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2節-第15節)

十二

人們都在爲羅莎大媽痛哭流涕。

麻索西大娘在葬禮隊伍的最前面,她給所有參加葬禮的人開路。

她讓村子所有的人都到這裡,只是抽菸的人要離遠一點,離她更要遠一些。所有到場的人都很尊敬這場葬禮,所以的人就像是對待自己家人一樣。人們在舞蹈,祈禱,大家都呆在大馬路上。木博特老大爺在一旁幫助鄰居們,他們用棕櫚葉子鋪在地上當席子。葬禮的場面十分壯觀,從街頭一直排到了街尾。

很多的人,很多吃的,很多喝的,很多舞蹈,又有很多的快樂。魚販子們用盤子裝了滿滿的整盤子的吃食和飲料,她們進去又接着跳舞。就像是麻索西的母親去世時那樣隆重。人們進進出出在那裡跳舞。

昨天已經過去,

你要嚮往未來。

昨天已經不在,

你要嚮往美好。

她就在貓的眼睛裡,

她就在那隻貓的眼睛裡,

她就在我們的那隻貓的眼睛裡。

那是一種轉圈式的舞蹈音樂,有威望的人帶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便走邊跳。

等人們停下來的時候,麻索西大娘讓大家都注意,她走過來偷偷地拿出了一個很大的紅酒瓶子。接着說,“你們接過這個瓶子後,就要開始喊。”

“ 讓我們呼喊吧!”

這時,所有的人異口同聲:

“哦哦哦哦哦!!!”

讓我們再次呼喊吧,

“哦哦哦哦哦!!!”

大家大喊之後,另一邊的人們在那裡跳起了民族舞蹈—Njimba。埃娃•坎多戈雅詩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舞蹈家,她在人羣中和一些孩子們跳舞,小夥子們,大姑娘們在隊伍的前面一起跳舞。埃娃•坎多戈雅老藝術家,嘴裡放着哨子,臉面仰朝天空,閉起了雙眼開始跳舞。她邊跳邊移動舞步,小夥子趕緊跟隨她的舞步歡跳。埃娃•坎多戈雅很好的掌握了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跳舞節奏,人們跟隨着她的口哨聲搖頭擺尾。小夥子一直跟着老藝術家的屁股後面,一直到街尾。

一個小夥子拿着一個長長的假鬍子甩來甩去。等他走進的時候,他覺察到,老太太的屁股像是一條蛇,一條遊動的蛇。人們拍着手,一些人會吹口哨,他們就大聲的吹口哨。老太太掉頭跑到前面,貼着小夥子的頭喃喃自語。小夥子的表情很是難受,就像是看見了醜八怪一樣,立即走開跑到了隊伍的前面,可老太太又一次跑過去撫摸小夥子的屁股。老埃娃•坎多戈雅接過那個東西,她用自己的屁股在敲鼓手阿單的臉上劃來劃去。鼓點的節奏變快了,小夥子看見老太太扭着屁股,埃娃•坎多戈雅還用那種打鼓的方式敲打着自己的臀部。

她的那種扭屁股一點都不性感,甚至有點醜陋。

一個女人大叫到:“讓我們歡呼吧!”

“哦哦哦哦!

“讓我們再次吶喊吧!“

“哦哦哦哦!

盧明谷,帕拉薩,倫芭還有塞薩四個人都在廚房幹活,她們一點都不覺得累。她們知道人們都愛吃什麼。比如大家有的愛吃木薯粉配薰魚,有點喜歡玉米粉配大豆湯加橄欖油,有的喜歡吃玉米糊糊配乾魚,或者是新鮮的魚肉,或者是新鮮的豬肉,大豆湯加大麥粉,說着吃生木薯,土豆條加烤魚、炸魚,還有木薯葉子涼菜和紅薯葉子拌菜;總之,她們每個人都瞭解大家喜歡吃什麼。桌子上放着很多的飯菜,人們都很混亂,很多人巴不得把每一個盤菜都吃個遍。最難受的是人的眼睛還沒有饞,肚子就受不了。在上菜之前,有些人還想開個小竈,說“先給俺弄點魚吃吧!先給俺弄點木薯和葉子醬吃吧!給我弄點大豆湯,再加一點棕櫚油和玉米糊糊啊…”盧明谷、帕拉薩、倫芭和塞薩四個人在前面給大家盛飯.

