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據說在法蒂塔的丈夫去世之前,她去了一個叫“十二公里”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巫師,她們讓她殺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就能實現人生所有的願望。過了幾月後法蒂塔很神奇般的用很多的錢買了一輛大卡車,成爲了當地一個大有名氣的魚販子。
桑巴市的人們也都議論紛紛,法蒂塔總是到瑪麗亞•西蒙家裡面讓她跟着一起到馬蘭熱做生意。法蒂塔的大卡車也經常就停放在瑪麗亞•西蒙的家裡,她還幫助瑪麗亞•西蒙殺死了她自己的孩子明吉圖賺了許多錢,讓瑪麗亞•西蒙買了一輛小轎車。之後,法蒂塔還幫助瑪爾塔殺死了她的叔叔,瑪爾塔有了錢也買了一輛小轎車。
此後,她們三個人形影不離,幸運之神好像總是青睞着她們。但是自從法蒂塔的紅酒杯掉到地上開始,壞運氣就開始和她們做伴了,甚至可以說厄運將伴她們的餘生。
最早的時候法蒂塔很瞭解她的兩個姐妹,她們都很固執。一心要想發大財,所以要去馬蘭熱賣乾魚。在出發之前,她們三個人都來到十二公里這個地方,找到了一個巫師想讓他幫忙算一卦,算算此次馬蘭熱的生意之行是福還是禍。
巫師搖頭晃腦的說:“你們去吧,放心的去吧!你們應該知道我在這裡是很出名的巫師,不管是這裡還是其他地方,可以說沒有人能超過我的巫術。去吧,你們就放心的去吧,此行一定大吉大利!”
最後,巫師給她們準備了一些藥,給她們每個人一個小包,並讓她們都放在**中間。
她們問:“必須要放在胸部中間嗎?!”
“是啊,必須放在胸部中間,難道你們做不到嗎?”你們以爲我的巫術很微弱嗎,我告訴你們我的巫術是很強大的!你們能很順利的到達馬蘭熱,而且到那裡的當天所有的乾魚都能買完。你們如果不信就試試吧,我可是“十二公里”的名人啊。說完他喝了一口紅酒,“噗”的一聲噴到了她們三個人的臉上。“好了,你們必須一直往前走啦,都不要回頭啊!”
她們聽完巫師的話招呼都沒有打,徑直往外走了。
她們開始了馬蘭熱生意之行,車子順利經過了卡特特市又經過了瑪麗亞•特雷莎市,等她們還差一點到東渡市的時候,瑪麗亞•西蒙的車輪子在行車中掉了下來並撞到了一顆大樹上。法蒂塔和瑪爾塔也都留在東渡陪着瑪麗亞,因爲她身上有很多的傷口。法蒂塔讓她的大客車司機和瑪爾塔的小車司機繼續往馬蘭熱省走,說等她們休息好了就會馬上趕上他們。但是她們的運氣實在太差了,當大卡車和小車走到賓達鎮,在上一個很大斜坡的時候,大卡車剎車失靈溜了下來,正好撞在後面小車和其他另外兩輛車上,大卡車整個車都傾覆了。這三個女人控訴她們的命運的不幸,因爲這一次她們又變成了窮光蛋。到了馬蘭熱她們找到了當地非常著名的巫師。巫師遞給她們三個人每人一個瓶子。各位讀者您還記得當時瑪爾塔在瑪麗亞•西蒙家裡向羅莎展示錢箱事情嗎,在她炫耀過她們的錢財後,所有的錢都變成了灰塵,這就是巫術的黑暗的力量。
“棒棒棒!!!”外面的敲門聲打斷了法蒂塔的回憶。
“法蒂塔大姐,法蒂塔大姐!”是瑪麗亞•西蒙,她一大早就來了。
“開開門!快開門啊!我的好大姐.不然我自己開了啊。”她很高興的說。
瑪麗亞•西蒙等了一會兒不見法蒂塔的人影,就自己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大姐,法蒂塔大姐,法蒂塔•帕西!
