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自己不想惹事,可也不是怕事的主兒,見對方已經欺到了自己的頭上,自然不能縮着脖子當忍者神龜,不等全叔說完就也學着那小阿飛的樣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着臉說:“我們到你這攤子上來是消費的,不是來受氣的,不該說的話就請你不要再提了……我們的兩個海鮮小炒也該弄好了吧?可別給我端到別的桌子上去!”
全叔本以爲莫一凡見到二輝他們那副囂張的樣子一定早就怕了,不過是早吃一會兒和晚吃一會兒的事,料想莫一凡絕對不會爲了這點兒事自討苦吃和那些小阿飛鬧翻的。
待見到莫一凡的這副反應後,全叔立時呆住了,尷尬地站在那裡看看二輝又看看莫一凡,一時不知該怎麼好了!
“媽的,你小子找抽呢,是不?”
二輝一見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有人敢不給自己面子,感覺是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扭身在旁邊的桌子上拎起一個啤酒瓶子,晃着肩膀走到莫一凡的面前,斜着眼睛、歪着嘴,高聲罵道:“別給你臉不要臉,惹毛了老子信不信我一下子爆了你的頭?”
玲玲住在這附近,自然認得二輝是這一片的小流氓,平時她根本就不可能會和二輝這樣的人打交道,但是現在她怕莫一凡真的會捱揍,竟然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擋在了莫一凡的前面,緊張地盯着二輝手裡的啤酒瓶子,說:“喂,我們好好的在這裡吃飯,可沒惹着你呀,你想要幹什麼?信不信我立刻報警呀!”
莫一凡早看這幫小流氓不順眼,現在他就等着對方先動手,自己好合理合法地修理他們一頓,卻沒想到玲玲居然會站出來擋在自己的面前。他趕忙也站起身來,拉了玲玲一把,說:“你先回家吧,改天我再請你吃肉串,這裡沒有你什麼事。”
“我不走!”
玲玲倔強地掙脫了莫一凡的手,咬着牙說:“我顧小玲絕對不會讓朋友在我家附近出事的,有天大的事也由我來頂着,要走的話也是你走……”
莫一凡想不到居然敢當着一羣小流氓的面替自己抗事兒,這番豪言壯語和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莫一凡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他白天和玲玲初次見面時,對這小丫頭並沒有什麼好感,只是他是因爲接觸到顧老太太才驀然學會了診脈的絕學,並且感覺顧老太太十分的可憐,所以才決定要幫顧老太太治病的。但是現在見玲玲一個弱小的女孩子居然敢爲了自己出頭,不禁感覺這小丫頭其實也蠻不錯的。
“哈哈……這不是那個撿破爛的老太太家的小妞嗎?”
二輝正要對莫一凡下毒手,一見到玲玲站出來,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用啤酒瓶子在玲玲面前比劃着說:“就憑你,天大的事你來頂着?你拿什麼頂呀?”
玲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你不是要爆小凡哥的頭嗎?現在我的頭讓你來爆,怎麼樣?”
二輝想不到玲玲這麼光棍,竟敢讓自己爆她的頭,愣了一下後惡狠狠地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子,罵道:“怎麼着,別以爲你是女地我就不敢打你呀!不想死的話快點兒給老子滾蛋,要不然你們兩個今天就誰也別想走了……”
“你敢——”
二輝話音未落,就聽到有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喊出了同樣的兩個字。
其中一個當然就是莫一凡,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讓玲玲來替自己擋麻煩,一見二輝作勢欲打,立刻一把將玲玲扯到了自己的身後,雙目冷冷地盯着二輝的眼睛,只待這小流氓一動手,立刻讓他後悔。
誰知居然還另外有人看二輝也不順眼,那個聲音是從街上傳來的,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莫一凡扭頭看去,只見四個打扮得十分時尚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其中兩個大概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另外兩個卻比較成熟一些,但最多也就十七八歲。
剛纔喊話的那個女孩子走在最前面,看樣子是四個人裡面年齡最大的,臉上畫着很濃的妝,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孔真實的樣子,一頭齊肩的長髮也染成了怪異的純白色,每隻耳朵上面各吊着四個大大的金色耳環,脖子上掛着一串雕成骷髏狀的牛骨飾品。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吊帶衫,下身是一條短得沒法再短的超短牛仔裙,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毫不吝嗇地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下。
女孩子嘴裡嚼着口香糖,纖長的手指上夾着半支燃燒的女士香菸,表現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式,風風火火地走進大排當裡,來到二輝的面前,一條腿踩在二輝坐過的那把椅子上,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斜着眼睛說:“我說二狗子,你***還說要請姐姐我喝酒,原來喝酒是假,是想在我面前耍耍威風,要當着我的面欺負我同學是不是?”
“你同學……”
二輝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莫一凡和玲玲,顯然莫一凡不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的同學,於是便嘿嘿一笑,說:“誤會,誤會……剛纔是你同學的凱子在我面前裝B,我就是想修理他一下,可沒打算要動你的同學呀!你知道的,我二輝是最仁義的了,怎麼可能會打女人呢?”
“我呸——”
那女孩子重重地呸了一聲,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撇着嘴說:“幸虧今晚吃得少,要不非被你噁心着不可!如果我沒來,誰知道你會幹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好了,顧小玲,有我在這裡你就放心好了,沒人敢動你的。嗯……剛纔二狗子欺負你了是吧?那今天就讓他破費一點兒,你吃多少全算他帳上好了,就全當他給人賠罪了……喂,二狗子,我這麼安排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
二輝似乎對那個女孩子多少有些畏懼,一見她是玲玲的同學,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然後轉頭對傻站在一邊的全叔喝道:“聽到了沒有,今天我請客,那桌的帳也全算我身上。”
“啊……這……好好……”
全叔心知二輝連自己的帳單都不想付,又怎麼可能真的替別人結帳,這樣一來倒黴的就全是他自己了!
雖然有點兒心疼,不過見這場架終於沒有打起來,他還是十分高興的,否則等下若真在他這個攤子上出了什麼人命官司,那他這個大排當也就別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