但是有一些人總是想佔便宜,有一位大姐已經拿過一次飯菜了,現在又回來手裡還拿了一個小盆子還說:“這裡有大豆湯嗎,給我來一點。”她還假裝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盧明谷一樣說:“哎呀,對不起盧明谷妹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那盤子,所以就找了這個容器。”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拿了另外一個盤子說:“那你把飯菜盛到這裡面吧,我這盤是幫卡多索拿的。”“那個卡多索啊?”盧明谷問到,因爲她幾乎認識村子所有的人。“是卡多索•卡探博路?”“對對對!!!,就是他。他不喜歡熱鬧,所以讓我過來…” 盧明谷說道:“如果是卡多索•卡探博路的話,那你就跟他說讓他自己過來拿,跟他說這裡飯菜有的是,量很充足,別讓他擔心不夠吃。” “你最好給我點飯,省得他再往這裡跑一趟了,您說呢!你現在非要讓他本人來拿飯菜,是不是意思就說我是個小偷啊,是不是?是不是認爲我是個愛佔便宜的小偷啊?你說飯菜多得是,而且很充足,那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呢?飯菜真的能滿足所有的人嗎?”“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最好還是讓他自己來啊。 一個女人怎麼能不相信女人呢?你和他說自己來…,我們這裡樣子在這裡說來說去有什麼用呢,你還不如趕緊回去叫他過來,如果你能把他叫過來,你就知道爲什麼我不給你飯菜了, 你自己看看那邊的人是誰,他正在那裡吆五喝六,推杯換盞呢!” 由於人很多,路顯得小了點,人們都推推嚷嚷。有一個人從這頭跑帕拉薩和倫芭所在的另一頭,他在人羣裡轉來轉去,而這個人就歌塔,他在人羣中踩地上的盤子,快速的踩踏的盤子。

歌塔在年青的時候是一個很棒的運動員,他一溜煙的踩盤子,髮香煙就能看出來年青時他的運動才能。他耍的扔盤子絕技,讓人們時不時的大呼感嘆。歌塔在盤子中間一展舞技,當他跳過最後一個盤子的時候,一下子就躍上了一根木頭樁子上面又跳了下來。人們把木樁子點燃,一時火星四處亂賤。帕拉薩感覺到星子一不小心進到了她的寬鬆的衣服裡面。

帕拉薩漫不經心,她還以爲是一隻馬蜂飛進她寬鬆的衣服裡咬了她一口。嚇得她趕緊把木勺子扔到鍋裡,立馬抱着站在她前面的一個男同志,就像是一個很久未見的戀人一樣抱着他。同樣,有其他人也感覺到有火星子跑進了她們的衣服裡或者是毛毯裡面,她們都在那裡大聲尖叫,感覺到瞬間的疼痛。這些火星四濺都是塞薩她身邊的鄰居馬力諾故意惡搞的,人們都向馬力諾扔了空盤子,歌塔也不知爲什麼突然在人羣裡摔倒。正在這時,馬力諾的媳婦特雷莎來了,她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不能接受那麼多的女人都在打她的丈夫。便抓住塞薩的衣服,不問青紅皁白就用頭頂了塞薩一下,塞薩也像瘋了似的用頭頂她,用平底鍋往她的臉上打,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嘴裡還說:“嗨!你這個蠢貨,你不認識我是誰啊,你這個臭**還敢那頭頂我?! 你難道喝高了嗎,啊?你這個臭狗屎!…” 塞薩擦了一下嘴脣,跑過去又頂了她一下說:“你這個臭狗屎,剛纔你那個該死的男人,親我的嘴脣…”

聽完塞薩的話,特雷莎拿着平底鍋狠狠的敲打了他的丈夫馬力諾,然後和他丈夫一起站起來,走了…

混亂停止了,因爲很多人都害怕火星子把衣服燒着來,所以都光着身子。有一個女孩子是一個表演團的人,當她走過來找木頭勺子的時候,有一個火星子落到了她的胸部上,幸虧,她動作快夠快,她感覺胸部火燒的一樣疼,然後便**着上身在那裡換衣服。

十三

在羅莎大媽去世的幾個月後,由於當初羅莎大媽把自己的孩子和那個破破爛爛的家都託付給了麻索西大娘,所以她一直都在幫羅莎照顧這個家和孩子。

今天上午,麻索西大娘就像已往一樣坐在黃檳榔青樹下面編織她的籃子,達當出現的時候就坐在了麻索西大娘身旁,和大娘一起聊天:

麻索西大娘說:“你這孩子還喜歡撒嬌呢?

