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的特長在警局有了用武之地,不然他家祖傳的這個技藝啥也幹不了。魚頭很懷疑他家祖上是不是世代仵作,不然怎麼會流傳下來這一手絕活?
聽馬曉玲說,有一個偷糧食的案件,經過足印分析,白芒斷定是一個左跛子作案,這可是指引方向、劃定範圍的判斷。範圍既定,破案就十分容易了,幾天之內一個竊賊團伙就破獲歸案。
深秋的雨,有點冰冷。
刑警隊早會很熱鬧,焦炭的心裡暖暖的,之前那個不大不小的盜竊案一直沒有結果,沉甸甸地壓抑在心頭。
今天凌晨和黃哥處理了一個案件,讓自己舒緩了一些。這件事要從昨天凌晨四點半那起接處警、突發盜竊案、經查案情反轉的警情說起。
凌晨4點半左右,南湖二村王建林從河西農產品批發市場,批發蔬菜後回到家,剛打開家中雜物間的燈,一個黑影突然衝了過來。王建林嚇了一大跳,這是家中遭竊進了賊,他立刻上前一把把那道黑影抓住。燈光下,王建林看清了這道黑影——一個40歲左右的壯漢,身穿黃棉衣,頭戴一頂瓜皮帽,臉上有一道傷疤。王建林大聲喝問,一是想震懾盜賊,二是藉此給自己壯膽。
但對方似乎不能說話,只是比劃比劃手勢,還想掙脫跑開。王建林覺得這個小偷很狡猾,這個時候還裝聾作啞,馬上讓家裡人報警。黃哥和焦炭當時正值班,接到報警電話,兩人立刻帶上裝備,快速趕往報警地點。
十五分鐘後,黃哥和焦炭就到了這裡。
下車進去後,黃哥和焦炭就見燈光下站着兩個人,一個人正拿着一根棍子看着另外被繩索綁着的人。
王建林看到兩個警察,鬆了一口氣,喊道:“快,快過來,我抓了一個小偷。”當時室外溫度大約零度左右,還下着雨,小偷衣服溼漉漉的。
黃哥和焦炭便先將小偷帶到屋子裡進行簡單的審問。審問的過程中,黃哥發現有點不對勁,無論他倆是用普通話還是用當地方言跟小偷溝通,對方就是不說話,不知是聽不懂,還是裝作不懂,對方就只是和自己比劃來比劃去。
黃哥仔細端詳着小偷的臉,也不像做賊心虛的樣子,可惜沒法交流,無法搞清真實狀況。焦炭忽然說:“黃哥,你看,這個傢伙右手戴着個亮晶晶的黃手鐲,是不是偷了誰家的金鐲子?”
王健林看了一眼小偷的右手腕,說:“我們家可沒有這種金貴東西。”
黃手鐲?黃哥仔細看了看,掂了掂,不是金手鐲或玉鐲,份量比較輕,倒更像是塑料做的手環!
黃手
環?對了,好像有次什麼培訓提起過這種黃手環,依稀記得和一種什麼病有什麼關係。黃哥想了一會,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能怪自己上那些培訓課總喜歡走神或者打瞌睡,這毛病,被戚隊批評過好幾次了。
只能打電話給110指揮中心,詢問最近有沒有人報警尋人?並把壯漢特徵詳細描述了一遍。死馬當活馬醫,還詢問話務小妹,有一種黃手環是什麼樣的病人佩戴的?
出乎意料的是,指揮中心的小妹即刻就告知,“這種黃手環是爲防止患有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走失的特別標識,也適用於有精神殘疾,智力殘疾,容易走失的人。”
哦,原來如此!
有了這個提示,很快,指揮中心發現一個類似的尋人啓事:柳木街道陳家村陳平夏,是個聾啞人,精神有殘疾,昨天晨7點從家裡出走未歸,家人十分着急已到處尋找!