她又去敲打才窗戶,站在窗戶外面說:“法蒂塔大姐,在嗎?法蒂塔大姐… 仍是一片寧靜。
過來許久,法蒂塔聲音很小的回答:“誒!我在家呢。”法蒂塔心裡一顫:“難道還是昨天晚上的女人嗎?”
法蒂塔坐在牀上沒有力氣下地去開窗戶,這時她從牀底下找出一根長長的棍子,她用棍子輕輕一挑,窗戶閂就打開了。
瑪麗亞往屋裡面看了看,看見一個女人躺在牀上。她大聲的說:“我的神啊!法蒂塔大姐您這是怎麼啦?您到底怎麼啦?你難道生病了嗎?”說着她跳過窗戶進了屋子。
法蒂塔做了手勢,讓瑪麗亞幫她坐起來。
瑪麗亞•西蒙趕緊過去攙扶她,但是她看到法蒂塔脖子和手上有很多的抓痕。又問:“我的天啊,您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到底是誰幹的?!”
法蒂塔在回答瑪麗亞•西蒙的問題前做了一個手勢,讓瑪麗亞幫她把身邊的痰盂拿過來。瑪麗亞把痰盂遞給了法蒂塔,她接過痰盂吐了一口痰說:“我還好啊!我只不過是和一隻貓打架了!”
“和一隻貓打架啦?”
法蒂塔小聲說:“是啊,和一隻貓!就在今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
“在那裡啊?在你家嗎?”
“是啊,就在這裡啊!…”
法蒂塔給她講了自從那天她們倆喝完酒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經過。
聽完法蒂塔講述的事情,瑪麗亞•西蒙很不以爲然的說:我就去姆塞格那裡了兩天,你這邊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法蒂塔的咳嗽聲又一次打斷了瑪麗亞的講話,這次法蒂塔咳出了一個血塊。
法蒂塔咳嗽完,瑪麗亞就幫助她平躺在了牀上。她躺下之後看着她的朋友瑪麗亞,用自己的手指按着自己的胸口說:“我現在就感覺就像是有人坐在我的胸口上面一樣喘不過氣啊。”
“有人?法蒂塔大姐,您說的這個人是誰啊?你給我講了那麼多了,怎麼不說出她的名字啊…你趕緊對我說啊,那個人她到底是誰啊?…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愛大口巴的人,不會給你添亂的…”
法蒂塔心口疼很疼一直“哎呦呦”大叫。
“法蒂塔大姐,法蒂塔大姐!”她試圖讓她坐起來。
結果法蒂塔暈過去了。
“哎呀,我的神啊,我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瑪麗亞也大叫着說。
瑪麗亞在屋子裡的小罈子里弄了點水,灑在了一片乾淨的布條上,然後把布條放在了法蒂塔的額頭上面。當她想去開門的時候,卻找不到鑰匙。她在桌子上找了一邊,沒有找到。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隔着腳了。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房間的鑰匙。她拿起鑰匙打開了房間門走出堂屋,到了院子裡面。她又去廚房找到一種煙,這種煙味能夠治療頭眩暈的病。
她用一個小碗裝了一些煙氣跑到了房間,先把小碗放在法蒂塔的頭部傍邊。然後又把小碗扣在了她的鼻子上。沒有過幾分鐘,法蒂塔就醒了,她又開始咳嗽。
瑪麗亞•西蒙坐在牀上看着法蒂塔,想着她的話。
“一隻貓?!到底是誰啊?!我的天啊,你倒是說啊,到底是誰啊?”瑪麗亞自己在心中想着。突然她想起了她自己村子裡的母貓,就是那天在她自己家裡跳過院牆逃跑的母貓。瑪麗亞•西蒙又自言自語的說:“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啊!…”
她站了起來,出了屋子走到院子裡。四出巡查院子的每一個角落,看看有沒有母貓的影子。
她站在院子裡心中默唸:“這絕對不能啊!不可能啊!…”
隔壁鄰居正在院子裡漱口,當她看見瑪麗亞•西蒙的時候,就問:
“早上好,法蒂塔大姐!你要蓖麻葉子嗎?”她把瑪麗亞•西蒙誤認成了法蒂塔。
“早上好啊,馬達雷娜!那你給我一片葉子吧,給一點點就夠啦。今天你過的怎麼樣啊?”
