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體而伊始,
故,
浩然正氣長存。
天地不容,則萬物俱休。
今,
吾等順應天道,誅邪妄,清毒瘤,爾等之命乃天地註定,何故要拼死反抗,引咎受死纔是爾等最好的選擇!”
斜月三星洞之外,威嚴且高昂的聲音傳遍這片大地
斜月三星洞還是那個斜月三星洞,不過此時此刻在斜月三星洞的護山大陣邊緣,數之不盡的修士籠罩在外,將整個斜月三星洞層層包圍,更是有輝煌宏達的聲音不停在宣讀着某種討伐禱文。
如此輝煌大氣的聲音不僅傳遍了斜月三星洞,更是讓這裡的世間凡人所知曉,他們心中的那個修士聖地,此刻竟然落到了被討伐的程度。
所以很多正在耕耘,勞作,甚至是嬉鬧的凡人都紛紛放下了活計,開始眺望斜月三星洞的方向。
“這是要作甚?”
“斜月三星洞又是怎麼了?”
“聽意思是有修士要討伐斜月三星洞?這怎麼可以!”
凡人,
愚民,
之所以會有此等稱謂並非是未經禮教,而是知之甚少的他們僅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對於斜月三星洞,對於三山,這些凡人們知之是他們的驕傲,卻並不知道對於整個修行界來講,張浩然做了多麼大的惡事。
而今天的這個場面其實還要源於曾經的三山弟子,今日的斜月三星洞洞主——張浩然。
自拜入三山之後,張浩然便以遠超旁人的修行速度一路飆升,原本對於其他修士而言慎之又慎的破關流程,在張浩然的面前彷彿是不存在一般。
當然了,
這其中多半都被歸於張浩然的超凡根骨之上,幾乎所有聽過他名頭的修士都認爲他未來必將晉升紅塵仙。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張浩然了不起也就是元央界修士之中拔尖的一小撮,而且還不是最頂尖的那個。
張浩然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結果。
修真無歲月,
張浩然以千年修爲悍然晉升紅塵仙的那一刻簡直是震驚了整個元央界的所有修士。
要知道,
就算其他的紅塵仙同樣是根骨極佳,但他們其中最快晉升紅塵仙的人也是用了整整五千七百六十七年。
所以自張浩然晉升紅塵仙的那天,幾乎整個元央界的修士都前去觀禮,且在觀禮的過程中爆出了張浩然身俱雲紋重大事件。
最後更是讓斜月三星洞一躍成爲了整個修行界的第二大聖地。
要知道,
在斜月三星洞之前,被修行界默認爲聖地,也只有唯一的仙山。
斜月三星洞,張浩然的崛起卻是將早已平靜多年的修行界再起波瀾,仿若在原本平靜的水中注入了活力一般。
特別是處於修行界頭部的那一小撮紅塵仙,幾乎就是輪崗一般紛紛去往斜月三星洞研究雲紋,且往往一去便最少是三五十年。
整個修行界的紅塵仙不足千人,這無論是對於整個修行界還是已經成爲頂級山門的斜月三星洞而言都不算是什麼負擔。
不過這些紅塵仙的數量雖少,但他們卻是代表着整個元央界天花板,如此多的紅塵仙聚集在斜月三星洞,有意無意之間自然會拉高斜月三星洞的地位還有其所屬地域的整體水準。
按照地球的術語來講,這就是拉高了區域GDP,導致斜月三星洞所屬範圍的人均收入水準增高,隨之而來的自然就是整體的居民幸福度提高。
也因此對於斜月三星洞所屬地區的凡人而言,他們不關心斜月三星洞做了什麼,只知道正是斜月三星洞的存在,他們纔會過得比曾經要好,且這種思維在幾千年的延續下已經成爲了本能。
誠然,
凡人的想法以及他們的力量相對於修士而言就顯得微不足道,不過這代表了一種意志,一種天地爲公,民心即天心的意志。
民心所向,
於凡間帝王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於修士而言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但這等BUFF落在張浩然的身上卻是會完全不同,畢竟淺藍輔助系統的主旨雖然是被用來快速提升張浩然的修爲且沒有關隘的問題,但它歸根結底還是屬於後門系統,一個在元央界中樞留下了後門的小淘氣。
“洞主!”
