?”夏主任諄諄勸着,這裡面怕是夾雜了一部分私心,憑心而論。這回下支隊白撿的功勞還真不少。現在隱隱地覺得這位伍支隊長三番兩次搞這麼大動靜,能靠着基層這麼一位實幹家,好處自然還是不少的。
“這個建議好,其實轉過來轉過去。還是在一個圈裡繞。確實不能再這麼分散警力了。”伍辰光大度地說了句,搖下了車窗,邊說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羣,在這個披紅掛綵的街上,年味已經很足了,又前後看了看幾輛,不知爲何,嘆着氣搖着頭。
“伍支,上午開會,孟昏廳長那兒,咱們統一口徑啊,千萬別說這是無意中挖得寶啊,運氣是次要的。運籌幃幄纔是主要的嘛,呵呵。你說是不?”夏主任湊上來說着。看着一臉得色的伍辰光,對這位年紀明顯比官職要大不少的支隊長。這幾次三番動靜下來,倒是收起了小覷之心了。
“聽你的”不過省廳彙報這邊。可得靠你了啊。”伍辰光道。
“怎麼了伍支,着麼看您有點難爲呀?我可沒勉強啊,,下一步,咱們這從那兒入手啊
“必,,熬了幾個月了,過年了。大家都快熬不住了,該過年了,”
伍辰光沒有接茬,嘆了口氣說道。
案子難的時候,誰也不願意接;而案子如果有了突破,馬上就是一哄而上。特別是像一些已現端倪的大案。這一次同樣沒逃得過這個怪圈。省廳直屬的特警總隊早閒了不少日子了,現在是全城撥捕漏網的通輯嫌疑人,而文物案子更是塊活脫脫的肥肉,省廳夏主任在這個坑早佔了不少時候了,這一傳回省廳,將來的總結報告上又是一句“在支隊的大力協助下,省廳破獲了口茁以及某某文物走私案”都急着往自己臉上描彩抹金,生怕誤了。但真正在苦中、難中和危險中淬鍊的這些基層刑警們,那一件案子也離不了他們,可到了最後,那一個人也不會記得住他們,,
想了不多久,伍辰光咬咬牙。下了個解除封隊,放假三天回家過年的命令,,
,”重案隊,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在樓道里,胡麗君帶着一干原班人馬奔着直闖簡凡的辦公室。
比此的警員們能在支隊指定的的點正常休息,這幹外勤們都生怕臨時有新的任務了,都沒有睡塌實,一早上胡麗君在隊裡四處找簡凡的時候,聽得審訊了一夜的嚴世傑和時繼紅說才知道,簡凡壓根一夜都沒有睡覺,一直守在辦公室。
門虛掩着,敲門等不及應聲胡麗君就直接推門而進,案卷後,埋着的那個人詫異地擡眼望了望,又低下頭了。
是簡凡,看得胡麗君心裡有點隱隱心疼的感覺,頭髮長了、眼睛熬的黑圈紅心、屋裡居然還有一股煙味。一看桌上,還真就扔了一包煙,拉着門,上前開了窗,張傑、肖成鋼、郭元,霎時圍到了簡凡桌子前,一臉喜色要說什麼,不過聳凡撮嘴“噓”得一聲示意別說話。
“昨天晚上我沒出這個辦公室,也沒有接電話,你們要告訴我的,我都知道了,你信麼?”信麼。胡姐?”簡凡好容易才欠欠身子,抿了口水,呲
“一看他們那臉我也猜得到。”胡麗君笑着說道。
“不,還有其他事。”簡凡馬上打斷了。
“好,你猜”胡麗君倒是興致看樣不淺。郭元、肖成鋼和張傑仁,看來今天也有這個時間開玩笑了。