“我還行啊!”馬達雷娜一邊撕葉子一邊說,然後她把蓖麻葉子放在了圍牆的圍欄上。
她一開始還以爲是法蒂塔,不過仔細一看才認出來是瑪麗亞•西蒙:
“哦!你是瑪麗亞?”
“呵呵,馬達雷納大姐,是我啊。”瑪麗亞笑着說。
馬達雷納接着說:“你們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甚至連你們的聲音都那麼相似。你們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嗎?”
“呵呵,沒有啊,不過真的有很多人說我們長的像。”
“不是一般的像,是相當的像。”
當曼達大姐聽到她們兩個人的談話時,就走了過來很禮貌的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早上好瑪麗亞,你這次是借了馬達雷納的光啦!”
瑪麗亞有笑着說:“是啊,這次真是要好好謝謝馬達雷娜大姐!…”
“嗨,瑪麗亞妹子,你還謝什麼啊!那些蓖麻葉子都是上帝賜給我們的,我只不過是把它們掰下來分給了大家。”
馬達雷娜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布單子,就返回到屋子裡。瑪麗亞也回到了廚房,她把蓖麻葉子放好,又回到法蒂塔休息的大屋子裡。
法蒂塔在屋子裡叫“瑪麗亞妹子!”她看見瑪麗亞走進了臥室裡,就微微地仰起身子對她說:“我們做錯了!,這次我們真的做的很錯啊,瑪麗亞妹子,這次我們是真的錯了。”
瑪麗亞不解的問:“我們怎麼錯啦啊?!”
“我們的確錯啦,不應該那麼做啊。”法蒂塔重複着說。
瑪麗亞很着急的說:“你到底怎麼啦?!我的姐姐,我們到底做錯什麼是事情了?”
法蒂塔眼眶裡滿含着淚水說:“是我們做錯了!”
“法蒂塔大姐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你知道我的腦子反應比較慢,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法蒂塔滿臉惶恐的說:“是她…就是她…”
瑪麗亞有點不耐煩的問:“她到底是誰啊?
“那個人就是羅莎!”法蒂塔眼睛發直的說。
瑪麗亞•西蒙嚇得渾身打顫說:“羅莎?怎麼會是羅莎啊?”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杯冰水直接撥到了她的臉上。
她從牀上站起來說:“羅莎?!,那個已經死了羅莎?!然後她站在窗戶傍邊,停了幾分鐘的時間,她獨自在心中重複的默唸着:羅莎,羅莎…,一定是那幫女人幫助羅莎的靈魂投胎成了那隻母貓來報復我們,只有這種可能性啦…”
瑪麗亞•西蒙走到法蒂塔身邊說:
“法蒂塔大姐,我們去找基富安達吧!”
“好啊,這也正是我想的啊。”說話的時候,她無望的看着她的好朋友瑪麗亞,法蒂塔的臉已經被胸口的疼痛疼得變了形。
“別擔心啊,法蒂塔大姐,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就等着瞧吧!我們明天去坐火車到馬蘭熱省去找我們最好巫師,讓他幫我們解除詛咒。不過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火車了,如果有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到馬蘭熱找我們最好的巫師,不過現在我們只能先去找基富安達巫師了,讓他幫助我們給你治病啊。”
瑪麗亞•西蒙打開法蒂塔的行李箱,找出了一件寬鬆的衣服和一個毛毯,幫她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們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瑪麗亞•西蒙用毛毯把法蒂塔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啊。她們走一段時間,就趕緊幫法蒂塔整理一下臉上的毛毯,防止毛毯脫落。她們走的很慢很慢,走不大一會兒就趕緊到樹蔭下休息。
等她們到了巫師家裡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他剛剛從卡西多老家回來,當法蒂塔和瑪麗亞進他家的大門時,基富安達剛剛給另外一個婦女看病,因爲她和丈夫已經同居兩三年了,卻一直沒有小孩子。
基富安達巫師把這個女人送出門,馬上趕過來看法蒂塔的病情。他和她們一起走到一個很大的槐樹下面幫她治療。這顆大槐樹枝幹很大,有的樹幹多已經快挨着地面了。它的枝葉幾乎把整個院子遮蓋住了。
基富安達巫師讓她們兩個坐在一張草蓆上,他自己坐在一個木樁做的凳子上。他雙腿岔開在雙腳之間放着一個空的盤子,他把水和一些泥土放在盤子裡,然後凝視着盤子裡的水和泥土。過了一會兒,他擡起臉對瑪麗亞說:“瑪麗亞,快把法蒂塔帶回家吧!”
