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宋清歡第一次派出所,也不是第一次進審訊室。
雖然兩次進去都是莫名其妙的,但這次顯然比上次更鬱悶。
給她筆錄的警官是個中年男人,表情非常嚴肅,不苟言笑,問她問題的時候,始終給她一種上學時,和教導處主任談話的錯覺。
宋清歡把韓茜茜今天找她,在咖啡廳談話的內容,還有後面又載她到了海邊公路的事,全部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
中年警官邊聽邊用電腦,將她所敘述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在文檔上面。
最後打印出來,放在宋清歡面前。
可是在這之前他先挎貝了一份,直接用郵件發了一份出去。
宋清歡依照規矩,在自己的審訊詞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得到警官的允許後,她邁步走出審訊室。
可是剛剛一出門,突然身子一軟,差點兒就倒了下去,幸好後面跟出來的警官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宋清歡搖了搖頭,微笑:“我沒事,謝謝呀!”
她就着警官的手,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嚴肅的中年警官,倒了一杯熱水給她:“你懷孕了,血糖有點低,所以纔會頭暈,喝點糖水補充下糖分吧。”
“謝謝!謝謝!”宋清歡連忙道謝,接過杯子一口氣喝掉大半杯水。
她握着杯子,靜靜地坐着,突然想到,這個中年警官怎麼會知道她懷孕的?她肚子也不是很大,她錄口供的時候提過懷孕。
呃,不記得了。
厲承隕沿着長長的走廊邁步走着,他一眼就看見宋清歡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纖細的身軀,有些飄忽,有些憔悴。
下意識地放緩的步子,厲承隕一邊走着,一邊想着之前,在他來警局之前,自己和時禦寒的對話。
下午,時禦寒約他出去,可卻不對他話,目光深邃,透過一塵不染的落地窗望着外面的高樓,然後一直延伸至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落在何處。
房間裡,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空氣漸漸凝結成一層薄冰,寒氣逼人。
沖泡咖啡進來的侍應生,明顯能感覺這個房間,和外面是兩個溫度,一個像南極,一個像北極。
一身白色休閒西裝的厲承隕,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優雅地換了一條腿架着:“有事不說,一直猶豫很不像你。”
“我希望你帶清歡,去q城生活幾個月。”時禦寒淡淡說道,目光依舊望着窗外的景色。
厲承隕眯眸:“把她交給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女人啃走了。”
時禦寒轉身,目光對視他:“你是她哥哥,我知道了。”
厲承隕勾脣:“看來她告訴你了,我還以爲她不會說。”
時禦寒道:“她是沒有說,但是我知道,本來,我是打算帶她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但是她不肯去。”
嘲弄地勾了勾脣,厲承隕意有所指:“你全歸功於你上次,放了人家的鴿子。”
時禦寒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又道:“韓文去世那天,在醫院,他在我手心寫了四個字,‘爺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