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人計劃圓滿成功,但是我們仍不可避免地損失了幾個成員。按照之前的安排,這些重回零級的玩家將在惡人谷集合,接受當地村民的特別輔導(其實就是NPC帶練)。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又會重新回到我們的一線隊伍中來。
“姓名:無色,性別:男,等級:36級,職業:弓箭手、造船師,聲望:14700……”
聽着盜賊的詳細彙報,方天懶洋洋地眯起眼打量傳說中的造船師,嘴脣緊抿成一條直線,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而在無色的周圍,數十個玩家及NPC也面無表情地或坐或立,既然領導沒有發話,那他們也沒有發言的必要。不過偶爾忍不住地嘴角抽動,卻把他們的幸災樂禍顯露無遺。
估計此刻的無色不僅是一頭霧水,更是一身冷汗。終於,他忍不住開口道:“那個,真沒想到你們能闖進皇宮,我對你們真要刮目相看了,哈哈。”他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只迎上了方天的一臉陰沉,很顯然,方某人對他的考驗很不以爲然。
無色忐忑不安起來,他完全沒有弄明白,這些人把自己揪出來之後卻一言不發,到底是爲了什麼?考慮到自己之前所說的話,既然他們經受住了考驗,那自己就應該加入黑暗王國。大家遲早是一夥的,那沒必要擺出這麼一副架勢吧?
雖然自己的行爲可能是讓他們有些不痛快,但是要讓自己放棄那麼多好機會投身黑暗,這點似乎也算不上什麼。想到這些,他覺得心裡又有了底,於是腰也直了氣也順了,“我願意加入黑暗王國,和你們並肩作戰。”
無色暗想,這樣總行了吧?誰知道方天無所謂地歪着頭,漫不經心地說:“無色,你說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們這麼大費周章地把你弄來?”
自從成爲造船師來,無色覺得自己第一次被輕視了。眼前這個魔法師擺出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似乎自己對黑暗王國來說根本無足輕重。要不是國王的要求,肯定沒人想把他“請”出來。
這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嘛,無色有些慪氣,當下說道:“我之所以提出你們來找我這個條件,並非是強人所難,而是我認爲自己有這個價值。作爲服務器首位造船師,我的技術是一流的。而且就算以後出現其他的造船師,他們的技能等級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上我。如果你們能率先用上我造的飛船,無論是公會戰還是國戰都可以佔很大的優勢。”
方天似乎還是不相信,“你說你能造出飛船供我們國戰?你知不知道國戰需要多少飛船?你每天又能做多少飛船?說不定等你造完我們都被四大國給打敗了。”說罷,方天還向無色投去一個“你太天真”的眼神。
無色鬱悶了,這個混蛋魔法師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而自己還無法反駁。廣看他帶着一羣人衝進皇宮,不僅找到了他,更間接害死了國王,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一般貨色。但越是這樣無色就越不想被小看,當下一咬牙:“我當然有辦法。你只要給我找幾個人,由我指導他們領悟造船技能。只要材料充足,一週以內我就可以造出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足以和中央大陸匹敵的飛船。至於你們能不能找到足夠的人駕駛,就不是我的事了。”
“好!”方天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他親熱地摟着無色的肩膀,微笑得如同見到了自己久未謀面的好兄弟:“無色,歡迎你加入黑暗王國!我們的飛船就全靠你了!人員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材料問題相信我們也已經基本解決。我們難得進城一趟,還去皇宮瞎鬧一場,不會沒有任何收穫吧?”
他轉頭對着周圍一番掃視,大家紛紛自覺地拿出自己的戰利品。NPC服從命令就不說了,玩家們雖然有些捨不得,但只有公會強大了,自己纔能有更好的前(錢)途,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滴。最關鍵的是,他們一直衝動上了賊船,成了全民公敵。如果黑暗王國不能更加強大,那自己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就不知道屠夫是誰。
無色木納的看着方天,半晌才發覺自己中了激將法。可惜海口已經誇下,現在總不能反悔了吧?就算現在想跑,第一沒有飛船送自己不說,第二,方天把自己摟的那麼緊,除了下線恐怕那裡都去不了。他哭喪着臉,懊悔不已。
不久,絕命等人回到了遊戲中。經過殺國王的任命,無色正式成爲了黑暗王國的成員。爲了方便王國的擴張,殺把任命權限分派給了原海盜團的主要成員,其中方天以“用不上”爲由拒絕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又開始了枯燥的練級,而中央大陸卻因爲我們的胡鬧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拿到皇冠的玩家確實得到了國王的稱號,但是失去主人的侍衛們顯然不願意就此罷休,他們紛紛使出狠招,誓要奪回皇冠。好容易解決了NPC,皇冠已經幾經易手。加上事發突然,新國王們顯然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沒等把皇冠戴熱,自己就已經死在了別人的手上。
三大國看來也等不及讓大家“商量”好皇冠*,他們不約而同地派兵鎮壓。由此,玩家和NPC之間的大規模衝突正式爆發,而我們的擄人計劃正是這次衝突的導火索,史稱——嗜夜行動。
無色加入黑暗王國的第三天下午,方天忽然發出一聲悲嘆:“唉,同志們,雖然很不願意,但看來我不得不和你們分別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愣。只見方天一抹額前的長髮,有些落寞地說:“剛纔我的定時器提醒我,上課的時間快到了,所以我不得不和所有人暫別了。”
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殺大叫:“你快滾吧,不要在這裡耍帥了。”
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逃本學期第一節課的想法,要不我還真不好解釋自己一會的失蹤。等方天裝模作樣地完成揮淚告別的舉動,再在一羣人的嘔吐咒罵聲中消失無蹤,我也趕緊下線,拎着一本高等數學就往學校跑。
我們剛走不久,小羊羔就拍拍胸口,“我還以爲非天弟弟真要和我們分開了呢?嚇死我了。”
殺點點頭,“他要是不在,我會很無聊的。”
彌月白了殺一眼:“我知道,其實你很喜歡被他踹。”
絕命微笑不語。
無色有些不解,“你們怎麼受得了那個反覆無常的傢伙?”
話剛說完,他的身後就傳出了方天不悅的聲音:“你說誰反覆無常?”
無色臉一白,“我沒有說你,哈哈,你怎麼又回來了?”
方天沒有和他計較,他先東張西望一番,然後冷笑着自言自語:“哼,果然不在。”說完,他又消失下線,留下一羣人在原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