瑪麗亞•西蒙嚇得渾身發抖,看着基富安達巫師又看了看她的朋友法蒂塔。法蒂塔正抱着一棵樹杆並且雙眼緊閉,感覺就像是在睡覺。
“瑪麗亞快把她帶回家吧!”老巫師用非常沉重的口吻說。
法蒂塔睜開雙眼說:
“我…我的狀況很不好!求求你使用巫術讓我變得好一點,這樣子明天我就能去馬蘭熱啦。求求您了基富安達大叔。”說完她又閉上了雙眼。
“好吧,我就施法讓你能好一點,這樣子你就能返回馬蘭熱啦。”基富安達邊說邊給瑪麗亞打手勢,讓她趕緊帶法蒂塔回家。
此時天空安靜的有點恐怖,瑪麗亞•西蒙站了起來,扶着法蒂塔走出了巫師的家門。
到法蒂塔家的時候,她請大家把她放在牀上。瑪麗亞•西蒙想到在巫師家裡的事情心裡有些害怕。就問身邊的法蒂塔是不是需要把她的父親皮內羅和她的姐姐妹妹們叫過來。法蒂塔說不需要,她現在感覺好多了,明天就能去馬蘭熱了…還讓瑪麗亞幫她把自己那件有花朵圖案的衣服和純棉的毛毯都帶上。還說她想和魚湯。
瑪麗亞•西蒙心裡還很害怕,把法蒂塔留在房間裡,自己到廚房裡給她做魚湯。
沒有過多長時間,瑪麗亞就聽到法蒂塔在咳嗽。她把火篦子調小了一些,趕緊走到了她的房間裡,然後拿起痰盂讓她吐痰。法蒂塔不再咳嗽的時候,雙手立即抓住了瑪麗亞的雙手說:“魚湯好了嗎?”
瑪麗亞看着她說:“還沒有啊,不過快了,你再稍微等一會兒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她的朋友瑪麗亞說:“瑪麗亞,我們當初不應該殺她的兒子,我們徹徹底底地錯啦…”
瑪麗亞幾乎快大叫出來說:“你到底在這裡說什麼啊?!這不是我的錯嗎?!… 你跟我說那件事是不是我的錯啊?你現在知道後果了吧,都是因爲你們太固執了,這都是自作自受啊…”
法蒂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放在胸口頭向牆的方向轉了過去。瑪麗亞看到法蒂塔的動作很害怕便大叫到:“法蒂塔大姐,法蒂塔大姐!”她把法蒂塔的頭轉過來,只見她雙目圓睜,嘴巴大張,一命嗚呼了。
“啊啊啊啊!!!!,我的朋友死…死了……!”她痛苦的大叫着,人們聽見她的哭喊聲就都跑了進來。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她怎麼死的啊!!?”
“法蒂塔她那天開始生病的啊?我昨天還在門口碰見她。”
“對啊,我今天也還在和她聊天啊,還在和他開玩笑,說明天上午還要一起去市場做生意啊。”
瑪麗亞•西蒙躺在地上,滿地打滾…。
一個老人說:“快快,你們把她攙起來!”
“你們倒是抓住她啊,別讓她到處打滾了!”