達當害羞的說:“呵呵,我就撒嬌!”

說着他把頭放到麻索西大娘的懷裡:

達當又說:“我現在啊就只愛麻索西大娘。

麻索西大娘開玩笑的說:“呵呵!那你現在就是我的小丈夫啦!那你到時候能娶我啊?”

達當答道:“當然了,隨時都可以啊!“

麻索西大娘呵呵的笑着說:“嗨,你這個小鬼!是誰教你這麼說話的啊?

達當也笑着說:“沒有人教啊!”

大娘放下手中的籃子,幫達當捉頭上的蝨子。

麻索西大娘沉思的說:“作爲男人啊,是不能讓讓自己的女人受苦的,如果我嫁了像你這樣的男,我覺得還是算了。”

達當急忙說:“您現在已經不用出去做事了嗎?”

麻索西大娘答道:“怎麼不做事啊,你看我現在還在編織籃子啊… 你看看到現在這個籃子還沒有編完呢。”

達當笑着對麻索西大娘說:“呵呵,那您就先別編啦,我們現在就結婚吧。”

麻索西大娘有說道:“那你覺得工作不重要嗎?”

“不是啊,我們可以先結婚,然後再工作。”達當也答道。

麻索西大娘看着達當說:“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呀,就嫁給卡庫魯,因爲他比你更好啊,我現在要做他的女人…”

達當和大娘聊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達當回答她的問題,發現他快睡着了。大娘輕輕地把他的頭放在席子上面的毛巾上,然後繼續編織她的籃子。

沒過多久,有一隻叫卡特特的鳥落在了黃檳榔青樹上,還拉了一泡屎。糞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達當的脖子上。

“去!那來的混蛋鳥啊!那裡不能拉,非要拉在這裡啊… 真倒黴啊!” 大娘大聲吼道,又趕緊找來毛巾給他擦乾經脖子,發現脖子竟然是涼的。

“啊!!!”她驚慌失色,踢開籃子,輕輕地撫摸着達當的脖子。嚇得魂不附體。

大娘驚聲尖叫:“木博特,木博特,木博特!!!”

“木博特大爺正在屋頂晾曬木薯粉,聽到呼喊趕緊從房頂下來。”

菲洛木諾聽到呼喊也趕緊和他的兩個親家阿德里諾和馬里奧走出院子,聽到是大娘的呼喊就趕緊跑進了大娘的院子裡。其他人也都聽到麻索西大娘的呼喊聲跑了過來,走到院子開始議論起來。在嘆息和眼淚中院子裡陷入了一片混亂。在嘆息和眼淚中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混亂。

鄰居瑪杜大叫着說: “誒!盧明谷妹子!你看看,真是倒黴啊。估計是瑪麗亞真要殺這一家子人啊…這都是羅莎惹得禍啊!…”

盧明谷白了她一眼說:“你說什麼呢,瑪杜,別瞎說了,一天到晚就你在這個村子裡傳瞎話。你的心難道不疼嗎!?”

瑪杜說:“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啊,我給你說我是心疼啊…”盧明谷答道。

盧明谷又接着說:“達當是羅莎大姐的孩子,她現在就死在了麻索西的懷抱了!”

“哎呀呀呀!”盧明谷雙手拖着頭感嘆上帝對羅莎的不公平。

這時人越來越多,另外一個女人看見瑪杜,就趕緊跑到她身旁問:

“怎麼了,瑪杜妹子這是咋回事啊!出啥問題了?”

“達當剛剛死啦!”

“那個達當啊,是羅莎的兒子嗎?”

“是啊!”

這個女人猛地一驚說:“ 啊!我的上帝啊,是剛剛死的嗎?”

瑪杜無奈的說:“是啊!”

她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瑪杜,露出了一絲恐懼。

卡庫魯聽說他哥哥死了,立馬跑回了麻索西的家裡。還有另外一些小孩子也跟着他跑到了麻索西家。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孩子們的到來。每個孩子都在找誰是第一個到的人,之後才知道小馬力怒是第一個到的小孩子。他們每個人到了院子裡以後就先找卡庫魯,發現他不在院子裡。

一個小孩子站出來說:“他和貝內託在一起。”

人們在混亂的在葬禮上找尋着他:“貝內託在那裡啊?”不大一會兒就找到貝內託

他們焦急的詢問貝內託:“卡庫魯去那裡啊?”

