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們的寵妻
許是心事繁多,魏央拒絕了夏侯玄和莫問的陪同,獨自回到了房中。
“寒霜,你回去休息吧。”魏央走進門,見凌寒霜只是站在門口,卻沒有走的意思,便開口道:“剛纔說的那件事情,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如果你的體質也可以修煉某些功法的話,我會把修煉的方法交給你的。”當然,學還是不學,這由凌寒霜他們自己去決定。
“如果修煉你說的東西,就可以變得強大,保護當家和你嗎?”凌寒霜並不在乎什麼長生不死,在他的想法裡,人就該經歷生老病死,死亡,並不是特別可怕的東西。他的命就是凌嶽救回來的,他能有今天,不僅僅是自己的努力,也是凌嶽的信任和提攜,所以,他這輩子唯一的心願,便是幫助凌嶽去完成凌嶽想做的任何事情。
“……也許。”魏央說不出一個肯定來。
凌寒霜垂下眼皮,沒在說話,但他也沒有離開,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
魏央第二次仔仔細細地去看面前這個才十七歲的少年。她突然發現,自己以前似乎將他想得太成熟了,他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想到這裡,她溫柔地淡笑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世間萬物瞬息萬變,我不能做出怎樣的保證。修煉一途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之地,我希望你想清楚以後再決定要不要修煉。好了,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情,神聖帝王的目的,只有我和無疆罷了。”
“魏央……”直到凌寒霜的雙腿站得有些發麻,他纔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眶泛紅,擡頭看着一臉淡笑的女人,一顆冰冷的心,就這樣被溫暖了。魏央總是調皮*胡鬧的,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女人的年紀比自己還小,所以他下意識地就會想去包容她,可現在,他發現,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個女人在無聲地包容自己,活在她的眼睛下,他好似看見了那個親切的姐姐。
“啊?”魏央被凌寒霜通紅的眼眶弄得詫異了一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如果--”凌寒霜將魏央抱住,深深地吸了口氣,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他狠狠眨了眨眼睛,將淚水逼回去,然後鬆開了魏央的身體,道:“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回家。”是的,回家,凌家是他的家,也是魏央的家,他們是一家人!
他轉身離開,長長地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氣,他剛纔想說,如果魏央是他的姐姐就好了。他失去了六歲以前的記憶,他只知道自己曾經有一個很寵*自己的姐姐,但他看着沐月華的照片,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反而看着魏央,他還會有親切的感覺。自從魏央出現在凌家以後,他的話就變多了,他甚至會笑了。
“寒霜!”魏央不知道爲什麼,想要叫住凌寒霜,她有些心疼這個孩子,他不過十六歲,如果當初他沒有失蹤,現在的他,一定還是那個笑起來便讓人如沐春風的孩子吧。
凌寒霜回頭,見魏央只是看着自己,便展眉笑了,再回頭,他大步地走下了樓梯。
魏央的眼前滿是凌寒霜的笑容,好半響,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覺得,或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他受了什麼刺激,變得反常了起來。不過這個變化,看起來,是個不錯的。
“或許,從前的沐風,就要回來了……”魏央低低地說着,欣慰一笑。
魏央關上房門,拿了紙筆就走到了窗臺上,窩進窗臺上的暖被裡,她慢慢在紙上寫了起來。若是風無疆在,她會發現,魏央寫的,是適合起步晚,周圍環境中靈力較少的人修煉的功法,名叫《天道》。
她努力回想着,將這一整套功法慢慢地默寫下來。她不厭其煩地唰唰寫着,人也沉浸在了回憶之中,想起那些和同伴一起征戰沉浮的崢嶸歲月,她時而皺眉,時而輕笑,不知不覺,天色竟已經大亮。
她擡眸望向窗外,正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初夏牡丹悄然開的時節。她想,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去華夏國的江南看一看,看那暖春的桃花,那盛夏的果實,那涼秋的楓葉,那寒冬的白雪。
地球是她生她養她的地方,她不可能讓其他位面的人將這裡破壞掉,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離開。
“在想什麼?”身後站了許久的男人終於開了口,他俯身,從後面抱住了魏央的身體,將腦袋貼在她的頸側,問道。
“在想……倫敦的花兒,是不是開了。那家咖啡館門前,是不是,正下着綿綿不斷的小雨。”魏央咬了咬下脣,埋頭撲進了背後男人的懷裡,將涌出眼眶的淚水擦乾。
夏侯玄抱着魏央,卻說不出一句“別擔心”來,他知道,在那些擁有奇異力量的人面前,他無力說這句話。得知魏央所有事情的時候,他也擔心過,煩憂過,可他一直以爲,那些人不會追到地球來,可現在,知道昨晚魏央已經碰到了那些人以後,他的心就開始煩躁了,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怎麼做,才能讓女孩肆意地活下去,而不是爲了活命而東躲西藏。
“哥哥,你在想什麼?”魏央擡起頭的時候,所有的情緒便都湮沒在了那一雙藍眸之中,她笑着問道。
“沒有。”夏侯玄搖了搖頭,然後指着魏央寫了數十頁紙的記事本,問道:“央央在寫什麼?”