山外風雲盪漾,山內也是人心惶惶。
自從那一日張浩然設計將整個修行界大部分的紅塵仙當做養料來衝關之後,就已經註定了張浩然還有與他連坐的斜月三星洞將站在修行界的對立面。
雖大部分斜月三星洞的修士都不明白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但歸於張浩然一直以來所創立的英雄模板,還是讓一多半的斜月三星洞修士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這邊。
而此刻慌慌張張前來對張浩然稟報的人正是白慈悲,就見他一臉擔憂加惶恐的對着張浩然道:“洞主,此刻修士大軍已經到了護山大陣外圍,若是不快快做決斷的話,恐怕我們斜月三星洞就要毀於一旦了!”
作爲曾經的三山山主之一,今日的斜月三星洞星主,白慈悲在層面上不能說是很低,但也終歸高不了。
哪怕白慈悲知道張浩然已經是紅塵仙的境界,又設計滅殺了整個修行界七成以上的紅塵仙,可剩下的那些此刻卻是都在斜月三星洞的護山大陣外虎視眈眈。
雙拳尚難敵四手,更何況修士之間的爭鬥生死往往在一瞬之間,這讓白慈悲下意識的認爲,斜月三星洞已經沒有了希望。
但無論是作爲山主還是星主,白慈悲都只願與山門共存亡,萬萬沒有退縮的想法。
“來的還挺快?”
坐在上首的張浩然微微抖身,隨即衣物瞬間瓦解崩潰,露出下面那越發詭異的身軀。
曾被稱爲雲紋的裂痕不僅沒有隨着修爲的增高消失,反而是越發清晰且詭異起來,紅色的紋路不停閃爍就彷彿是噬人的怪異一般。
“洞主......”
修爲不足的白慈悲在將目光挪開的同時也是苦苦哀求道:“正所謂山窮而水不盡,您纔是整個山門的中流砥柱,今日局勢于山門不利,還請洞主避其鋒芒,待來日再捲土重來。”
這是一個重臣,愚忠的重臣。
曾經的白慈悲心中就只有三山,弟子,而今時今日的他心中也就只有洞主,山門,弟子。
所以在意識到斜月三星洞很可能要崩於今朝,白慈悲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斷後,讓張浩然帶着山門弟子隱匿起來。
不過或許白慈悲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張浩然自打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起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況且這次以一己之力造成了斜月三星洞敵對整個修行界的局面也完全是張浩然一手促成,無論是當初的徐文三還是斜月三星洞內部的叛徒,這些都是在張浩然的縱容之下的行徑。
所以當面對着白慈悲說出的這種以退爲進,先慫後苟的戰略方針的時候,張浩然直接便笑了。
“爲什麼要捲土重來呢?”
不明就裡的一番話讓白慈悲心生疑慮,且還不等他細細品味,張浩然便直接飛洞主大殿,看那速度竟是直奔護山大陣而去。
這一刻白慈悲立即意識到自家洞主這是要魚死網破啊!
“洞主!往往不可能衝動啊!”
呼喊着,白慈悲也連忙跟了上去,奈何兩人境界相差太遠,導致白慈悲只能在後面吃灰。
且不說後方緊追不捨的白慈悲,單論張浩然這邊,直徑來到護山大陣的邊緣,凝視着外面那一望無盡的修士大軍,張浩然驀然笑了。
“哈哈哈哈......”
笑聲之張狂,無力,蠻橫。
總之給外面衆多修士的感覺就是囂張跋扈到不可一世。
“這就是兇魔張浩然?”
“一點都不知廉恥,竟然如此坦胸露背的樣子!”
“站直就是我們修士的恥辱!”
“不!他是敗類!”
雖然自張浩然吞噬衆多紅塵仙尚未過去很久,但這些修士對於張浩然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
畢竟那衆多被張浩然所吞噬的紅塵仙中,說不定就是那那個修士的老祖,道侶,君父,亦或者是子嗣。
也因此對於整個修行界而言,張浩然已經是舉世皆敵。
“張浩然,你的所作所爲已爲我修行界所不容,若是你還有半點良知,吾奉勸你速速自裁於此,免得受那罡風雷擊之刑!”