貝內託回答到:“我們剛剛一起進來的啊,而且是他先進院子裡,然後我就呆在這裡了。

大家都訊問貝內託:“你們一起進來的,怎麼到現在都不見他的人影啊。”

貝內託四出張望的說:“我們的的確確是一起進去的…”

大家又問:“那現在他到底在那裡啊?”

貝內託四處沒有看見卡庫魯,邊說“我也不知道啊!”

“什麼!你現在又不知道啦?”人們生氣的說:

“你這個搗蛋孩子!”

“你這個年紀了,還不能記點事情嗎?

貝內託反駁到:“俺能記啥啊,我剛剛還看見他啊,他現在估計已經…”

“你閉嘴吧!你這個倒黴孩子!”孩子的舅舅坎東古衝着他大聲罵起來,“以後你在這裡瞎說,我就抽你兩個嘴巴子。”

歌塔•坎東古是一個十足的混蛋。在村子裡人們都給他起了個外號“瘋子”,他朝着孩子的臉,“啪啪啪”就是幾巴掌就算是他做了個標記。

歌塔把臉貼近小孩子的嘴巴邊,小孩子嚇得不敢呼吸。不過當他看見歌塔鼻孔裡露出來的鼻毛時,“撲哧”笑了起了。

坎東古大怒:“你還敢笑,你這個小混混!”“啪”又是一巴掌。

“我沒有笑,沒笑…”

“小癟三!你笑什麼呢?你以爲我是你的玩具嗎,你真是無藥可救啊。”接着又是幾招降龍十八掌。在他想打第三次的時候孩子媽媽過來了說到:

“我的老弟啊,您就原諒不你懂事的外甥吧!”

十四

曾經那天早卡庫魯上在一個叫卡森卡的村子裡出現過。那個村子很窮沒有奢華的房子,但是村子的面積很大。人們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有找到卡庫魯。人們覺得卡庫魯可能需要神靈的幫助,就都拿起家裡的盆盆灌灌敲打起來,讓神靈注意到他們的願望。他們向所有的人打聽卡庫魯,向所有的小孩們詢問卡庫魯的消息,但是都一無所獲。人們也都覺得卡庫魯有可能呆在她母親生前的好朋友家裡。

那個女人是個小商販,是他母親生前最最要好的朋友。卡庫魯去他母親的好朋友家裡的決定是很聰明的,但是他會回憶起更多傷心的往事。是真的,往往孩子們的記憶從眼睛裡就能看出他們的恐懼和不安。當卡庫魯到老婦人家裡的時候,她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來他,不過沒有過一會兒,她就認出來了這個孩子正是自己好朋友的孩子,還記得那時候小卡庫魯還偷過她家的麻片糖,當這個老婦人回憶起來他的時候,撲上去抱着小卡庫魯大聲的哭了起來。

卡庫魯沒有和老婦人說他哥哥去世的事情,只是和老婦人說他沒有事情可做,就出來溜達一圈還想吃她家的麻片糖。所以到最後人們也都知道卡庫魯在這裡,便來到她家裡找孩子,又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在她朋友兒子達當的葬禮上,她祈禱着、嘆息着他的遠去:

“哎!哎呀!。厄運來了,我的聖母瑪麗亞,你給她這樣的悲慘的生活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讓她再失去孩子嗎?”

她停頓了一下,接着問:“他的屍體現在在家裡的,還是在殯儀館啊?”

倫芭找到卡庫魯時說:“他的現在還停放在家裡啊。”

“哎呀!還有一些好朋友讓我給死去的孩子多帶過來幾條毛毯,我也想這樣做的,羅莎就像是我的親妹子一樣,我不能就進這一點心啊…”

接着她又進房間裡,沒過幾分鐘就出來了:

老婦人說:“我們走啦,我的妹子你們都多保重啊!”