七
在法蒂塔的葬禮上,她的一個姐姐哭着說:
“哎呀,我的妹妹啊!我的好妹妹!我的好幺妹啊!”她痛哭流涕,左手拿着擦淚的手絹,右手還拿着法蒂塔的照片,一會兒看一會兒哭。
她身上穿上黑色的孝服,腰間扎着麻繩在這裡進進出出。皮內羅這輩子只生了七個女兒,而她是家裡七個女兒當中的老大。法蒂塔是她最小的妹妹,是拉蒙達帶去了法蒂塔死亡的消息。皮內羅年青時是一個很有很能幹的漁夫,自己一個人養活了一大家子。當皮內羅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之後,法蒂塔就和帕以尚結婚了。
法蒂塔家裡擠滿了人,她的人緣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壞。
“法蒂塔也不像你們說的那麼壞嗎?”一個看似彬彬有禮的女人在廚房和圍牆之間的衚衕裡和其他人聊天。
“卡索麻大姐,我向你保證法蒂塔確確實實是一個巫師,她還詛咒殺了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兩個兒子…”
卡索麻繼續說:“巫師就是這樣子啊,不過她有一顆美麗的心啊,她從來不招惹我們任何人啊。當然她有一點不合羣。雖然她是巫師,不過她也可以幫助很多人啊…”
“卡索麻大姐,不好意思打斷你的發言,當一個人幫助別人的時候,卻是爲了索取別人的生命,那你會怎麼做呢?”
卡索麻小聲說:“別這麼說!聊天可不能這麼聊啊。”
第一個彬彬有禮的女人站起來說:“哎呀,您別這麼在意了,卡索麻大姐你沒有必要爲了法蒂塔這樣子的女人,把自己的手放在火上爲她做證明啊。”
“我知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啦!”卡索麻回答說。
一個女人也站起來說:“你們都給我聽着,我先去趟衛生間,大家都別在談這件事情了 。”
“去吧,去吧!我們在這裡等着你。”
她又對這卡索麻說:“卡索麻大姐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可不想再聽到這個話題啊。”
“知道了,你去吧…”
﹡﹡﹡﹡
瑪麗亞•西蒙滿腦子都是法蒂塔死亡的影子,哭的她筋疲力盡。她感覺有點發困,想找個休息的地方,她就跑到衚衕裡在卡索麻大姐和其他幾個女人的身邊躺下來睡覺。她拿了一條毛毯半搭在自己的身上,似睡非睡的趟在那裡。卡索麻大姐讓她去躺在席子上面,但是她拒絕了還說:“沒事,就在吧,我就想休息一會兒,不想睡太長時間。”
她睡着了而且睡得還很香,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裡說:在法蒂塔快要下葬的時候,棺槨敞開着停放在堂屋裡,法蒂塔躺在棺材裡,就像是在安靜的睡覺。
神父做完法事之後,法蒂塔的叔叔開始發言,他還時不時的看着手錶在皮內羅和其他家人的耳邊說是時間和法蒂塔告別的時候了。他們在場所有的人都排成一對,逐個親吻法蒂塔的額頭,向她說告別。等到瑪麗亞•西蒙的時候,正當她要親的時候,法蒂塔猛地掐住瑪麗亞的脖子。在場的人都驚呼:
“啊啊啊!!!…”
瑪麗亞嚇得臉色蒼白說:“放開她!放開她,法蒂塔!”
旁邊的人也說:“法蒂塔,你快放開她!”