修士折磨人的手段可是要比凡人多太多了,完全不存在什麼不解恨的情況,特別是今天的這種場面,真的是隻有想不到,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刑罰,而是罡風雷擊之刑也算是比較平常罕見的哪一種。
且在這個大言不慚的修士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又立馬有人叫囂道:“萬萬不可!”
隨着話音落下,就見一白髮老嫗越衆而出,手握蛇杖站在修士大軍與張浩然之間,這老嫗神色悲然指着張浩然道:“此子罪大惡極,又豈能讓他自裁謝罪,唯有施以神魂酷刑,才能夠慰藉逝者的在天之靈。
大家放心,老身早就活的夠本了,所以等下老身必將衝在最前方,待生擒此子後,諸位只要還記掛着老身的一絲功績,就不要讓這個畜生死的太早。”
老嫗這話說的真是悽悽涼涼,聽起來就彷彿是與張浩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瞬間便引起了情緒上的共鳴。
“我記得你!”
張浩然的聲音很輕,話語很淡,可在場的所有修士卻是未有一人忽略張浩然的話音。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老嫗還有張浩然的身上。
無視了老嫗與其他修士的目光,張浩然侃侃而談道:“鬼谷對吧,你的道侶應該是鬼谷,你也是交流平臺的衆多紅塵仙之一,應該是叫做望月老人?對吧?”
“是又如何!”
望月老人沒有否認,更是咬牙切齒的對着張浩然道:“可恨老身當初並不在,不然就是拼了這一身修爲不要,也要與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同歸於盡!”
好嘛,
這話真當是說的咬牙切齒,望月老人的樣子真當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張浩然,奈何自己沒文化,只能是說的這般壯烈悲然。
對此張浩然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可惜了呢!”
“可惜?”
聽到張浩然的這話,所有修士皆不明所以,就連望月老人也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可惜?沒什麼好可惜的!今天的下場皆是你這惡徒咎由自取,老身等人的血海深仇,自然由我們親自討要,今日就是你這惡徒便是在劫難逃。”
望月老人這一字一句皆爲懷恨在心,且在衆多修士爲後盾的情況下,她自當有恃無恐。
微微搖了搖頭,張浩然耐心的解釋道:“不!我可惜只是當日少了你,還有其他紅塵仙。要不然,我恐怕會在真仙的路上走得再遠一些。”
真......真仙!!!
張浩然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簡直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所有修士大軍的耳中。
此刻斜月三星洞之外,少說也有數萬修士,其中光是山門的數目恐怕就有成百上千。
這其中有的山門,修士或許是交流平臺那些紅塵仙的子嗣,門人,好友,但更多的還是身懷正義,抱着爲修行界除害的目地到此,雖然免不了有一些想要渾水摸魚的傢伙,不過總體而言,這個修士大軍的質量還是很高的,起碼要佔據整個修行界三成以上的中堅力量。
之所以會說這些則是爲了表示這修士大軍中幾乎人人都知曉‘真仙’這兩個字的分量,所以在張浩然之前的那番話語落下之後,這數萬修士也是有些動搖。
雖說卜抱子這唯一真仙的存在已經鎮壓了修行界無數歲月,可誰也不能確定張浩然所說是否爲真。
這萬一是真的,那樂子可就.......
“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打斷了數萬修士的叵測猜想,就見望月老人笑的眼淚都快溜出來了,好半響之後她才稍稍平復,對着張浩然發出了鄙夷的聲音:“就你?還真仙?真是險些笑死老身才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有真仙這份命嗎?
且不說卜抱子大人才是這世上唯一真仙,就算是真有人能夠繼承卜抱子大人的地位,也絕對不會是你這個喪心病狂,膽敢謀害諸多同道的惡徒。”
不得不說望月老人這番話真的很有水準,硬生生愣是將那些懷疑,猜測的修士給罵醒。
是啊,
真仙永存!
可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當真仙的。
再看張浩然,臉色依然是平靜,完全沒有那種被揭穿的惱怒表現。
“哦?你們都不信嗎?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嘭!
張浩然的話音剛剛落下,炸裂聲便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