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下班時間。孫佳和小溪一起出公司,孫佳囉囉嗦嗦的全是控訴那個同租男人。只說的他是人神同憤,十惡不赦的樣子。
“陳小溪,上車,我送你。”李晨在公司外,開着一輛白色的寶馬,招搖的很。老遠就對小溪招手。
孫佳目瞪口呆,這倆人啥時候走一塊去了。
陳小溪拍拍孫佳示意她先走。孫佳找這首再見便走了。
小溪不顧公司衆人的指指點點,走到寶馬車跟前卻沒有上去,而是俯身在拉下的車窗和李晨說道:“你可以和你的朋友說,你追到我了。賭資是什麼,到時候記着分我一半就好。再見。”
小溪說完,揚長而去。
李晨神情一陣尷尬,沒想到和別人打賭的事,居然讓她知道了。
小溪提着一袋東西出家樂福,剛走不兩步,看見個不想看見的人也拎着一個購物袋子在路邊站着,好像在等車。白衣飄飄,素手芊芊,好像誤落濁世的仙子。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正好像林彬說的,皮膚略黑,五指略短。一看就是燒火丫頭的手。
“陳小溪,好巧,我們又碰見了。”袁雅欣不知什麼時候回頭看見了小溪,對她招手,然後走過來,很熟絡的樣子。
小溪懊悔的要死,幹嘛沒事在這兒東想西想的,不然走遠了,不就躲開她了麼,真是倒黴。
“袁師姐,巧。”小溪強裝笑臉,覺得這聲師姐好惡心。
“第二次碰見你在這兒買菜了,也住附近麼?”袁雅欣聲音輕輕柔柔。
“御景園,朋友的住處。”小溪敷衍一句,就想快點離開。對於這個情敵,是極其討厭的。可是人家總是拿笑臉貼過來,你又不能直接轉身,把屁股朝向她。
“男朋友吧?就是那天商場碰見的那個帥哥?”袁雅欣好奇。
小溪苦着張臉,只能點頭。謊話害人不淺,第一個謊話說出之後,後面就要用無數的謊話去圓。
袁雅欣的眼睛似乎暗了一下,然後擡眼,又眉飛色舞起來:“安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呆過的房子,所以在時代新城那兒給我新買了一套。如今我們一起住在那兒。有空去我家串門吧。嚐嚐安的手藝,他做飯可好吃了。”
小溪本來就假意奉承的難受,現在看見袁雅欣的故意,頓時笑臉再也裝不出來。
袁雅欣比自己還大兩歲,卻故意裝着懵懂的樣子。看似無害的在說些家常話,殊不知,句句都說在自己要害上,真是氣的肝火上升。
她現在無非就是想告訴自己,宋淮安給她買了新房子。時代新城的房子,都是獨立的別墅,絕對富人聚居地,距離御景園兩個街區。還想告訴自己,她們住在一起了,每天是宋淮安在給她做飯吃。
果然啊,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想這兩年,自己就從沒見過宋淮安
下廚。以爲他不會,也想着君子遠庖廚,反正自己會就行。兩年間無怨無悔,成日屁顛屁顛的伺候人家吃喝,現在倒好,人家厭煩了,去伺候別人了。真賤啊。
想這兩年,宋淮安除了請自己吃飯,就連個髮卡都沒送過。以爲他事業心重,不會浪漫忍了,反正和他在一起也不圖他的東西。現在,對袁雅欣,一擡手,就是一棟別墅,浪漫的很啊。原因只是不喜歡別人呆過的地方,這個‘別人’就是自己吧。
還請我去你家吃飯!他大爺的,我沒吃過飯是麼!
陳小溪氣憤無比,冷冷的看着袁雅欣。一步一步走進,恨不得一巴掌拍爛她的嘴,恨不得一爪子撕爛她的臉。
袁雅欣怯怯的後退,看着小溪的目露兇光,驚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她腳下一個踩空,身子後仰,摔在了馬路牙子上。雙手慌忙中撐地,手掌擦破了一點皮。
小溪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沒用,只是用眼神看了看她,就能傷人於無形。本來也只是想嚇嚇她,沒想到後果比預料的還要爽快。
得意的嘴角揚起,剛想轉身離開,一輛黑色的賓利突然吱的一聲停在小溪腳邊。小溪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卻看見宋淮安急急的下車。小溪尋思着,宋淮安平時低調的很的,開的車子都是十幾萬的。怎麼突然換了超百萬的豪車。
剛搖頭準備走,卻不想宋淮安劈手一個巴掌打過來。小溪一時間發懵,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所以這一巴掌也是結結實實的捱了。
伸手敷上臉,還不相信,自己就這樣大廳廣衆之下被人打了。而且打她的還是宋淮安!
