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殺:離殤曲(1)

楔子:

你張開雙臂,奮不顧身的奔向光明,像一隻撲火的飛蛾。它在火焰的包裹中獲得了溫暖,化成了灰燼,你倒在了你嚮往的那片光明,留下我餘生都無法走出的黑暗。

所謂的戲劇,其實都是一場隱藏着悲劇的喜劇。

二殺:離殤曲

我叫趙南洲,是一名新聞記者,在濱江市的一家小報社裡工作。我剛入行不久,還處在一個新人狀態,每天的工作就是幫編輯們校校稿,挑挑錯別字,或者幫前輩們拎攝像機,到處跑。

新聞記者向來都是一個看重資歷輩分的行業,何況我所在的報社也沒什麼名氣,稍微有好一點的新聞採訪都被安排給了報社裡的資深記者,我這個入職一個月的菜鳥就只能整天呆在辦公室裡,眼巴巴地看着周圍的同事們四處跑現場,有時候我還挺希望有天這個城市裡能出現好幾起重大事件,這樣說不定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主編能發個善心讓我去跑個新聞啥的。

沒想到我隨便在腦海中浮現的一個想法,在某一天真的變成了現實。

十月黃金週將至,濱江市迎來了兩項重大事件,一個是市局博物館的一項文物被盜,另一個是“流雲”戲劇團即將迎來濱江站的巡演。

先說這第一個事件,本來是濱江市的一位老古董收藏家將自己家中祖傳三代的青玉流雲司紋璧捐獻給了博物館,誰知在開館的第二日,這件文物就離奇地失蹤了,據身邊的同事們說,這塊玉璧還是在衆目睽睽下,一點一點消失不見的,監控拍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展櫃中,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樣,慢慢的變透明,直至消失,整個過程沒有觸發任何警報裝置,警察在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展櫃被破壞的跡象。爲此市警局還專門成立了破案小組,專門調查這起案件,其重視程度可見一般。

在幫編輯校稿的過程中,我也瞭解到這塊玉璧背後的價值,它是在戰時流落海外的十大遺物之一,和象徵王權的和氏璧同屬於一個行列。資料上記載青玉流雲司紋璧在戰亂中被人一分爲二,其中之一一直流落海外,另一部分就在中國民間。這位古董收藏家捐獻的就是現在我國那部分的其中一片碎塊。這也難怪會引起盜賊的注意,如果他收集了所有的碎塊,那它的價值將遠遠超過這一小片。

可這盜賊的作案手法也太玄乎了,怎麼會有讓東西憑空消失的魔法呢?不過這不是我該想的事情,具體的消息我也不怎麼清楚,警方那邊封鎖了大部分的消息,我能瞭解的這些,還是報社裡最資深的記者偷偷告訴我的,當然像我這種新人也是沒有資格採訪到這起新聞的。

這幾天濱江市各大報社的新聞頭條都在報道這起案件的發展,幾乎每家報社都在爭搶更多更內部的消息,以提高自家報紙的競爭力,誰能先報道出盜賊,誰就手握了流量。我們的主編大人也不例外,幾乎派出了社裡所有的記者,讓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駐守在警局、博物館甚至是夜市,因爲他覺得盜賊拿到了文物肯定會進行交易,夜市人多,物品也雜,是最好的交易場所。

有一個年長的記者好奇他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旁門左道,主編則直接坦言是從一本偵探小說裡看到的,那本小說裡男主人公就是在夜市裡發現了犯罪團伙的作案證據,他還書名打在了PPT上,建議每個人看看,開拓一下自己的思維。很榮幸主編說的小說正是我父親生前寫的。