“這是一種功法,叫《天道》,我覺得,應該會適合你們的修煉,它很穩健,基本不會出什麼事,只是實力精進會比較慢一些。如果你們想修煉的話,可以用這個。我已經寫了上冊,還有下冊,等我去紐約以後再繼續寫了。”魏央將記事本拿到了手裡。
“嗯。”夏侯玄的心頭好像壓了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面對着魏央,他只能保持笑容。
“哥哥,你別擔心,他們暫時還找不到我的,一個月後,我纔會離開。”見夏侯玄有些激動,魏央忙安撫道:“聽我說,我離開的時間不會很長,地球的時間流很慢,我在外面生活個數十年,這裡恐怕也只是過了十天半個月而已。而且,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保證。”
聽着魏央的安慰,夏侯玄卻不是滋味,口中發苦,他看着雙眼澄澈的女孩,摸了摸她的發頂,道:“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
“有。”魏央知道夏侯玄現在的心裡一定滿是挫敗感,所以抓住了他的雙手,道:“哥哥,其實,科技的力量是可以和修煉出來的力量相抗衡的,如果哥哥掌握了核武技術,並且能夠隨時動用它們的話,就是幫了央央很大的忙了。”
夏侯玄沉默着點了點頭,拿過了魏央手中的記事本,道:“這個,我練。”
魏央笑了笑,卻突然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差點栽倒在地。
“央央!”夏侯玄瞳孔猛地一縮,慌忙將她抱在了懷裡,急切地問道:“央央你怎麼了?”說着,要去叫夏侯久彥來看看她。
“別,沒事。我只是一夜沒睡,累到了。”魏央說是這樣說,但她知道,以自己的修爲,哪裡是這麼容易累到的?她突然想起徐崢說過的,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破敗了的話,心中一驚,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變得幾乎透明。
“你的臉這麼白,怎麼會是沒事!”夏侯玄加大了音量,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裡,轉身放到了牀上,叫來了夏侯久彥。
魏央全身都很累,累得幾乎動彈不得,她見阻止不了夏侯玄的動作,便只得隨他去了。
“老大,……我看不出魏央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忙了整整兩個小時,夏侯久彥看着自己手中拿到的檢驗報告單,道:“這些數據,和以前給魏央檢查時的數據,一模一樣。”一模一樣,這纔是最詭異的地方,不管怎麼說,如果是正常人的話,這種數據總會有些輕微幅度的變化的。
休息了兩小時,魏央的力氣也回來了,只是臉色還是很不好,聽了夏侯久彥的話,她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頭疼嗎?”莫問見魏央揉着腦袋,便緊張地問道。
魏央笑了笑,搖頭道:“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真的只是太累了而已,身體很好。”她說得很篤定,可她蒼白的臉色卻沒讓房內的任何一個人相信。
“去請徐老先生來。”夏侯玄想了一下,這樣吩咐了下去。
魏央覺得自己的醫術似乎也不足以治療自己了,便沒有阻止夏侯玄,只是囑咐道:“徐爺爺他年紀大了,你們小心點,開車慢一點。”
“我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凌寒霜出了聲,他擔憂地看了魏央一眼,然後帶着夏侯炙一起出了門。
“我去準備藥材,等下徐老先生來了也可以有現成的用。”夏侯久彥想了想,覺得他還能做點事情。
房裡剩下了夏侯玄、莫問和魏央三人,兩個男人一左一右護在了她身邊,一時間,倒是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脖子上的長命鎖突然閃爍了起來,魏央心一顫,她知道,這是風無疆在試圖和她聯繫,她的長命鎖已經修復好了。
“央央,你怎麼了?你想要什麼?”夏侯玄見魏央突然要下牀,還在梳妝檯上翻找什麼,便出聲問道。
“沒事,是無疆找我。”魏央說着,找出了還沒用過的腮紅和腮紅刷,快速地在臉上動作了起來,半分鐘後,她吸了口氣,拍拍自己的小臉,對着鏡子甜甜地笑了一下,這才放心接通了視頻。
“未央,怎麼這麼久?”那邊一身白衣的風無疆微微皺眉,道。
“我這邊才早上啊,我這不是剛剛睡醒沒多久嘛!”魏央拿着撒嬌的口吻,回答。
“哦。”風無疆不疑有他,說道:“我只是來跟你說一下,長命鎖修復好了,以後不用再強制注入力量來聯繫我了,畢竟那樣做,對長命鎖的壽命有很大的影響。”
“嗯,我知道了!無疆,你想我嗎?”魏央調皮地問道。
風無疆冷豔的臉龐微紅,看了坐在魏央身邊的兩個男人一眼,道:“在你家男人面前,還學不乖?”