倫芭說:“你的頭巾,別忘記拿了…”

人們看見老婦人的頭巾系在衣襟上,頭巾顯得很重把衣服都給拉大了。“

她顯得有點害怕的說:“哎呀!您們看看。”邊說邊拉頭巾,“謝謝妹子提醒我啊,不然我還得回來取啊… ”

接着她們都出去了。

當她們又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卡庫魯還在流眼淚。但是她們覺的卡庫魯看到自己的哥哥死了心裡肯定很傷心,就讓他好好哭一場吧。等他哭完了,心裡就舒服啦。當要把達當下葬的時候,卡庫魯像發了瘋一樣到處推搡大家:

“嗚嗚嗚!!!,你們放開我!求你們放開我,我要看看我哥哥,我要看看你們把我哥哥埋在那裡了… 嗚嗚嗚!!!”

他極力掙扎要逃脫。

“你們放開我吧!我想看看我哥哥!我想看看我哥哥!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我不想啊!說着他又咬拉着他的人們的胳膊,而且雙腿還不停的亂動。

但是倫芭和塞薩都牢牢的抓着卡庫魯。

有些人說把他放開吧,但是木博特老大爺和其他一些人都不同意。儘管他現在非常的傷心,但是最好讓他呆在家裡啊。等過了一段時間看卡庫魯心情平靜了,倫芭和塞薩就和他一起進了房間。麻索西大娘也在房間裡,還有另外一些人正在那裡聊天,一些人坐着打瞌睡,一些人坐在小板凳上,還有一些兒人站着。她們進進出出,忙碌着準備魚湯。

麻索西大娘坐在牀上,身子微微傾斜地靠在牀頭的枕頭上,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一言不發。自從達當死了之後,她就成了這樣,或者正確的說當她呼喊木博特大爺的時候就變成這樣子,一下子就大小便失禁。庫坦西亞(此處這個庫坦西亞並不是她的鄰居,而是上次說喜歡木博特的人)也在這裡,她幫忙給大娘端屎端尿換洗衣服。

庫坦西亞在葬禮上的愛心感染了很多的人,也都給予了她好評。大家也都建議她以後可以和木博特老頭在一起生活。

“嫁給木老頭吧,庫坦西亞妹子!… 他現在是一無所有,他現在也飽受麻索西大娘的病痛之苦啊…”菲洛木諾在廚房對她說。

“你別這麼說了,我這麼幹,就是出於好心啊…”庫坦西亞生硬的說。

阿德力諾和多明戈站在外邊聽到他們二人談話,他們兩個人也都進到廚房。當庫坦西亞看到他們走進廚房的時候,表情更加生硬了。

阿德力諾說:“是啊!出於好心!出於好心啊!在我們這個村子裡麻索西大娘是出了名的好心人。”

接着他又大聲說:

“你覺得麻索西大娘還能活多長時間啊,你就拿出你的善心可憐可憐木博特大爺吧,庫坦西亞妹子。”

庫坦西亞敲着他說:“那裡啊,阿德力諾大哥。我不想啊,木博特人比較花心,到時候痛苦的又是我自己。”

菲洛木諾忙說:“他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啊。”

庫坦西亞答道:“就是啊,我也不想啊。我們的年齡也不合適啊…”

多明戈又問到:“真的不行嗎?如果按年齡算的話,他的確夠當你父親的。”

“嗯!,她想盡量躲避回答這個問題,又接着說:“你們別催我啦,我還得拿木柴添火呢…”

菲洛木諾說:“去吧去吧…趕緊拿木柴添火吧。不過我們在這裡等着你回答我們的問題啊。”

她去了,木柴在房子後面。麻索西大娘在葬禮期間沒有吃任何東西,所以庫坦西亞想趕緊跑到廚房給她做碗魚湯。

阿德力諾說:“你們等着瞧吧,慢慢地那個小蹄子就會喜歡上木老頭的。”

“當然了,她現在已經喜歡上他了!”菲洛木諾急忙說。

“已經喜歡上他了?!”阿德力諾驚奇的問,“怎麼回事啊,我不是很明白。”

“那有什麼不明白的啊。”菲洛木諾說

“問題不在於他喜歡不喜歡,而在於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多明戈在一旁幫腔。“她已經接收他了,已經愛上他了。”

“哎耶?!”

“是嗎!”

當庫坦西亞走進他們的時候他們都閉上了嘴,庫坦西亞冷笑着說:

“是這樣的,你們想讓我嫁給你們的爸爸木博特,可是剛剛我拿柴火,沒有一個人願意跟我一起去。難道不怕我被小偷偷走嗎!”