“我猜第一件,昨天晚上蹲守在雅緻工藝品廠的凍冰棍了,一無所獲;沒有任何消息,嫌疑人齊建國又成了一個孤立的人,好像他和其他嫌疑人並沒有同案同夥的跡像。對麼?”簡凡胸有成竹地說着。
“嘿嘿”剛撤回來,好幾個感冒了,虧得沒讓咱們蹲守。”肖成鋼幸災樂禍地笑着道。
“我也能猜到,嘿嘿。”張傑笑道。
“我再猜一件,現在我還不知道鄭本勝的交待結果,可我猜呀,他充其量知道點李三柱、全孤山的爛事,頂多能把這倆人釘得更死一點。最高能知道點齊樹民的事,說不定還是道聽途說,對嗎?”簡凡再說,疲憊的臉上不知道何故泛着捉狹的笑容,看看前面站着仁,又歪着頭看看後面站着的胡麗君,胡麗君被這不正經的眼神看得有點故作姿態了,非常正經地說道:“你們,誰看結果了。”
“我”張傑說道:“剛看了,差不多,他交待了他知道的兩起殺人搶劫案,一例在雲城,李三柱乾的;另一例是李三柱和全孤山合夥乾的,這個鄭本勝和孫仲文的角色差不多,是個託、也就是鉤子,負責勾引南方來雲城、大原購買古董的大戶,他們是沒把握就做生意、有把握呢,就做案!肯定還有點其他事,不過到擠牙膏的時候了,這小子肯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估摸着誰到黴了纔會跺上兩腳,沒把握肯定掏不完他的底子。”
“哎鍋哥,你咋知道的,不是偷聽的吧?”肖成鋼不太相信。
“太簡單了,鄭本勝肯定不知道更多關鍵事情和關鍵人物,否則坐了這麼多年監獄,早嗝屁了,那會輪得着咱們審。”簡凡道。
“對,沒錯,鄭條勝雖然認識齊建國,不過只知道彭西那兒是個藏身的窩點,根本不知道還是藏古董的中轉站。”張傑點點頭。
“喲,一晚上修成仙了啊”簡凡,你這唱那一出呀?變聰明瞭。”郭元啞然失笑了。
“我這人一向很內秀外帥的哦,要不怎麼會成爲你們的頭呢?嘿嘿”是不是,胡姐。”簡凡屁顛屁顛樂了,無限孤芳自賞地說道,不知道爲啥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說的肖成鋼、張傑、郭元直咧嘴做嘔。胡麗君倒是微微笑着,能看到他這麼高興,總比看着一天愁眉苦臉強吧,笑着也開上玩笑了:“哎,最關鍵的一件你再猜猜?”
“咳,咳”簡凡咳咳。故作姿態地正正身子,遞着杯子讓肖成鋼倒水,肖成鋼不理會,又把杯子遞給張傑,一瞪眼,這張傑悻悻拿着杯子給領導到了杯,到水還使着壞,沏了一多半涼的,簡凡喝了兩口。似乎渾然不管涼熱了,笑着示意着幾個人坐下,這才說道:“猜出咱們都要過年了這不算本事。我猜呀,從即時起封隊命令解除、都回家過年;我猜呀,這個案子現在要萬流歸宗了,歸在那裡呢?應該歸到省廳的麾下,重點目標是輯拿全孤山和李三柱,這是咱們沒有能力辦到的;同志們吶,從現在起,咱們都一戰成名了啊,將來你們去那個隊都是挑大樑的,我還能猜得到呀。咱們剩下的事,就等着立功授獎嘍?對不對。”
連着說了幾句,邊說邊收拾着桌上的案卷,看來一夜之間又不厭其煩地從頭看過了一遍,只不過這話聽得幾個人面面相覷,本來就是放假了,要回過年,放了三天假把大夥樂成了這個樣子。不料簡凡連年後的事都扯了一通,聽得各人迷茫了,郭元弱弱地說着:“對是對,可我覺得你說話語氣怎麼好像不對呀?”