總而言之,由於報社裡的記者都把精力花在了這起盜竊案上,所以採訪劇團的任務就交到了我頭上。

我欣喜萬分地從主編手裡接下劇團戲票,拍着胸脯向他保證自己一定會努力地完成這項任務。他用關愛弱智人羣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後點頭“嗯”一聲。我知道這次的採訪不算是很有看頭的新聞,甚至主編的意思也是隨便採訪報道一下,湊了版面就行。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跑新聞,我還是想把它做得盡善盡美,爲此我事先蒐集了有關這個“流雲”戲劇團的所有資料,瞭解了它的全部信息。

社團成立於1914年,由十位當時北京大學的學生成立,起初社團一直以話劇的演出爲主,解放後才逐漸發展爲戲劇團。而這個社團最出名的事蹟就是曾在英國人面前狠狠地羞辱了袁世凱。

事情是這樣的,1915年,袁世凱稱帝后,請來了各國的重要人物前來參加自己的登基儀式和後面的派對,當時有一位英國軍官說希望能在派對上看一場自己國家的話劇,於是袁世凱找來了已經在學校有一定名氣的社團,讓他們排練演出英國的劇目,至於什麼劇目,他也不懂,讓社團自己選,只是要求他們一定要用英語來演出。

這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裡能允許在自己的土地上,用其它的語言來演別的國家的話劇,可正面拒絕又會牽連自己的家人和學校的老師,於是他們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們選擇了將《堂吉訶德》中主人公騎着毛驢大戰風車的片段改編成話劇,主人公則被他們打扮成了肥頭大耳,胖的形象肚短腿,又矮又挫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和袁世凱形似三分。就這樣,在演出那天,一個穿着滑稽戲服、行動笨拙的胖子在舞臺上來回翻滾,做出種種啼笑皆非的舉措,引來了全場人的鬨堂大笑和熱烈掌聲。

袁世凱看着舞臺上蹦蹦跳跳的那人,即使聽不懂英文,也知道那是在模仿自己,惹自己出醜。無奈周圍都是來看演出的英國人,他也不好現場發作。

英國軍官很喜歡這次的話劇,演出結束後,賞給了社團成員一箱黃金,並提出一週後會邀請他們前去大使館在演一場話劇。有了這一週的期限,袁世凱自然也不能立刻對他們下手,十位社團成員趁着這一週的時間各自逃亡避難,約定等事件平息後,再重整社團。

百年後,這個社團從當初十位先輩的手裡傳給了現在的三位繼承者,也依舊在戲劇界裡發光發熱,這次巡演也是爲了紀念十位先輩結束六年逃亡生活,社團重聚的百年誕辰,巡演的路線特地選擇了他們的故鄉,濱江則是此次巡演的最後一站。

而當我拿着戲票坐在劇院第一排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濱江這座城市,也將會是這個社團的最後一站。

死亡來的太猝不及防,我還沒來得及讚歎,它便發生在了我的面前,準確的說是發生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全場觀衆的驚呼和尖叫聲中,被火焰包裹的花旦如同一尊紙人,一點點地燒成一堆灰燼。大幕拉下,掩蓋了那團火焰,我撥開慌亂逃竄的人羣奔向臺去,等我拉開帷幕,只剩一具燒焦的屍體,躺在舞臺的正中央。

警察到來前,我正在拍照。因爲這起事故,原本安排好的採訪環節取消了。我不想讓我的第一次新聞無功而返,便偷偷地混在場工當中,適時地拍一些照片,打算當做這次新聞的素材。期間我順便從後臺人員那裡打聽了一些情報,好爲我的新聞稿增加真實性。

我瞭解到在臺上出事的那位花旦名叫沈婉,是社團的副社長之一,她主要負責社團的贊助和宣傳工作,平時也會參演一下劇目,比如今天就是原定唱花旦的演員突然失聯,電話至今都打不通,纔會臨時讓她替上。

失聯的那位演員名叫唐順之,是社團的另一位副社長,一直是花旦的扮演者,日常工作就是帶着演員訓練,是社團的臺柱子,也是主心骨。這樣的一位人物,竟在正式演出的當天失聯,想想都覺得有蹊蹺。關於他失聯的原因,社團的成員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從今早開始,就沒人再社團裡見過他。

社團裡的兩個副社長,一個失蹤,一個死亡,這時候社長都在幹嗎?我正欲詢問我旁邊的場工,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打斷了我:“你是向我的社員們打聽我嗎?”