“哈哈哈!!!不會不會啊 !”三個人大笑起來。

“那個賊有能力把你偷走啊?估計那個賊肯定是瘋了。”

但是他們都感覺好像是說錯了話,他們又說:如果有人說“我們分裂了”那麼我們其中的一個人肯定陪着你。因爲庫坦西亞就站在三個人中間,他們三個人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菲洛木諾壯壯膽笑着,撓着頭低聲說:“

“女人啊,也有她們自己的聰明才智,你看看,庫坦西亞現在就很聰明嗎。”

庫坦西亞把柴火填進火裡說:

“你們是不是要我把木博特大爺叫過來和你們聊聊啊!你們想和他聊聊嗎?”

“不用了!”菲洛木諾忙說.

庫坦西亞笑着說:“還是叫他過來吧!”

“不用了,不需要啊。”

“需要!”

菲洛木諾說:“好了好了,那我們不說了。”

庫坦西亞哼了一聲說:“你們還繼續說啊。”

菲洛木諾跑到她身邊,小聲的貼着庫坦西亞的耳朵上耳語幾句:

她生氣的說:“你說什麼?你大點聲啊!我沒有聽見…”

菲洛木諾又重複了一邊,她聽了之後,拿起身邊的木棍,就開始打他:

“滾!趕緊給我滾,你這個壞傢伙!蠢貨!趕緊滾吧…”

菲洛木諾笑着跑出去了。多明戈問庫坦西亞:“怎麼了,那個貨剛剛跟你說什麼了?”

庫坦西亞惡狠狠的看着他說:“你也是混蛋,跟菲洛木諾一個德行。”說完就拎起一根棍子開始打他。

多明戈笑着說:“誒!你幹嘛打我啊?我要去告你啊。”

“我打的就是你。你和菲洛木諾根本就是一類人。”

接着她又對阿德力諾說:

“阿德力諾大哥,您是個好人。你能給我些好的建議。你說呢,大哥…”

“ 哦?!你說我能像菲洛木諾那樣嗎,我就是我自己阿德力諾。”當他出去的時候,像他的朋友眨了眨眼。

阿德力諾向她靠近了一點,另外兩個人在廚房外面聊天。庫坦西亞把柴火往火裡推了推,然後又嚐了嚐魚湯,她感覺味道有點淡。庫坦西亞很喜歡和阿德力諾聊天,每次都笑呵呵的。

阿德力諾爲了和庫坦西亞聊天,他一會兒出又一會兒進來,因爲木柴燒出的黑煙嗆的咳嗽。

她說“我是能接受木博特大哥!但是…但是他怎麼能狠心忘記她的女人嗎?那個生病的麻索西大姐嗎…”

阿德力諾說:“這就是個大難題啊,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談下去?再說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他又接着說“是不是啊!我沒有說錯吧…”

庫坦西亞爲難的說:“你別讓我說了,我不想說再說了…”

庫坦西亞讓他不要說了,但是他仍然繼續說:

“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不知道。”庫坦西亞答道。

“因爲在這裡村子裡,像麻索西大娘有一顆這麼善良的心的人之外,也就只有你啦!”

“呵呵呵!”庫坦西亞很高興。

阿德力諾接着說:“說實話啊!庫坦西亞妹子,你自己問問你的心,在這個村子裡除了你這麼善良還能有誰啊…”他停了一下,然後又大聲說:“首先是你樂觀開朗的性格,女人一定要有一顆積極面對生活的心。”

庫坦西亞點着頭說:“嗯!我就是這個樣子啊!我不會是那種愛悲天憫人的人。不管有沒有吃的,我都會保持樂觀開朗,因爲我最注重的是健康的生活。”

“說的就是啊!女人啊,應該把運氣、金錢、健康、家庭、所有的東西放在心裡去。”阿德力諾說。

“是啊,我就是這樣做的,所以村子裡的人們都說我是個好女人。”

“啊!但是我覺得這些都還不夠啊,一個女人如果一天到晚都是樂呵呵的,總是寬容面對一切的,不知道拉下臉去看那些齷齪的男人,也會覺得少點忠貞。”

庫坦西亞回答說:“但是像我這樣的女人,在這個村子裡有很多啊.”

阿德力諾說:“你和我說說還有誰啊?誰還能和你比啊?”