法蒂塔的叔叔大叫起來:“侄女,你快放開她,你這樣會把她殺死的。你不要擔心啦,你的意思我們已經知道了,你也已經給了我們提示,我們知道是她把你殺死的,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她的,我們現在先把你安葬了,再回來找她算賬。我的侄女,我的好侄女你就趕緊放了她吧。”
正在這個時候,法蒂塔睜開了雙眼說:
“不,我要讓她要和我一起走!…”
“不不不!!!”瑪麗亞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癱坐在地上雙手保護着自己的脖子。她又接着說:“不不不!!!,你不要帶我走啊!你不要殺我啊,我跟你說…”突然瑪麗亞•西蒙從自己的夢中驚醒了。
她站起來匆匆的走到停放法蒂塔遺體的房間裡,就像對着活人一樣說:“我給你說,法蒂塔!我當時就跟你和瑪爾塔說只殺羅莎一個人,可是你們兩個人一意孤行殺了她的兩個兒子,現在你得到了報應,你還想讓我跟你一起去,不可能啊!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去的!你就省點力氣吧,我絕不跟你走。如果你真是受不了寂寞,那你就去把瑪爾塔殺了吧!因爲你們纔是真正的臭氣相同!…”
接着她又走出堂屋,站在院子裡。
她在院子的四周用手挖出了原來埋藏的東西,她拿出來一個包袱,又用毛毯包了起來。接着她又到院子的另外一個角,挖坑找東西。她一邊挖嘴裡一邊還不停的喃喃自語:“你別想讓我陪你,休想啊!…”
等她挖出來院子四個角的包袱之後她走出院子,開始在大街上奔跑。嘴裡還大叫着說:“你休想啊,法蒂塔!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們只能殺羅莎一個人,可是你們…”
在法蒂塔的葬禮上沒有人說話,人們都靜悄悄的看着。
﹡﹡﹡﹡
“哎呦呦!!!,我的腳啊!”
遠在馬蘭熱省的瑪爾塔疼得嗷嗷大叫。因爲她的腳被玻璃碎片劃傷之後造成了嚴重發炎。即便是從臥室到衛生間這麼短的距離,她也不能忍受。有時她只能坐在院子裡。
最不幸的是,她的好朋友到很多地方求遍名醫,幫她找蓖麻葉子和白人的西藥,可是對瑪爾塔的病情卻沒有任何的幫助。
八
自從瑪麗亞•西蒙參加那天的葬禮,整個人就變的瘋瘋癲癲。她一天到晚都在大街上轉悠,不管認識不認識只要碰到一個人,她就拉着那個人說:
“我早就跟她們說過啦!”我們只能殺羅莎一個人,可是她們兩個人都不同意啊。非要殺羅莎的兩個兒子,所以我們就招來了羅莎的報復啊!… 說實話,羅莎是我的好姐姐,我犯下了罪孽啊?!”
有一些人搖搖頭安慰地說:“ 你沒有錯,根本就沒有錯!…”另外一些人則莫不作答。人們都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悲催的臉,走到她面前都沒有好臉向她吐口水。“你現在得到報應了,纔想起來懺悔啊?晚了,這就是惡有惡報。”
但是最瘋的是那天上午一大早,當她經過倫芭家門口時,她就在那裡一邊哭一邊懺悔,想求得大夥的諒解。
那天早上一大早,倫芭就像平常一樣拿着尿壺往外走。剛剛走到院子裡,就聽到有人敲門。
她剛剛走出屋門就大聲的問:“那位啊”
“誰啊?她手裡拎着尿壺走到院門口。
她“嗚嗚嗚”的哭着說:“是我啊,倫芭老鄰居!我是瑪麗亞•西蒙!快開門啊!”
瑪麗亞和她的小兒子西蒙一大早就開始在大街上轉悠。還是像以前一樣,碰見一個人就和別人講她和羅莎的故事,請求人們能夠收留她的小兒子西蒙。因爲她和家裡人、關係很不好,感覺家人比外人還生分,她的本家都不願意幫她照顧小西蒙,還都說:“乾脆你也和兒子一起死了算了,省的你到陰間還操這份心。反正你已經把你的大兒子明吉圖都給殺了,再殺一個也無所謂啊。你的丈夫雅努里奧在陰間打工你可以去那裡找他啊。”
倫芭打開了院門說:
“你要幹什麼啊?”
