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媽咪定製的婚紗,剛剛到家她就忍不住穿起來啦!而且哦,我聽derek叔叔說,媽咪特意買了個攝像機,整天對着鏡頭傻笑呢!”
“……”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他不經想到昨晚看到的那段vcr,虞瑾身着婚紗,笑容璀璨奪目。
她小心翼翼的口吻,楚楚可憐的眼神透過鏡頭直直撞擊到他心房。
東方赦,你願意娶我嗎?
“爹地,你剛纔說過段時間要出趟遠門是要去哪裡咩?可以帶倫家一起去咩?”
孩子稚聲稚氣的捏了捏他的手指,總算將他飄散的思緒拉回現實。
男人抿了下脣,強忍着心頭的痠痛勾起一抹淡笑,“乖,爹地是去辦正事,不是旅遊。”
“好嘛,不肯帶就不帶嘛,知道你肯定是打算偷偷帶着媽咪去度蜜月,嫌我這電燈泡太亮了,哎!”
小滑頭學着大人的口吻唉聲嘆氣,殊不知自己無意間的話恰恰如最鋒利的刀刺在了男人的心頭。
度蜜月……
多麼美好的三個字。
東方赦這輩子還沒陪哪個女人出去度蜜月過,上帝卻已經爲他人生畫上句點。
他忽然就有些害怕三天後的婚禮,儘管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那邊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可聽到孩子的話,他真真切切的動搖了。
也許,還有其他補救的辦法?
不一定要結婚?
可是……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包括遺囑,甚至於一向對立的西門胤他也主動議和,爲的不就是自己走後,虞瑾跟孩子們能過得安穩點麼?
男人神情恍惚,一旁的東方紹恆也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不經壓着眉心,低聲問,“到底怎麼了?你看上去不高興?嗯?”
“沒、沒有啊,我只是有點婚前焦慮,擔心……”
“哎喲,別擔心啦爹地,你跟媽咪一定會幸福噠!”
fire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抱着他的臉頰又親了親。
男人牽強笑了笑,目光幽幽看向遠方。
會幸福麼?
怎麼可能?
心裡不期然自嘲,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好一會兒,男人才輕啓薄脣,親了親他的額頭,呢喃道,“fire,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爹地從未放棄過愛你們,每一分,每一秒。”
……
從中遠美墅出來,男人身心俱疲。
他精湛的演技騙過了每一個人,他們堅信不疑的以爲,他沒事了,三天後就會舉行婚禮。
男人這次沒再壓抑,直接問司機要了火,點燃指尖的煙,狠狠吸了一口,煙燻的嗆辣感瀰漫在心肺間,刺痛,麻醉,卻又牽動着每一根神經。
司機發動車子,加長房車緩緩行駛。
東方紹恆本來要留他吃晚飯的,不過他以虞瑾在淺水灣等他爲藉口推脫了,這才從那間令人窒息的屋子裡逃了出來。
男人很快便吸了一支菸,摁滅菸頭的片刻沉吟着,他閉上眼眸努力理清頭緒,而後搖了搖頭,再睜眼時已是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