她低頭想了想說:“比如:盧明谷,還有塞薩。”

“嗯嗯!你別說了,她們不行啦!”

他被煙氣嗆得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等我咳嗽完再說啊…”

他趕緊跑到廚房外面,還繼續咳嗽。最終沒有繼續交談。他跑到廚房後面,吐了口痰,墊着腳尖從繩子上拿了塊手帕擦了擦嘴又進了廚房裡。

庫坦西亞對他說:

“很高興和你聊天,有時間我們改天再聊,我要給麻索西大娘拿魚湯…”

“好啊,好啊!改天我們再聊!…” 他說着邊往外走。

她說:“改天我們好好聊聊!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的答案了吧?”

“是啊,我明白了!但是… 還有點模糊…”

庫坦西亞端着滿滿一碗的魚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說: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啊?”

“你自己知道啊!你先去吧,我們有時間再聊…”

庫坦西亞聽完就走啦。

十五

麻索西大娘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和她的姐姐阿德麗娜一起居住在葡萄牙,阿德麗娜是木博特和一個白種人生的孩子。是個非常漂亮的混血兒。在木博特年青的時候,他在一個白人家裡做傭人,和一個白種女人發生了關係。他那時工作的主人叫克魯斯,是個大卡車司機,他大大的眼睛,瘦瘦的身材,長長的鬍子,從來不扎腰帶,是一個十足的混蛋。當他知道木博特和白種女人發生關係之後,所有的人都阻止白種女人和他在一起,說如果她再找黑人就把她處死。自從那天開始,村子就開始對木博特進行大搜捕,所以他每天都躲躲藏藏的過日子。雖然那是個大事件,但是對於木博特大爺說也是一個美好的一段回憶。他仍然私地下和一個在中心醫院當醫生的白種女人保持着熱戀。

現在,那段故事已經成爲歷史了,我們還是來說說卡庫魯吧。

不一會兒,卡庫魯就走到了麻索西大娘的房間,他開始用朦朧的眼睛看了看大家。接着上牀趴在麻索西大娘的懷抱裡說:

“我唯一的,麻索西媽媽!…”

房間裡的人看見卡庫魯,很吃驚並大聲喊叫:

“不不不不!!!…”

“卡庫魯,不要啊!!!…”

塞薩和倫芭離的比較近,就趕緊把他拉起來,防止他的頭趴在麻索西的懷抱裡。但是,她們還是晚了一步。卡庫魯已經閉上了雙眼死了。

“啊啊啊!!!… 卡庫魯啊!!!………”

“這個家又一次陷入的混亂,人們又開始進進出出。麻索西大娘還是那個姿勢,就是一隻玩具一樣,只是在那裡流淚。

一個孩子跑過來通知木博特和馬力諾。他們還沒有走到墓地,那時候車輛比較少,皮卡車拉着四個人兩個棺材,一個棺材一邊一個。其他的隨行人員都跟在後面,一些人手裡還拿着教堂的會旗,另一外些人嗷嚎大哭。

他們有聽到卡庫魯的死訊,大家又折返回來決定第二天再安葬他們。兩個孩子就這樣悄悄的走了。第二天一大早,兩個棺材一前一後的出發了。很多孩子們,還有很多有威望的人,都圍在羅莎大媽雙胞胎的棺槨傍邊。因爲羅莎剛剛去世還不到三個月,現在她兩個兒子也都相繼殯天。

一個孩子跑到其他人旁邊,眼睛盯着兄弟倆的棺槨,搖着頭說:

“真是倒黴啊!他們都死了!至少那幫惡人要放過卡庫魯啊…”

一個人問到:

“倒黴嗎?!你覺得這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沒有完啊,還早着呢,那個時候在麻索西大娘的菜園子裡,就看到羅莎大媽的雙手在捶打着土地,他們一定會去找瑪麗亞•西蒙復仇的。”

他的話嚇的大家猛地一驚,“啊!” “你以爲你是莫內•倫布﹡(Muene •Lumbu)嗎 !”

“我就是莫內•倫布!等我長大了,我就當像莫內•倫布那樣的醫生。用醫術消滅所有的巫術。

*莫內•倫布(Muene Lumbu)是一名用當地古老的醫術治病的醫生,他住在倫朋度村。傳說他治病只在牀底下和大海上。他通過自己的力量消滅了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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