“陳小溪,你瘋了!居然敢對雅欣對手!她身體不好,怎麼經得起你一推!”宋淮安狠厲的罵了小溪一句,然後瘋了一樣,跑過去把袁雅欣抱在懷裡。翻看着袁雅欣剛剛破皮的手掌,心疼的恨不得全身哆嗦。
小溪聽宋淮安罵了,才明白,原來他在生氣自己欺負了袁雅欣。頓時氣的發瘋,伸手猛地一指宋淮安:“你說什麼?她摔倒是我推得!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推倒她的!袁雅欣,你告訴你的安,是不是你自己摔倒的!”
“你少在那兒狡辯!你現在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你若不是推了雅欣,她難道自己會摔倒!”宋淮安抱着在他懷裡軟成一灘的女人,對着小溪吼了一嗓子。一貫的斯文,一貫的儒雅,現在統統不見,全是一個男人緊張女人的不分青紅皁白。
小溪要氣死了。宋淮安說自己變得他不認識,可是他現在的樣子,自己更加不認識。兩年來,雖然沒有柔情蜜意,但是也相敬如賓從沒有大聲說一句話。她以爲他性子就那樣,喜怒不形於色。可是現在,袁雅欣僅僅是摔了一下,他就緊張到這個地步,真的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袁雅欣,你說!你說,是你自己摔得,還是我推得!”小溪發現宋淮安關
心則亂,已經失控,於是憤怒轉向他懷中紅着眼眶的女人。
“我……我……安,不要再說小溪了,是我……自己摔倒的。”袁雅欣恐懼的往宋淮安懷裡跺了跺,顫抖了聲音,承認是自己摔得。可是那一副弱弱的表情,那一個嬌弱聲音。怎麼聽都好像是被強迫,或是替人遮掩一樣。
這承認了還趕不上不承認。小溪仰頭望天,終於知道六月飛雪的滋味了。
“雅欣,不要害怕,也不要替這個女人遮掩。我知道你心底善良,可你一味的忍讓,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啊。傻瓜。”宋淮安心疼的抱着袁雅欣錯過小溪就要上車。被小溪一把拽住袁雅欣的胳膊,勢要給一個說法。
“你這個女人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一巴掌不能白挨,你們也不能就這麼走了。”
“滾,雅欣還要去醫院,沒空在這兒跟你這個潑婦說清楚。”宋淮安緊了緊一隻手臂,另一隻手伸手把小溪用力扒拉到一邊,給她推的一個踉蹌。然後大步上車,車子絕塵而去,只留下小溪一個人傻了似的的站在馬路牙子上。
左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心裡的疼更是好像刀子一下一下割着。
宋淮安,你還是宋淮安麼?
不分青紅皁白,不問是非,只是一味的相信着你懷裡的女人。她是你的寶,我是一根草。草就是草,可是爲什麼要說我是潑婦?宋淮安,你個有眼無珠的王八蛋!
小溪心裡委屈的要命,被人炫富炫幸福,又無端端的捱了一巴掌。
更委屈的是想到兩年來,宋淮安竟然就沒有一點點喜歡過自己。更沒有一點點的瞭解自己,不然也不會問也不問,就斷定這件事一定是自己做的。在他心中,袁雅欣就是完美的,就是對的,錯的只能是自己,必須是自己。
行屍走肉的穿過一條街,差一點被車掛到也不知道。
當年宋淮安和袁雅欣的愛情在校園裡沸沸揚揚,高調的很。那時候小溪纔是個剛剛踏入校園的學生妹。很少能見到那對童話裡的男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聽說。後來,宋淮安畢業的時候,在他們的畢業典禮上才第一次看見了他。長得帥,成績好,畢業就有知名公司聘用。
那時候小溪對他除了崇拜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因爲他是別的女人的男人。別人的飯不能惦記。再說,她也沒有那個惦記的資本。再後來碰見,就是三年後。小溪意外被餡餅砸中,居然也進了金海建設,有幸和宋淮安一個公司上班。
那時候,正是宋淮安人生最低迷的時期。女朋友離開了她,第一個獨立完成的大廈設計建到一半發現設計有問題,被髮回修改。設計需要的建築成本要重新估算統計的時候,宋淮安頻頻跑統計部。因爲統計部的老人都不伺候這個失勢倒黴的傢伙,恐怕受牽連。於是小溪毅然接下他統算的工作。然後一來二去,兩人相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