“怎麼不對啦,咱們小隊辦小案、支隊辦大案,像這種巨案,只能省廳辦嘍,,笨蛋,這也是潛規則,將來給你個紅花戴就不錯了啊。知足吧啊,好了,準備回家過年,明年再見啊。”
簡凡像羊時損人一般損了句。自己倒先站起來了。
“嗨、嗨、你去哪?”肖成鋼拽着。
“砸,洗臉、刷牙、再做個美容美髮”你們誰也別騷擾我啊,肖成鋼、張傑特別是你”拜拜。明年見”簡凡擺着手,做了個女性化的再會姿勢,嘿嘿奸笑着出去了。
“胡姐,怎麼了?這小子又病了?”張傑問。
“有點怪啊,不過說得也有道理呀?”郭元道。
“成鋼,他怎麼啦?今天和往常好像不一樣。”胡麗君倒問肖成。
“以前不正常,今兒這樣,才正常呢。不一直就這個得性麼,哥幾個。我今兒想辦法回家過年了啊。明年見啊”胡姐,車交了啊
肖成鋼吸溜着鼻子,不以爲然的說着,說着也有點迫不及待了,先行告辭了。
第一件和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回家。如果再在回家之前再加一件事的話,那就是:洗個澡。
肖成鋼、郭元、張傑幾個人差不多都是這麼個樣子,哄哄哈哈把時繼紅、嚴世傑、陳十全幾位老同志送回家,又責無旁貸地幫着。北這幹年青人收拾設備的電腦之類的東西。聚了兩個多月的比北、一隊、重案隊的專案組,命令發佈後不到一個小時,已做鳥獸散了。
出了支隊,等了好久才坐上出租車,目的地卻是誰也想不到了地方,省警校的心理諮詢中心。
積雪覆蓋的警校大院人跡不多,簡凡到了這裡直上白樓五層,敲響了來過一次的心理諮詢中心的門,裡面有人安着,看來,有預約。
是景文秀,靠着辦公椅坐着像是在等這位預約來的人,前段時間基層調研因爲連續了幾個案子擱淺了,張處長乾脆把時間往後移了移,事實上這倆天忙着過年、安排值班,還參加了曾國偉的追悼會。迪亍,好像比平時懷忙。今天接到了重案隊那位小警的嘲刪麗訓,正好值班的景文秀一口答應下來了。
不過再見到簡凡的時候,景文秀的眼睛霎時驚訝地睜大了。
頭髮長了,被壓得起分別倒向不同的方向,眼上帶着黑圈、眼裡布着血絲,精神萎頓不已,說話有氣無力,完全不像記憶中那個帥帥的壞蛋,倒像一個劫後餘生受了迫害的人,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了看人的時候擡着眼皮看人、一想問題眼光遊離不定,像做了賊一般,這架勢,倒和前一天審的鄭本勝有幾分類似。看着一身警裝、分外精神抖擻的景文秀,簡凡如見親人一般。開門見山就是一句痛悔不已、追悔莫及差點痛哭流涕的話:“醫生,我,我有病,我真後悔沒聽您的話?”
“什麼?”景文秀嚇了一跳。撫着微微的酥胸像是嚇壞了,前一天從同行和同事們的私下裡的談論起。都把千里追兇、勇破謎案的重案隊裡說得如何如何了不起,現在一看再一聽,英雄成了這副得性,豈能不
訝。
“我病了,我真的有病了。我抑鬱的,我想”我想自殺”
簡凡歪着頭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這些天根本沒有休息好,昨天又是一夜未眠,不用說都像病了;再加上現在這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得性。說多大病都有人相信。
女人最容易勾引起的就是同情心,累成這樣的警察把景文秀霎時感動得淚差點掉下來,怪不得追悼會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怪不是張處長找也沒有找到他,原來英雄被現實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不迭地站起身來。拉着簡凡坐到椅子上,溫柔地到了杯水,看着簡凡有點呆滯的眼神。糊里糊塗把一杯水直到進喉嚨。又成了那個歪着腦袋、耷拉着胳膊的得性。
好可憐”景文秀抿抿嘴有點難受的感覺,心裡有點可憐,可憐得甚至於早忘了自己被面前這個人捉弄過。
是病了麼?景文秀觀察了半天,細細地問着緣由,簡凡有點難色地爆了個誘因:在這次抓捕中,又打傷了一個人。這個誘因頓時讓景文秀又生崇拜之感。
有什麼症狀?失眠、健忘、才睡會就做噩夢夢見什麼?夢見開槍殺人了,夢見挖了墓見死人了,還夢見自己中槍了,反正,除了好夢不做,其他什麼噩夢都做”爲什麼想自殺?覺得自己活得沒意思。什麼都沒有了,連女朋友都沒有了”沒有想過你的家裡嗎?想過。正是因爲想過家裡,覺得自己以前對不起家裡纔有這想法,哦,你覺得自己在情緒控制上有什麼異常?有,經常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想撥”
一番對話,越說簡凡臉上的難色越重,越說越讓景文秀覺得事態惡化超過了想像,典型的外因誘發抑鬱早發症,沉吟着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簡凡弱弱地湊着問:“景醫生,我”我是不是挺嚴重?”
