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繼續說道:“行了,知道深淺就行了。掌櫃的,咱們合夥,這分紅怎麼算?”
煙鎖說道:“一切就按袁老闆先前所說如何?”
袁立微微搖頭:“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先前我只是動了一下嘴皮,而現在,我可是做了很多事情的。這敬酒和罰酒的區別,掌櫃的因該清楚吧?”
煙鎖沒有說話,偷偷看了一眼童軍。童老大示意她先拖着,不要馬上答覆。
那袁老闆卻又是一聲冷笑:“掌櫃的,你那男人是在邊關守城吧?”
童老大明白,對方顯然也是查清楚了自己的底細才動手的。
果然,袁老闆接着說道:“不過一個小小的軍侯,就算他是盧植的門生,在中牟或許能幫你點忙,在這洛陽,嘿嘿嘿。”
下面的話不說了,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煙鎖說道:“袁老闆說的是,只是,您的意思是怎麼分紅,還望明示,我回去和衆位商家商量一下。”
袁老闆伸出五個手指:“五五作數,一半一半。”
煙鎖愣住了,童老大很是生氣,自己這邊投入人力,物力。你們什麼都沒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頂多收個一兩成,權當保護費。就算壞入童軍,也頂多收個三成。
是,黑貓也是五五作數。但是建設朔方黑貓是掏了銀子的,蓋滿金樓黑貓也弄來不少女人的。
你這什麼都沒幹,伸出五個手指頭撥弄自己一下,就想拿走一半?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搶過童老大的錢。真當自己好撥弄不成?
煙鎖藉口回去考慮一下。那袁老闆卻也沒有催促:“好吧,我給你半個月時間,這半個月之內,你放心做生意就是。”
兩個人出了大門,童軍一句話也不說,直奔回煙鎖的住地,進了屋之後,童老大說道:“開打!”
五五?這是沒有商量的數字。
“五五?童子安也想的出來!這條路咱們兄弟經營多少年了?你問問外面那些商人,以前是給咱們的錢多還是給他童軍的錢多?大哥,你看看這個中牟城,童子安不過是蓋了一個滿金摟,還是用您的錢蓋的。說的好聽,你出錢,他出人。可他出的是什麼人?那些人要工錢麼?”黃狐在黑貓的耳邊小聲說道。
“大哥,童子安走了,這可是咱們的機會!”黃狐帶着一絲狡詐,在黑貓的耳邊小聲說道。
黑貓猶豫了一下:“我知道。朔方每天的進賬,都是咱們以前十多天的收入,你當我願意和他平分麼?只是,他還留着三千人在朔方,那典韋的勇猛,也是咱們對付不了的。”
黃狐點頭:“大哥說的對,咱們是對付不了典韋,可漢人有句話說的很好,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咱們有心,會有機會的!”
黑貓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玩陰的最在行,但是黑貓也同樣瞭解童老大的兇狠,一旦事情不成,後果可能非常嚴重。
黃狐見他猶豫,知道黑貓擔心什麼,馬上拍了下手。
黑貓一驚:“幹什麼?”
黃狐沒有說話,卻有幾個馬匪頭目從外面走了進來。幾個人進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在地上跪了下來。
黑貓上前,趕緊攙扶:“各位兄弟,這是做什麼?”
黃狐也同樣跪下:“大哥!你看看眼前的這些兄弟,我們都是跟了您十幾年的老兄弟了。”
黑貓點頭:“我知道,有什麼話站起來說。”
一個叫烏冬的馬賊馬上接口說道:“大哥,兄弟們年輕的時候,跟着您一路廝殺,倒也圖個快活,只是,現在我們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兄弟也討了個女人,大哥,我真的不想再做馬賊了。”
黑貓沉吟半晌,方纔說道:“你們都想拼一把?”
幾個馬匪紛紛點頭,黃狐上前說道:“大哥,拼吧!”
黑貓終於下定決心,臉上顯得很是興奮:“恩,典韋,還有那個叫金燕子的女人,如果咱們能除掉這兩個人,事情就成了。”
黃狐想了一下:“那個叫行中的小子呢?”
黑貓其實心中早就計劃着如何把朔方這個搖錢樹種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哈哈一笑:“那小子?不足爲慮。只要幹掉典韋和那個女人,那小子除了跑出中牟之外,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黃狐也笑了:“大哥高明,咱們佔了朔方之後,就不在是馬賊了。”
黑貓很是得意,點頭說道:“是啊,草原上漢軍只剩下一個朔方,就連九原的孤狼也縮回了雁門關。等咱們把這片地方打下來,就給拓跋輝寫封信去,說咱們願意在名義上歸屬他,他肯定會答應的!有了拓跋鮮卑的支持,童子安就回不來了!”
一衆馬匪彷彿看見,自己成了草原上的一個頭人,有了自己的帳篷,自己的奴隸。
黃狐眼神中放出光彩:“大哥,咱們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只要你我兄弟佔了朔方,就可以靠着拓跋鮮卑的支持,和慕容老兒抗衡了!”
黑貓也十分憧憬這番景象,做了半輩子馬賊,真的很厭煩了。當機會來臨的時候,自然要把握住!
