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即刻回答:“知道,他和病房裡的人激烈戰鬥過,血染了鎮中央的廣場。後來離開了。”
“他向哪個方向走的?”
“離開的時候是往西南,但他們後續有沒有換方向,我也不清楚。”沈霖如實道。
艾德里安娜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好吧,那藍湖鎮有沒有情報商人,我可以找他了解了解,興許他能知道吳奇一行人是否中途轉向了。”艾德里安娜正經地問道。畢竟沒了盧克,想要再找一個和盧克異能相仿的先驅者可不容易。最好是能知道吳奇離開的大致方向,這也方便格雷戈後續派人捉拿吳奇。
沈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如果他如實回答,氣氛估計會變得很可笑。
“情報商人,原本是有的,現在沒了。”
“嗯?爲什麼?”
沈霖對一副一本正經模樣的艾德里安娜有些難以啓齒,不過他最終還是說出了口:“那傢伙,搭上吳奇的車,跑了。”
空氣沉默了片刻,忽然艾德里安娜無聲地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個可人的酒窩。
艾德里安娜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她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眼睛裡閃爍着美麗而靈動的光芒。
明明這個答案不利於她,她還是被逗笑了。
艾德里安娜與吳奇未逢一面,卻不經意地知道了許多關於吳奇的情報和事情。以艾德里安娜的見識,吳奇所做的一切或許稱不上傳奇,但已爲他披上了一層神秘而有趣的面紗。艾德里安娜覺得如果有機會的,她倒是可以出手幫父親把吳奇逮回來。
不過父親真要我這麼做的話,估計事情還是會變得無聊吧。艾德里安娜透過長廊的窗戶遙望風景的盡頭,心想。
......
酒館二層。女老闆“砰”地倒在沙發的靠墊上,雙手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耷拉着落下。她的臉龐像平淡的白紙,不染任何感情,雙眼一片茫然,眼睛發出淡粉色的亮光。
白隼直立在女老闆的面前,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變化,唯獨一雙死寂般漆黑的眼睛閃爍着淡粉色的光華。他的目光沒有落點,彷彿在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的某份光景。
白隼擁有兩個特殊領域型三階異能,“幻視”和“搜魂”。
“幻視”的能力是通過目光接觸將對方投入幻夢,目標的精神抵抗力越弱,白隼對目標幻夢的掌控力度越大;像女老闆這樣毫無精神抵抗力的純人類,白隼可以肆意操作女老闆的幻夢內容,甚至封鎖她的意識,讓她一直沉入幻夢,受到再強烈的身體cì jī也無法醒來。
“搜魂”,便是通過精神衝擊到達對方的大腦深處,地毯式地搜索對方的記憶和知識,被搜魂者必須陷入毫無防備的狀態,否則“搜魂”被抵抗而中斷,如電影般呈現的記憶會反噬鑽入白隼的記憶,讓他陷入錯亂。
白隼的強大就建立在這兩個三階異能上。他作爲夜梟的a jí情報人員,無需沾染血腥的拷打,就能從任何三階先驅者以下的目標身上獲取情報。
像女老闆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純人類,白隼開局客套兩句,在確認不會有人打擾自己施展異能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她,挖掘她知道的所有信息。現在,白隼正在觀看女老闆的記憶,他看到了顧常在留下一封信交代一切,並說明他已經跟吳奇走了的一幕。
顧常在如此果斷地放棄辛苦打拼得來的基業,離開藍湖鎮,十有**是在夜梟派自己來剷除他前,先察覺到了危險。這一點白隼非常的清楚,他此前追捕過不少反偵察能力和警惕心強的角色,顧常在只是其一,所以白隼並不爲遲了一步而懊惱。
得知了顧常在的去向,白隼按照搜查記憶的習慣,往出現在顧常在身邊的人身上着手,意圖豐富與顧常在相關的情報。這名女老闆是顧常在的情人,平時很少出門,在顧常在離開藍湖鎮前,最後一次見到的和顧常在有關的人,就是吳奇。
白隼心生疑問。按說顧常在這樣膽大心細的傢伙,必是狡兔三窟,在自己的行動範圍,甚至沒去過的地方都佈下暗線。敢在城市裡布情報網,又沒有有朝一日會引火燒身的覺悟的蠢貨,早就死透了。
可是這樣一個能力不俗、膽大心細、有勇有謀的男人,怎麼會在察覺到危險後,不選擇自己準備的逃跑暗線,而是直接、莽撞地找了最近才認識的一支荒野小隊選擇加入?
白隼想不到任何理由顧常在會這樣做,硬要解釋,只有這支以吳奇爲首的荒野小隊,有足夠的價值值得顧常在加入。
白隼倒退記憶的“影像帶”,重看了一遍女老闆前面的記憶。他看到女老闆躺在顧常在臥室的牀上看zá zhì,忽然顧常在推門進來,吳奇跟在他的身後。
白隼不放過任何細節,他的“搜魂”精密度極高,甚至連被搜魂者本人都忘了的,被大腦丟棄到“潛意識”區域的記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隼聽得分外仔細,他聽到吳奇和顧常在之間的談話。
“我姐會允許你畫她?”“這些,全都是我記在腦子裡,事後畫的。”“喏,這就是全部了”“拿到關於我姐的情報,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白隼像是抓住了關鍵的重點,嘴角上揚,精神愈加集中;他動作飛快地倒退記憶的影像帶,倒退到女老闆曾經近距離注視顧常在掛在牆上的畫紙的時候。
果不其然,顧常在畫的女人就是若瑢。可剛剛吳奇說的是什麼,他把若瑢稱作“姐姐”?
白隼冰山般神情彷彿被熔岩沖垮!他驀然回想起了9年前的若瑢所做的,讓至高先驅委員會、至高三院、整個峰崖爲之震顫的事件!
當白隼的精神不穩時,他“看到”的“記憶影像帶”頃刻裂痕叢生,然後支離破碎。他bèi pò從女老闆的大腦深處退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上更像被寒霜凍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