她撲通一聲跪在倫芭面前說:“我…我明天就要死了!我是在說真的,我明天就要死了,我想…我想…”
“你她媽的快說,到底想什麼事啊?倫芭不高興的和她說。
瑪麗亞•西蒙跪着嗚嗚嗚的哭着說:“好的,好的倫芭妹子,我求求您… 我明天就要死了,我求求您能原諒我啊, 求求您們就原諒我做過的錯事吧…”
“原諒你什麼!你想讓我原諒你什麼?!啊!到底讓我原諒你什麼?!你跟我說說啊!瑪麗亞,你把你最好的朋友羅莎都給滅門了,你能讓我原諒你什麼啊。你難道也知道報應嗎?你也知道害怕了?你給我這顆心靈造成多麼大的痛苦,你知道嗎?你能把我心裡的痛苦消除嗎?你能把整個村子裡所有人心裡的痛苦消除嗎?瑪麗亞,自從你殺了羅莎一家人後,你看看整個村子裡的人是怎麼看你的…”
瑪麗亞“嗚嗚嗚”的哭着說:您別說了,別說啦!我知道錯了…”
倫芭停了一下又接着說:“你別打斷我的話,別打斷我的講話啊!你看看自從你殺了兩個小孩子,村子裡所有的小孩子都不敢外出,大人也都不敢去教堂了,因爲所有的人都害怕和你這個惡魔摻和在一起。你今天還讓我原諒你嗎?不可能!你現在就給我離開這裡,給我滾出去!”
“哎呀!我的好鄰居倫芭!…”
“混蛋,你趕緊從我們家門口滾出去!”倫芭又罵起來。
瑪麗亞雙手抱頭跪着那裡:“倫芭妹子,倫芭妹子啊!………”
她用手指着瑪麗亞說:“你趕緊給我滾…”
正在這個時候,鄰居帕拉薩也正好拎着尿壺走了出來。她看見瑪麗亞額頭上的血就問:“這個下賤的東西要幹什麼?!你跑到我鄰居門口想要幹什麼啊?”
“我我我來…!”帕拉薩打斷了她的講話,拿過倫芭手裡的尿壺一下子把尿潑到了瑪麗亞的臉上。
接着又開始打她。瑪麗亞用手保護着臉,跪在那裡一動不動,總是在那裡哭喊:“求求您原諒我啊!,您們原諒我吧!”
倫芭拉推開了帕拉薩,不要讓她再打了。可是帕拉薩還怒氣未消,用手用尿壺打她,就像那個時候整個人失去了理智一樣。
正在這時,有一個六個人組成的小販隊伍正好經過這裡,她們走街串巷做生意。
她們看見大家圍在那裡都大叫着跑了過來:
“別打了,別打了!…”
“別打了…”
“你這樣會打死人的!”
“快住手啊!”
兩個小販拉住帕拉薩,另外一個人在混亂中拉開了瑪麗亞的兒子西蒙,另外三個人連忙攙起了瑪麗亞。她們趕緊把瑪麗亞拉進了一個衚衕想帶她逃跑,但是悲哀的是一些鄰居和塞薩、盧明谷聽到喊叫聲都走了出來,她們把整個衚衕都給堵死啦。盧明谷氣的臉通紅,拉着瑪麗亞的腿在衚衕裡拖着走。其他的鄰居手裡拿着掃把和棍子向瑪麗亞打過去,人們都對她恨之入骨。一個女人趕緊把小西蒙拉到懷裡,帕拉薩也在找那幫女人把瑪麗亞帶到了那裡。帕拉薩呼哧帶喘的跑到衚衕裡帶着了可憐的小西蒙走開了。
“啪啪啪!我今天非要殺了你!”人們拿着棍子、掃把都往瑪麗亞的屁股上打,然後又把她身上的毛毯弄掉了。
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瑪麗亞•西蒙的身邊,自從她在倫芭家門口鬧一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願意原諒她。
最終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幫小販們是如何把瑪麗亞給帶走的。
﹡﹡﹡﹡
事發的第二天,就聽到瑪麗亞•西蒙的死訊,人們看見她死在了坑裡。那些坑是人們蓋房子時挖的基坑。
麻索西大娘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立馬精神了起來,還自己走到了基坑那裡。在走到基坑那裡前,她就大叫到:“她死了嗎?!!我一定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麻索西大娘的脾氣,都沒有人敢上前,只是在那裡看着。麻索西大娘跑到坑前面說:
“啊!死了!真的死了…”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小石子投了過去。
她看完之後,又拄着柺杖回家了。
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很安靜,都靜靜的看着麻索西大娘走開了。看大娘不見了人影,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說瑪麗亞•西蒙在死之前在罵那隻母貓說:“你在這裡看什麼?啊!你給我滾出去啊,別讓我在看見你,你這隻該死貓,快給我滾啊!”
