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各種事情的餘波
“二爺！二爺！”王德在客廳朝臥室急喊。
李長晝對李碧微使了一個眼色，李碧微本可以不躲，說自己是因爲大哥死了，傷心至極，跑來找二哥，但心虛的人總要做心虛的事，她急忙躲衣櫃裡去。
還好沒躲被子裡。
小蘿蔔就在被子裡。
她蜷縮在李長晝的身邊, 抱着膝蓋，快把自己捲成一個球了——依然給人一種在不停唸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的感覺。
“進來。”李長晝手握住從胸口跑出來的蠱蟲。
“二爺，”劉德衝進來，臉上的皮膚似乎都急着要去做什麼，“大爺死了！”
“死了？誰死了？”李長晝一愣。
——蠱這東西從來沒遇見過，眼睛王蛇又必須吃下毒藥後, 才能解對應的毒（蛇毒除外）。
“嘔——”
一，李必昌死了，李長晝成了李氏軍閥唯一的繼承人選；
二，李大帥全力調查這件事，殺了很多人，發佈了更多的通緝令，但沒有責問李長晝一句，只是也沒見任何一面，連案發現場都不允許他進去。
長衫老人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長衫老人回答，“如果真是他乾的，以他這樣的身手，我恐怕不能留手——當然，我會盡力，但大帥一定要讓我試探，必須爲這種可能做好準備。”
“另外，”劉德遲疑了一下，“二爺您讓掛在城門上的刺客，屍體出現在案發現場，有人說.是您”
宅子被裡三圈外三圈的圍得水泄不通，再高的武功，在這麼多杆槍面前，也只有死和逃的選擇。
先是腦袋裡發癢，隨後額頭鼓起一個包，包沿着側臉、脖子、肩膀、手臂，最後從掌心鑽了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啦！”小蘿蔔躲在袖子裡瑟瑟發抖。
眼鏡王蛇本身就有全部的蛇毒，在意大利又吃了亞費羅娜能弄到的全部毒藥，讓一個人昏迷太簡單了，選擇甚至豐富到眼鏡王蛇自己都要猶豫。
他忽然全身沒了勁一般鬆懈下來，扶着椅子，略顯困難地站了起身。
——首先，不能確定自己身上還有沒有蠱蟲。
李長晝從腦袋後面拿出右手，打直手腕，攤開手心，眼鏡王蛇從虛空中游出來，將掌心的蠱蟲吃下，又一口咬在李長晝的右臂上。
“對了，爺，”劉德把‘二’字拿掉了，“後天的芍藥舞會還辦嗎？”
每一名報童，都被許許多多的人穩住，這些人又散開，被其餘的人圍住。
「入鄉隨俗——親愛的密斯脫·李：」
“大亨、館主、幫派首領陪葬！”
兩人回到車上，車內氣氛凝重如水。
——.很有威脅, 但要殺了——
——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她，一個是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李大爺李必昌被暗殺！”
‘乾脆殺了她，把「避死延生」弄在自己身上。’李長晝讓整個念頭在心裡一閃。
八仙橋，案發現場。
外面紛紛擾擾，大帥府里人人自危，李長晝卻在自己房裡怡然自得。
“是。”劉德連忙退下。
“真有可能是李長晝乾的？”
在這個死了兒子的軍閥大帥面前，長衫老人忽然笑了一下：“試探倒是沒問題，但如果真是他動的手.”
長衫老人目光在龍捲風的脖頸上一掃，扭斷脖子的指痕一片模糊（「屬性面具」）。
“是！”
紛紛擾擾一大堆的報道，總結成兩個消息——
過了一會兒，坐在前頭的劉德，忍不住開口：“二爺，您現在是大帥唯一的兒子，現在大帥在氣頭上都沒有找您問罪，等過段時間，大帥氣消了，肯定會原諒您。”
——其次，他對“妹妹”很難下手，李碧微也不是因爲仇恨要給他下蠱——男人對女人的因愛生恨總是不那麼十分計較。
李必昌一死，李長晝成了唯一的繼承人人選，這車上的人，誰能不笑？連司機都感覺自己要發達。
“不說這些。”他話鋒一轉，“我替李興華辦了這麼久的事，他終於答應派出艦隊，助我殺海妖，這纔是大事，你快去準備。”
“不太像。”長衫老人說，“要不然沒道理會把懸掛在城門上的屍體留着，當然也能是自污。”
李碧微也笑起來，緊接着，劉德也笑了。
消息猶如長江黃河般分流，轉眼，水系已經發達到佈滿整個宋城，很快也會蔓延到整個夏國。
李碧微冷笑一聲：“沒得選罷了。”
“去現場了！”劉德忙說，“二爺，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要過去？”
“到時候再把李碧微救醒不就行了？畢竟妹妹那麼愛哥哥。”
“另外——”
李淺夏也一臉嫌棄和噁心。
“師傅，”一名中年男子走到長衫老人身邊，低聲說，“您覺得會是誰幹的？”
“回去吧。”李長晝面無表情。
“不管是不是因爲沒得選，現在的局面已經是最好的局面。”李長晝忽然笑起來，完全沒有悲傷和憂慮。
沉默良久，李大帥臉上的肌肉忽然不再抖動，他冷漠地說：“你今晚去試探一下長晝。”
“辦，當然辦。”
◇
“二哥，李興華恐怕是真的懷疑伱了。”李碧微說。
一隻小型章魚似的蟲子。
“好嘞！”
李長晝要的就是火上澆油，讓李大帥多氣幾天。
李長晝不管被他弄得嘔吐的妹妹，拿起楊清嵐信——昨天那封只寫了衣服尺寸。
和李碧微纏鬥許久，吃了滿肚子蠱蟲的眼鏡王蛇，再次咬了李長晝一口。