陳平夏,43歲、身高1.69米,上身穿黃色棉衣,頭戴瓜皮帽,兩天未理鬍鬚有點絡腮鬍。各項特徵都吻合,眼前的所謂“小偷“應該就是尋人啓事要找的失蹤病人。
黃哥向指揮中心要了走失人員家屬的聯繫電話。表明身份,覈實信息後,黃哥和焦炭確認眼前的“小偷”就是走失人陳平夏,並通知其家人去分局領人。
以爲抓着一個“小偷”的王建林在旁邊一聽,原來是場誤會,沒想到自己還幫助找到一個走失的精神病人啊。
覈實完信息已是凌晨5點半,黃哥和焦炭看陳平夏冷得直髮抖,猜測他這一天沒吃東西,就將其帶回刑警隊裡。
路上,黃哥把車子的暖風開足,還給他披了件衣服,回到刑警隊,黃哥和焦炭拿乾毛巾給他擦擦臉,開好空調,倒上熱水,又跑到廚房給他做了一碗麪條,陪着他一起等待家人的到來。
過了一會,陳平夏的哥哥急匆匆趕到局裡。當看到弟弟正坐在辦公室裡休息時,哥哥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陳平夏看到家人,開心地笑了起來,手舞足蹈不停地比劃,指指黃哥焦炭兩人,又指指自己。
等到大家上班的時候,這兄弟倆剛被送走。
魚頭不由得感嘆道,“現在做警察要求高啊,就一個破鐲子,還得區分這個鐲子是玉的還是塑料的;就算是塑料的,還得區分是裝飾的還是特殊用途的,要學的東西好多啊!”
聽到他的話,大夥忍不住笑了,戚隊長也笑着說,“別光顧着樂,知識就是線索,有時候案件的突破口就在於發現一個微小的線索。就像今早這個,一個黃手環就有了突破口,不然得多走不少冤枉路……”
正在說笑間,110指揮中心又有通知過來,發生一起殺人案,有人給蘇江電視臺新聞焦點欄目提供新聞線索,電視臺立即向110報警,並要求協同報道。
事情是這樣子的:
八點左右,一位中年婦女在鐘樓區長虹路垃圾處理站背後的小河道邊,發現一名女子倒在地上,中年婦女上前想將其扶起,看到現場情況後嚇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時間是2004年10月25日早上8點零3分,該女子已經死亡,現場沒有搏鬥痕跡和血跡。
魚頭跟隨戚隊一起去現場勘查,卻是蘇怡帶着節目組成員在現場。她見到魚頭輕輕點頭示意,魚頭也顧不上和蘇怡說話,幫着隔離羣衆,認真觀察並且認真傾聽隊長和法醫劉姐的判斷。
劉姐現場鑑定,死者死於窒息,脖子上有明顯的繩索勒痕,太陽穴也有一塊打擊青痕,死於他殺,在案發現場河道上面的石凳上發現了三張放在一起的撲克牌!分別爲黑桃5、黑桃J和黑桃K。戚隊爲了保密破案的考慮,要求節目組暫不要播出,等案子結束後再播出。
回來大家做了案情討論,講案件定性爲普通謀殺案,大家也沒有任何爭議。
首先要了解被害人基本情況,纔好開展關係排查。劉法醫那邊的結論已經出來,死亡時間是在早上六點半左右,沒有遭到強姦,但過去一段時間性行爲比較多。現場發現的那三張撲克牌,經檢驗,並無什麼特殊的地方,大街小巷都可以買到,除了被害人指紋,未見其他指紋。
現場沒有明顯的線索,沒有打鬥,沒有發現其它指紋,死者身份未知。
案情討論會上,周局指示:“命案對社會的危害極大,每發一起命案,對人民羣衆的身心都是一次震撼;每破一起命案,對人民羣衆的身心都是一次撫慰。既然我們選擇了刑警這一事業,就要以‘咬定青山不放鬆’的精神,下定命案必破的決心,迎接挑戰,戰勝挑戰!”
眼下,查清死者身份無疑是第一要素,尋人啓事發布後,但警方連續兩天也未能查到受害女子的家庭和姓名,也未接到人口失蹤報警。
第三天,爲了儘快確定被害人身份,儘快找到線索破案,刑警隊決定通過蘇江電視臺新聞焦點欄目,播出此案件的基本信息,希望有知情者提供線索。
焦點欄目報道的很詳細:據警方透露,死者爲女性,年齡27歲左右,黃色長卷發,身高160釐米,鼻左側穿孔,上身穿一件白色滌綸小上衣,下身穿一條藍色牛仔褲,右手食指戴一個銀白色銀戒指,左手背上有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