但是,庫坦西亞有點不相信麻索西大娘說的話。
﹡﹡﹡﹡
與此同時,有人在敲瑪麗亞•西蒙家的門。
“你是哪位啊?”一個鄰居慌慌張張的問,她也着急去基坑那裡看熱鬧。
“我是從馬蘭熱省來的,給瑪麗亞•西蒙帶個口信…,我本來昨天就應該到了,可是我的車胎壞掉了,然後就在東渡那裡過的夜,所以到現在纔到…”
“妹子,你帶的什麼口信啊?”
“是關於瑪麗亞的好姐們瑪爾塔的事,她在馬蘭熱死掉了。”
“啊!死掉了?”當鄰居聽到這個消息時很驚訝。
“是啊,死掉了!”
“是誰殺了她啊?!”
“是上帝殺了她,我知道給你講這個事情你可能不相信,因爲就連我親眼看見的人也不敢相信有這樣的死法。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竟然這樣子死掉了。”
“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啊?你說說啊。”
這個女人停了一下,坐在地上開始說:
“我呀,去馬蘭熱親家了一趟,因爲比較喜歡住在她那裡,瑪爾塔也很喜歡住她那。”
她又停了一下,接着說:“當我到馬蘭熱親家的時候,瑪爾塔就已經在那裡了,而且她的腳還受了傷。她不能忍受那種疼痛,就去巫師那裡那來弄了一些葉子,具體什麼葉子我也記不清楚了。她拿那種葉子在她的腿上的傷口上面擦來擦去。沒有一會兒,瑪爾塔就說一點都不疼啦,想休息一會兒。然後她就把腿放在一個沒有包裹好的毛毯上面開始休息,我們就幫她把臥室的門關好就出去了。到晚上風有點涼,我和親家就在堂屋裡聊天,我們慢慢的睡着了,到了早上卻被吵醒了。第一個起牀的是家裡人女主人,也就是我的親家。”
“一大早,我想趕緊收拾自己的行李趕回盧安達,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嗎嘈雜?”
“我想要回來之前,去和瑪爾塔妹子辭行,然後接敲瑪爾塔房間的屋門:
“早上好啊,瑪爾塔妹子!昨天睡的咋樣啊?”
屋裡卻沒有人應答,然後我又敲門。
“瑪爾塔妹子,瑪爾塔!”
還是沒有回答。
我的親家也使勁的敲門叫她:“瑪爾塔!瑪爾塔!”
但是一直沒有迴應。那種安靜讓我們很擔心,我們推開門走了進去。媽呀!眼前的景象把我們都嚇壞了:
“我的上帝啊!”當時我查點就嚇暈了。
她躺在席子上死了,旁邊還有一隻貓在吃她的腿(只剩下了骨頭)。
“啊,貓在吃她的腿?!…”
“是啊,幾乎把她整條腿都吃完啦。”鄰居聽到這裡表情很緊張雙手抹着自己頭髮,然後有拍打她自己的頭。
“我的上帝啊,一隻貓怎麼在吃人的腿啊,真是聞所未聞啊!這也算是世上比較罕見的事情了!”說着她往自己的手掌上吐了一口口水,摩拳擦掌。
“好的,這位大姐。就這麼點事,我也不知道瑪爾塔的家在那裡,我也就不能把這個消息帶給她的家人,所以我纔到了瑪麗亞•西蒙這裡啊。
女鄰居說:
“妹子,你知道爲什麼那些人都跑着到那裡嗎?”
這個女人順着鄰居手指的方向,看到很多人都往一個方向跑,便問:
“是啊,我看見了。那邊是發生什麼事情啦?”
女鄰居看着她說:“昨天晚上瑪麗亞•西蒙也死了,而且是死在一個基坑裡了!”
當她聽到瑪麗亞的死訊大叫說:“啊,我的上帝啊!”包袱從她的手裡掉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捂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