“無疆!”魏央沒想到風無疆會說這話,反倒成了她羞紅了臉,她哼了哼,又嚴肅道:“無疆,我有好多事情想和你說,我很想見見你,你那邊,怎麼樣了?”她狀似無意地問着,耳朵和眼睛卻是仔仔細細地注意着風無疆。
風無疆微愣,然後說道:“我這邊時間流太慢了,你那邊過去了不少時日了,我這裡才幾天而已,哪有這麼快的?你再忍忍,我復仇的計劃還在進行中。”
魏央點頭,乖巧道:“好吧,那你要快點哦,我等不及要去看你了。”
“等我的消息,千萬不許擅自行動,不準離開地球!”風無疆還要說什麼,但她的背後卻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忙說了句:“下次再聊,我掛了。”說完,她便掐斷了聯繫。
魏央看着沒有了任何影像的半空,溫柔地笑了,笑着,哭了。
只要你好,我就好了。
她和風無疆在一起數萬年了,她怎麼可能不瞭解她呢?從剛纔的話語中,她已經猜到了一點無疆那邊的情況,恐怕,無疆的修爲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只是不想自己擔心,才一次次叫自己別去找她吧,這個傻瓜……
“央央,你們……?”夏侯玄有些看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我要她放心啊……要她放心,我會過得很好,很好……”魏央喃喃地說着,深深地吸氣又吐氣,生生地忍住還要掉下來的淚水,轉頭道:“沒事,只是太想念她了,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她很慶幸,慶幸神聖星球的人是先找到自己的,畢竟自己的修爲都在,即使身體可能不太好,但也足以對付一些雜魚了,而無疆的情況,似乎很糟糕。她現在要做的,便是讓那些人以爲,無疆和自己在一起,聲東擊西地保護無疆。她相信,只要給無疆時間,無疆就能恢復從前的實力。
凌寒霜等人到達徐崢府上的時候,魏嵐也纔剛剛離開不久,他已經做好了一整套的實木玩具,並將它們帶回了倫敦。徐崢聽到凌寒霜和夏侯炙說魏央的身體不好了,心慌了一下,帶上自己的常用的藥箱,又急忙塞了一些最近特意爲魏央買的藥材,跟着兩人就回夏侯玄的別墅了。
一路上,反倒是徐崢一個勁兒地催着夏侯炙開車快一點。凌寒霜見徐崢這樣擔心魏央,倒是對這個儒雅的老人非常有好感了,破天荒地安慰了人。
匆匆進門的時候,徐崢看着臉色紅潤的女孩,不禁愣了愣,走近一看,他頓時氣得笑了,道:“小丫頭,都病了還塗脂抹粉呢?”
“額……徐爺爺……”魏央頓覺尷尬,她吐吐舌頭,望天……
徐崢的手從魏央的手腕上拿下來,面色凝重,道:“開始治療吧,不然就來不及了。”他知道魏央的身體很獨特,可是她的身體,的的確確已經是空殼子了啊!在這樣拖下去,她必死無疑!
