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生化廠的尿激酶原料是國內首創的高科技生化產品，是國內最先走進國際市場的高科技生化產品之一。早在80年代，公司前身金大製藥廠就與日本製藥企業合作，共同開發國際原料藥市場，取得了十分可觀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90年代當時我公司的尿激酶原料曾暢銷韓國、日本等市場，是金陵醫藥產業中當之無愧的一朵奇葩。進入新世紀以來，由於國內外市場環境的變化，我公司尿激酶原料的外銷受到較大影響。”這是這個金大生化廠官網上的一則舊新聞稿。
“但96年的時候，這個生化廠還是校辦廠的時候，當時可是相當地紅紅火火。你想啊，原料不要成本，量又大，只要從一個個廁所裡搬過去就行，簡單提取一下就可以賣個大價格，好像這玩意提取也很簡單，我谷歌了一下，工藝上主要低溫、分層，萃取，就這麼簡單，所以裡面總是安安靜靜，除了搬運工，都不要幾個人……現在，好像快日落西山了，妖怪，我說的沒錯吧？”
“好像是這樣，我進去過一次，味道好難聞，看不到什麼人，當時說雖然工資高，但年輕人都不願意在裡面幹，說出去丟臉啊，天天和小便打交道……”妖怪樂呵呵地說。
“對了，還有一點很重要，當時這個企業用的化學原料量比較大，說不定啊，很可能就是從我們系買，從危化品倉庫搬過去，既簡單又方便，斜對面就差了一百來米……”
“鬼腦你這一說我還想起來了，你畢業離開後的一年，我在西門口就看見一輛三輪車從那裡出來裝着塑料桶進了對面的生化廠。”
“確定？”
“當然確定！”
“如果是這樣，這個地方，我們需要一個個全部來摸一遍……”
**************************
鼓樓分局的會議室裡，專案小組聚集在一起，市局的領導也都來了，聽說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專案組就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鎖定了一個以前完全忽略的嫌疑人。
金大生化廠過去不是排查過，但也都是基本的走訪問話，畢竟當年犯罪現場等什麼都沒發現，所謂排查只有網一樣篩一下，沒有什麼針對性，針對性的醫生廚師等又沒有收穫。再說，也不能怪當時的專案組，這的確需要相當的專業知識，恰恰生化廠裡地方大人少
，夜裡非常安靜，有低溫倉庫，有數量不少的三輪車，也有沖洗設備，更有大量化學試劑……
“我們就稱其爲嫌疑人X吧，符合這個案子兇手的各方面特點，人格方面也有缺陷……”魚頭和專案組成員都很興奮，這是重大的突破，興奮是顯而易見的。
這個嫌疑人X，姓倪名世雄，1996年時25歲，生活在一個家境很不錯的環境裡，只是由於工作的原因，他父母長期分隔兩地。倪世雄天生身形有些瘦弱，再加上父母生他較晚，所以從小父母對他都很寵愛。
倪父大海，退休前是某農墾集團的副總經理，今年六十三歲，身材高大，頭有點禿，有點啤酒肚，整個人紅光滿面的，一看就知道是當官的。倪世雄小時候在跟着他在外地一個農場生活過數年，當時農場的小夥伴反應，“他和農場裡的小朋友不一樣，不合羣，不愛說話，但很喜歡玩小動物，尤其喜歡沒事解剖一下小動物，不管是雞鴨，還是野地裡的青蛙、蛇等小動物……”
他母親是本地另外一所名校大學的教師，是個很敬業的人，平時善於交際，但在家樣子總是很嚴肅。也許是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從小品學兼優。
在倪世雄高三那年，他父親因爲外面有相好的事情被其母親發現，家庭爆發世界大戰，雖然數月後兩人離婚收場，但倪世雄的高考還是受了一些影響，一心想上金大生物系的他最後差了幾分，黯然去了北方一所知名高校。94年畢業後他又回到金陵，母親有一個好友在生化系，於是幫助安排進了生化廠做技術員，負責調配化學試劑。而且，衆多化學原料就是來自危化品倉庫，其本人也常過去拿原料……
倪世雄的母親對其要求非常嚴格，一直覺得在國內工作沒有出息，高考沒考上金大已經相當不滿意，要他辭去工作專注於託福GRE考個好分數，申請國外的研究生。倪世雄不是太樂意，但答應準備出國考試，所以，他自己在南秀村租了個50平方的單人間一個人住。
在1995年9月份，他申請到了美國一家大西洋某某大學的offer，1月25號飛機赴美離開了國內……
“什麼，你是說這個人在案發半個月後就離開了？”
“是的，當年警方排查還沒開始，人就已經飛走了，所以，過去的調查對這個人一直沒有記錄……”
“那他離開金大生化廠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1995年10月底，大門等鑰匙他都上交了，這個我們找到了當年的廠辦主任，得到了確認，但不排除他複製過這些鑰匙。而且，因爲在學校在一起的原因，大門斜對面就是學校西門門衛室，所以，當年這個廠晚上是沒有人守門，也沒有人上班的，裡面地方不小，大樹也相當多，我們現在懷疑有可能作案現場就在這個生化廠內或者旁邊兩百米外的危化品廠……”
“噓”，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氣，要是這個推理成立，當年警察們要冤死了，這不是和失蹤的地方一牆之隔。難道，作案分子真的是藝高人膽大，就在學校眼皮子底下犯案？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魚頭繼續說明，“這兩個地方都有同樣的特點，第一，鬧市中偏僻，安靜，不受外界影響；第二，都是低溫處理的便利條件，可以誤導屍檢的死亡時間；第三，都放有大量化學試劑，可以沖刷掉一切血跡等；第四，生化廠有多輛三輪車運輸工具，有大桶，去金大南園裡開水房打開水方便，浸燙屍體具備條件……”
除了專案組成員，領導們也是相當地吃驚，雖然經歷的案子無數，這種作案和處理手段都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但也只有這個特定地環境，需要相當專業的技能和知識，彩可以這麼實施！
“所以，我們專案組懷疑倪某和金大碎屍案有着密切的關係，他也是本案至今爲止唯一確定的嫌疑人。”
“那這個倪某後來是什麼一個情況呢？”
“這個人在美國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外面一直沒有回來，聽他同學說好像在一家生物製藥企業，跨國公司。四年前曾經回來過一次，其他時間應該就沒有回來過……我們去查了記錄，他在前年已經獲得了美國的綠卡……”
大家嗖地又冷吸了一口氣，“這可咋辦？這傢伙變成半個美國佬了，外交無小事啊！沒有證據可不好抓人了……”
“還有沒有其他證據？”
“圍繞着這個人，我們又做了大量的保密調查。據其大學同學和生化廠同事反應，倪世雄這人平時很少說話，沉默寡言，但人很聰明。據他自己說不願意住自己家是怕他母親煩……有一點必須指出，不是他不愛她母親，他應該很愛他母親，性格上有缺陷，可能有輕微地戀母情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