“等待時機,小心行事!”黑貓這樣說道。
袁術的身份註定了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只能找別人替他出手,做生意靠袁立,而打架,自然有英雄樓的人。
史阿是個一心想做官的人,這一點像極了王越。可以看出,史阿不光是繼承了王越的武術,還繼承了王越的理想。
他用英雄樓幫袁術做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無外乎就是爲了攀上袁家這棵大樹,爲自己謀一個前途。
王越不可能不知道史阿的所作所爲,而袁術的作爲也肯定得到了他父親袁魁的默許。
童老大調查清楚兩人的關係之後,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難題。但這並不意味着自己就要任由袁術來打。
言煙虎親自帶着兩百多人,從中牟趕了過來,力圖用自己的表現,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妹婿,我帶這兩百多人,都是敢下殺手的,你就說吧,我們這次怎麼做?”言煙虎說道。
童軍看着站在院子裡的這些兄弟,兩百多號人。自己很長時間沒有回過中牟了,從這些兄弟的身上,童老大能看出言煙虎做的非常不錯。
他們中間很多人都是童軍從戰場上帶回去的,所以神情之間,不是那些以前的街頭混混那樣的神色。而且居然統一着裝,黑衣,皁褲,披着青色的外袍。
這些人顯然都是晏明的徒弟,手中清一色的半丈長斧頭,讓童軍第一眼看上去,馬上想到了上海灘中的斧頭幫。
童老大看了半天,感覺非常滿意,輕聲說道:“洛陽是天子腳下,我不想把事情鬧開了,原因很簡單,咱們來洛陽,是想平平安安做點生意,賺點小錢,給各位兄弟的餐桌上添壺小酒,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能那點錢回去給老婆孩子老爹老孃買些衣服,讓他們知道,咱們還算是個男人,能養的起這個家!”
童老大的聲音逐漸放大,那些混混隨着童軍音量的提高,精神頭也慢慢的起來了。
童老大接着說道:“可是現在,有人不讓咱們做生意了!也不是不讓,只是咱們以後賺的錢,平白無故的要分他們一半!他當我是什麼?嘴皮一動我就給錢麼?我不答應,我想知道,你們答應麼?”
混混們非常有紀律,沒有首先開口,直到言煙虎舉起斧頭,大喊一聲:“砍他!”
兩百多人忽然像爆發了一般,兩百多把斧頭同時舉過頭頂:“砍他!砍他!”
童軍笑了:“他們以爲,咱們是好欺負的。他們認爲在洛陽這片地方,只要他們動一動手指,就能把我們像螞蟻一樣捏死。我先跟弟兄們說一聲,這一架打過,會死很多人。而且,你們活着的人也不能再回中牟。我都想過了,打完之後,我帶你們去朔方,那裡天高皇帝遠,老子說了算!我到是要看看,我把天給搗爛了,我可以跑路,他們這些洛陽的大老爺往哪裡走!”
說完,童軍一拍手,從朔方來的親兵從屋子裡面搬出幾箱子財寶,童軍手指那些裝滿金銀的箱子:“這些,都是你們的!”
先要解決這些人的後顧之憂,才能讓他們敢拼命,童老大一向認爲,那種說幾句話就讓人爲自己賣命的所謂王八之氣,其實就是實力的體現。
有實力,你纔有王八之氣。
童軍現在的王八之氣明顯不足,不能幾句話就讓那些名士猛將歸心。但是安撫這些小混混卻足夠了,因爲安撫這些人,他可以用錢來增加自己的“王八之氣”的數值。
也只能安撫這些身份爲賤民的混混,就算是黑貓等人,也着實安撫不住。
童老大對言煙虎說道:“從明天起,凡是你帶來洛陽的人,都給我找一間不起眼的民居租住下來。記住,不準住客棧,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言煙虎明白,童軍越是這樣低調,就說明即將要進行的動作越大,點頭應道:“好,我這就去安排。保證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童老大接着說道:“找幾個機靈點的,給我盯着史阿,摸清楚他的行動規律。”
爲什麼童老大把目標直接鎖在史阿的身上?
英雄樓現在名義上是王越經營,王越是大漢皇子的帝師,所以不能在英雄樓裡面鬧事,這讓童軍很是惱火。對方可以肆無忌憚的砸自己的場子,但是英雄樓自己卻不能去碰,童軍只能逼對方主動打過來,所以,他去打史阿的主意。
童老大已經準備開打了,而對方卻全然沒有動靜。很明顯,他們還在等待着煙鎖給他們一個答覆。抓住這個時間,童軍已經開始調查對手的情況,重點英雄樓。
另外,他讓煙鎖去禁軍請張志來一下。
和袁術鬥,靠着盧植的招牌是不行的。儘管盧植也在幫煙鎖,但是盧植太君子了!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斷催促官府來抓那些搗亂的人。
既然君子幫不上忙,那我就去找小人來。
曹操也不行,他雖然已經是校尉,但是袁門太強大了,曹操現在翻不起風浪來,而且,此君太奸詐。
所以童軍要找一個人,找一個自己掀起一個浪頭,他就能製造海嘯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