魏央微微皺眉,對身邊人道:“你們都出去吧,幫我準備下回紐約的事情。”她這只是個支開他們的藉口,他們自然聽得出來,也都沒有異議地離開了。
夏侯玄和莫問兩人雖然希望留下來,不過見魏央面色認真,只得出了門。
“徐爺爺,我自己把過脈,身體是弱了些,胃也不好,可我怎麼就查不出來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呢?現代儀器也沒有檢查出來。”待大家都出去了,魏央才問道。
“你的身體機能還在運作,並且運作得很正常,所以你自己和現代儀器才都查不出來。”徐崢解釋道:“但是,你的身子,卻是已經空了的,中醫上,也叫做,傷了根本。如果不治,一旦身體遭到了某些衝擊,那就將會是一場無可挽回的災難啊!”
“這樣嗎……”魏央記得以前的中醫師父說過這種病例,但當時她沒有太在意,覺得自己琢磨不準什麼叫做身子虛,就將這方面給放下不學了。
她想了一下,說道:“如此的話,還要麻煩徐爺爺給央兒調理一番了。”魏央雖然會中醫,但和傑出的毒術相比,醫術並不是特別的高超,她在那數萬年中用到中醫的地方並不多,而徐崢行醫一輩子,經驗反倒是比自己多,所以讓他給自己調理,應該是事半功倍的。
“傻孩子,跟老朽客氣什麼?”徐崢怕魏央擔心她自己的身體而導致心思鬱結,開解道:“央兒也不用太擔心了,只要你聽徐爺爺的話,安心養病,乖乖喝藥,保管不出三年,你的身體就能比牛還壯了。”
“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魏央也開心地笑,其實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這具身體已經破敗不堪,那她便主動銷燬肉體,重新生出新的身體來,雖然那樣做,自己也同樣會元氣大傷,但也好過死吧。
爺孫倆又聊了許久,這一場聊下來,魏央覺得自己獲益頗多,特別是人體機能方面,更是大有精進。
“你剛纔不是說要回紐約嗎?你十一號的時候來我家,然後就住下來吧。雖然和我這個老頭子住,可能悶了點,不過靜養對你身體好。而且,我家有祖傳的中醫書籍,你看看那些,也能解悶兒。”徐崢盤算了一下,這樣說道。
“祖傳的書籍,我能……看嗎?”魏央知道徐崢是自己的親爺爺,可徐崢不知道啊。
“傻孩子,你不能看,誰還能看?別說,你徐爺爺我就是喜歡你這孩子,我們徐家的醫學啊,要靠你延續下去了,這個重責大任,你是當,還是不當啊?”徐崢慈祥地笑起來,不等魏央再說什麼,就拍了拍她的頭頂,笑着走了出門。
門口,夏侯玄和莫問兩人筆直地站着,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不過魏央和徐崢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所以兩人稀稀拉拉地也沒聽清楚。
“呵呵,進去看她吧,這幾天要她注意着點,別受涼,別餓到,情緒不能激動,要保持心情開朗,你們做得到嗎?”徐崢問,他是真的把魏央當作了親孫女在疼*。
“我們記下了。”夏侯玄點點頭,心想着,既然要注意這麼多事情,不如以此爲藉口將魏央留下來好了。
徐崢離開後,凌寒霜就迫不及待地進了房間,問道:“魏央,你現在身體不好,要不要休息幾天再回紐約?反正今天才七號,十號纔是家族聚會。”
聞言,夏侯玄和莫問兩人頓感凌寒霜這貨也是個好人啊……
“無礙的,早去不是去?我又不是生病,只是身子虛了點。”魏央儘量把自己的病情輕描淡寫了,不過似乎效果不大,一個個還是把自己當成了玻璃娃娃。
“過幾天我就回來了,怎麼你們臉色這麼難看?”上飛機前,魏央見夏侯玄和莫問兩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便出言道。
“紐約那邊還冷着,你多穿點衣服,要是住的不舒服就立刻回來,哥哥來接你。”夏侯玄說這話的時候,是頂着凌寒霜刺刀般銳利的眸光的……
“小姐不喜歡吃正餐,可是爲了身體,也爲了我們,忍耐一下,好嗎?”莫問將魏央的披風裹緊,又細細地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直把凌寒霜看得一愣一愣的,看不出來啊,莫問這麼個二愣子似的人,心竟然這麼細?(優優:凌寒霜,你這舌頭太毒了……)
終於上了飛機,魏央突覺鬆了口氣,男人一般不囉嗦,但囉嗦起來就是要死人的啊……
凌寒霜見此,差點笑出聲來,他看着夏侯玄、莫問和魏央三人的相處,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挺和諧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臉,暗罵自己亂想什麼,魏央是他們凌家的主母,怎麼可以和這兩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