“嗯”景文秀點點頭,默認了,一默認霎時看得簡凡無限失落的樣子。無限失落之後是無限淒涼、無限淒涼之後又是如此的頹廢,頹然而坐問着:“那我該怎麼辦?”
“你得好好休息,輔助一些藥物治療,最好呢,換個環鏡對你會更好一點,砸,不過現在過年了,又下大雪,恐怕連個像樣的療養地方都不好找景尖秀幾分難爲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無限惋惜,話裡的惋惜似乎在喝嘆着:難道英雄,都是這種淒涼的下場?
“景醫生,能不能給我開個證明,我想請兩天假,再去買點藥回家休息幾天,,沒有你們的證明。這種治療精神抑鬱的處方藥我都買不上,”簡凡哀求着,楚楚可憐。
“沒冉題,,您稍等。”
景文秀聽得能爲這個人做點什麼,忙上了。找着省廳警察心理鑑定的表格刷刷填了兩張,叭叭一扣章遞給簡凡:“一張鑑定、一張處方藥類,服用的時候須遵醫囑”能爲你做點什麼,我很榮幸。”
秀眸、彎眉、翹鼻,警服掩飾不住身材的凸四,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真是人如其名,既文且秀了。簡凡拿着表格如獲至寶,賊忒忒地再一次打量着景文秀,表格折着裝回了口袋,不知道那根筋背了,吸溜着鼻子,眼睛紅紅地,看着像是非常感動一般,捉着景文秀的手緊握着搖晃着,嘴裡唸唸有詞:“謝謝、謝謝景醫生,您的診斷太準了。我相信您一定會治好我的病
景文秀那受過如此的感恩戴德,何況又是同行裡很出名的一個警。激動地不知所措,又是輕聲安慰、又是撫着臉叮囑,渾然不覺自己的這雙小手已經被簡凡摩娑了不知多少遍,摸索了若干遍的結果是,簡凡在心裡暗道着:喲,皮膚不錯囁,就和蔣姐差一點點,
“咦?你怎麼笑了?”景文秀捕捉到了簡凡臉上一掠而過的賊笑,警覺了,出聲問了句,一警覺才發現簡凡上下各一隻手,而自己的手在他雙手的中間被摸着,忙不迭地抽了回來。
“噢…“我高興。”簡凡省過一聞,不敢再裝了,告辭着:“我知道您一定會治好我的病”,等治好了我的病,我給您送塊匾,就寫個什麼:古時醫者有華儒。而今杏林有美女,標題呢,就寫,贈心理醫生景文秀同志,您留步,我自個過…”
邊扯着邊出了門,正襟走了幾步,不見景文秀之後,簡凡霎時撒腿就跑,生怕再多呆一玄會露餡。
不過景文秀可沒發現什麼,正樂滋滋地陶醉在一種成就感之中,踱着步回辦公室,走了門口有點狐疑了。咦?不對呀?我還沒診斷,怎麼好像是他自己診斷出來暗示告訴我的”再一想,更不對了,咦?精神抑鬱的患者,自己不應該知道自己有這病吧?
呀!?別吃錯了藥那可麻煩了,,一念至此,趕緊地往樓下追,等到了樓下,偌大的樓前和校園,早已是空無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