我一驚,匆忙的起身,準備開溜,他立刻抓住了我的袖子,我向小雞一樣被他提起轉過身來,他一臉陰沉的問我:“你是誰,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很顯然,我是記者啊。”我舉起胸前的相機,“不是要演員採訪嘛,我不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就讓員工把我帶進來了。”

我努力的保持微笑,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或許是我的假笑他作用了,他放下我,說:“採訪取消了,請你回去!”,又讓場工把我強制帶出去。

我忙在場工帶走我之前拿出了錄音筆,想從男人那裡再多獲取一些情報,“請問你作爲社團的社長,你的副社長在臺上發生變故的時候,你在哪兒,在做什麼?”

男人將手放進褲兜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回答我:“我一直在後臺指揮,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我的社員。”

話音剛落,旁邊的場工朝我點點頭,證明社長從演出開始到結束,就一直通過對講機指揮所有的幕後成員。

我尷尬地笑了笑,收起錄音筆。

走出劇院後,我碰到了宋風,這是我時隔四個月之後,再一次見到他。他朝我打招呼,像是相交已久的好朋友,“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

“好久不見。”我和他寒暄了兩句,“正巧今天我來跑新聞,結果就目睹了一起死亡案件。”

宋風站在臺階下,敲了敲我的相機包,笑道:“你還真當上記者了。”

“當然。”我還記得他問過我畢業後的打算,我當時就說的是成爲一名記者。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向他抱怨:“好不容易當上記者了,第一次採訪卻取消了,等會兒回了報社,還不知道主編怎麼罵我呢。”

“沒事兒。”他拍拍我的肩,“待會兒我給你發幾條警局的內部消息,有關文物盜竊案的。”隨後他遞給我一個“我懂得”的眼神。

我一面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得瘋狂感激他,一面又好奇爲什麼他不去調查盜竊案,反而來查起這宗案件了。他說自己對那樣的案件沒啥興趣,殺人案纔是他的興趣所在。我第一次覺得這人可能是個變態。

我們沒再多說什麼,他還要和其他警察一起勘察現場,我也簡單地告了個別,回到報社交差。我向主編描述了這次的經歷,他也從其他方面對這次的劇場死人案有些許的瞭解,聽完我的描述後,主編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選題,讓我趕緊出稿子,趕在別的報社前頭登出來,標題他都給我定好了就叫做“當紅戲劇花旦臺上浴火而亡,副社長離奇失蹤,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

我不得不佩服主編的胡編亂造能力,連警察都沒蓋板的事情,他硬要我在稿子言之鑿鑿的寫道,沈婉的死亡肯定與唐順之有關,而且還是唐順之一手策劃的。他說這樣寫纔有話題度,才能搶佔流量。我雖然很不喜歡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瞎寫一通,但在我內心其實也默默地認同主編的觀點。

就像我說的作爲劇目的重要演員,演出當天卻失去聯繫,看起來就像是故意要讓其他人頂替自己。如果唐順之的失蹤不是有意的,那他也是別人操控下的一環。另外還有一個疑點,歷來花旦都是由男角反串的,沒有用女角的先例,即便頭號人選不能出演,也應該找一個男性演員來替上,爲什麼偏偏要讓沈婉來扮花旦?難道說整個劇場連一個能唱花旦的男演員都沒有嗎?

這種假設很快得到了主編的否定,他發給我的一堆資料中就包含了此次出演的演員名單,在花旦演員那一列就包括了唐順之在內的三名男角,沈婉的名字甚至都不在這張表格裡,她的出演更像是迫於某種壓力,不得不登上舞臺,或許沈婉在走上舞臺的那一刻,就預見了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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