“給我一份！”
一羣報童，赤着腳，身上穿着破舊的單衣，拿着還熱乎的報紙，在街道叫賣。
“另外什麼？”李長晝問。
“不過真奇怪，李興華爲什麼忽然放棄？大兒子可是死了，二兒子的懷疑又最大，居然調查都不調查。”
爲了讓小蘿蔔貼身跟着他，他今天刻意穿了長衫和馬褂, 小蘿蔔躲在寬大的袖子裡。
“我們也不能進？”李碧微喝道。
“算了。”聲音疲憊，那個總是精力旺盛，一路從土匪、士兵、軍官、司令，當到大帥的男人，此時像是一名被生活磨了一輩子的老人。
外面的人只是懷疑, 但他可是知道, 李長晝真有殺人的本事，那具刺客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記着，有危險就提醒我。”
等眼鏡王蛇鬆開嘴, 返回虛空，李長晝掀開被子坐起來。
李大帥帶着人走了，9具屍體也全部被帶走。
“只能看出是名男性。”長衫老人的目光又一一掃過老萬的天靈蓋、柳樹男的眉心，“力道很強，還有暗器。”
“胡說什麼。”李長晝瞥了她一眼，“李家次子根本不叫李長晝，現在也是我的自己身體，我妹妹只有你，怎麼，你要和我的關係變得‘沒想到會這麼好’嗎？”
“有認識這樣的高手？”
李大帥眸光閃了又閃。
長衫老人不屑地笑了一聲：“他現在巴不得是李長晝親手乾的，反正大兒子已經死了，不如指望活着的二兒子身手真高到這地步。”
當天晚上，又發生一件轟動全城的事。
李長晝沉吟一會兒，開口：“去準備汽車吧。”
李家三小姐，李碧微，在花園裡被一條毒蛇襲擊，現在昏迷不醒。
「替我問一下小蘿蔔，問她是否願意進入蜜罐世界負責擠奶，我們負責她的安全。副本時，還可以帶上她。（候車廳裡能花錢購買團隊車票，從三人變成四人、五人、甚至六人，但價格昂貴）」
「衣服收到了，很好看，素淨，是我喜歡的風格，錢從你欠我的上面扣——1928年的衣服，最多值5角。」
“走了！”他一把抓住還蜷縮在那兒的小蘿蔔。
◇
原本李必昌死了都沒取消的芍藥慈善舞會，終於被李長晝取消了，李大帥派了三百名士兵，護衛大帥府。
“宋氏、趙氏、李長晝，還有一些小勢力，都有可能，這誰能猜到。”長衫老人對此渾不在意。
“不過，哥，你就不能擔心身上還有金冠（眼鏡王蛇）沒吃到毒？”
“我知道你和妹妹的關係一直很好，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好。”收起表情，她又調侃道。
“賣報，賣報！”
李長晝微微笑了一下，哪怕看在李淺夏的份上，他也不會殺小蘿蔔，不過可以嘗試一下剝奪活着的玩家的技能（當然會先拿別的玩家實驗）。
——其實要殺也沒什麼問題，這只是一段過去的歷史，李碧微早就死了，但最重要的，是楊清嵐前不久剛下了聖旨——勿以惡小而爲之。
“你就不能躲起來嘛！”小蘿蔔十二萬分的不滿與不情願，和李長晝完全談不來。
“高手。”一長衫老人從屍體邊站起身，放下挽起的袖子。
“二爺，抱歉，大帥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一名軍官攔住他們。
李長晝若有所思地躺回牀上，雙手枕在腦後。
李碧微也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趕緊回自己的院子收拾打扮成哀傷的樣子。
李長晝和李碧微趁車趕往案發現場。
“二哥，你這麼敷衍，不怕被說閒話嗎？裝無辜也裝得像一點。”她略微埋怨道，臉上卻全是笑意。
李碧微秀麗的五官略微一沉，看向李長晝。
李興華坐在上首，看着眼前並排的九具屍體，面無表情的臉上，臉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着。
“給我來一份！”
——李碧微這個女人
“大爺, 大爺李必昌死了！死在他八仙橋的宅子裡，同時死的還有丐幫·萬銓、洋旗袍店·吳藹芳、鐵膽武館·孫克膽、宋城商業銀行董事長·謝玉樹、英國傳教士·丹恩、道門的得意門生·張一風和徐茂樹。”
軍官一臉爲難：“三小姐，大帥特意交代了，二爺和您不準進。”
過了一會兒，他問：“大帥呢？”
李長晝一言不發。
李大帥臉上的肉又抖了起來，寒聲又無奈地道：“教訓一頓就行。”
在小蘿蔔看妖怪一樣的眼神中，李長晝撓了撓腦袋，裡面還殘留有麻癢。
“能看出是誰嗎？”李興華沉聲問。
“二哥，還是算了。”李碧微勸道，“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你關於列車的猜想我也認可，不過這些事想了也沒有意義。」
他一走，李碧微從櫃子裡出來。
“是禍躲不過，裝不裝都沒用，你趕緊回去收拾，待會兒和我一起去。”
劉德只敢傳達意思, 不敢把話說全。
“嘔——”
“好。”
「另，李必昌死的那天晚上，有兩個人來見了春皇，我問了淺夏，似乎和逃走的兩個人很相似，你收到信後和淺夏一起過來，我還在芭蕉樹後等你們。」
「最近在學《白蛇》，很喜歡裡面一句臺詞——賢姐姐你雖是真心不變，那許仙已不是當日的許仙。叫天下負心人吃我一劍！」
「楊」
李長晝坐立不安，毛骨悚然。
自己幹什麼了？今晚叫自己過去，到底是對付春皇，還是去吃她一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