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動了這一回手術之後,我也想開了。畢竟你還是我們宋家的孩子,我兒子當年淹死也和你沒有關係。扶持你一把,也算補償你早早死去的娘。於是一路暗中提拔你,一直到了總經理職位。
前些日子,當年派出去找你的人又找到我說,那一次調查的結果有誤。淹死的是你弟弟,而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就故意安排你做體檢,偷偷做了親子鑑定。”
宋青海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很疲憊,閉上眼睛歇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到走到面前臉色颯白的宋淮安心裡不忍。
“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可是你想知道真相,就一定要有承擔真相的本事。本來你若是不問,我就會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至於公司,只能是你的,因爲你姓宋,朱利安姓安。”
宋淮安轉身,迎着瑟瑟的秋風。真相太殘忍,早知道是這樣,他一定不會問。就一輩子矇在鼓裡都甘願。
怪不得小時候的記憶裡,媽媽就從沒有開心的笑過。每日不是愁眉深鎖,就是抱着他哭。弟弟被洪水沖走的那一天,媽媽讓他在家看家,哪兒都不準去。冒着大雨去找弟弟,結果也被水沖走再也沒有回來。是爸爸獨自一個人把他養大,上了大學。他發誓等工作了,一定把爸爸接到城裡,住大樓房。但是還沒等他畢業,爸爸就得了肺病。等他知道消息趕回去的時候,爸爸已經埋在的山頭。那個山頭對着媽媽和弟弟被水沖走的的地方。
這一切歸根結底,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埋下的禍根。
怎麼原諒?你讓他怎麼可以不恨。
宋淮安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風吹得流了淚,淚,冰涼刺骨。
小溪下班回家,買了魚買了肉,準備給林彬做最後一頓晚餐。
正在精心準備的時候,林彬大包小裹的進來了。進門就嚷嚷:“老婆,給你買了衣服,過來試試合不合身。”
小溪正在切蔥,眼圈忽的一下就紅了。
“吃完飯再試,沒看見我做飯呢麼?”
“飯晚一會吃怕什麼,快過來試試,東北不是很冷麼?你看我買的都是厚厚的,還有手套和帽子。”林彬從小溪手裡拿過菜刀放到一邊,硬是扯着她到客廳。一樣一樣往外倒。暖暖的毛衣,加厚的風衣,毛茸茸的帽子。
小溪看着滿沙發的衣服,眼眶又有些發紅。“誰讓你買這麼多的,你是不是把整個商場都搬來了,這些要花多少錢啊?”
“你傻啊,不用花錢的。”林彬拿起一件往小溪身上比,很滿意。
“怎麼還有男式的毛衣,夾克?”
“你真傻了啊,我的
唄。”
“你的?S市什麼時候這麼冷過,你居然連羽絨服都買了!”
“我的老婆,你怎麼就不開竅了呢?這些都是要去東北穿得啊。難道你要我去吹西北風,現在都快冬月了,我看天氣預報,東北都下雪了。”
“等等!誰說讓你去東北了!我要自己回去,誰說帶着你了!”小溪的聲音有些拔高,一直憋着的情緒終於有些側漏,眼眶裡有些水汽在忍不住打轉。
“好好好,你不帶我去,我帶你去行了吧。我帶我老婆去見我未來的老丈母孃,我要去跟她提親,我要求她把她的寶貝女兒嫁給我。這總行吧?”林彬哄小孩似的一把抱住小溪,手拍着她的後腦勺輕輕地說道。
小溪不知道林彬爲什麼非得這樣堅持她,讓自己拼命下定的決心頃刻間瓦解。
“不行不行……我媽媽你沒見過,她……她……不是一般的媽媽。”小溪在林彬懷裡拼命的的搖着頭,不想林彬跟他回去。回去,是可以預見的難堪。她不要林彬遭受這些,林彬也不必遭受這些。
“你放心,我林彬什麼樣的媽都見過。她就是洪水猛獸,我都能給哄的服服帖帖,你還不知道老公的本事麼?”林彬壞笑,低頭一個偷香,惹的小溪面紅耳赤。
“林渣男,你真的決定就我了麼?以後真的不想再換了麼?”小溪之前一直以爲林彬對她是一時興起。可是現在,他大張旗鼓的都要見丈母孃了。見了家長,可就不是兩人之間的小打小鬧了。這一點,林彬到底是知道不知道。
“不換了不換了。什麼樣的女人都泡過了,最後才發現,我就是賤坯子那夥的,就喜歡你這個調調的。”林彬點着小溪的小鼻子,說的堅定又不正經。
“你說的,不換的。”小溪再確定一遍。
“堅決不換!”林彬舉手對燈。
小溪呵呵笑了,推開林彬就往屋裡跑。不一會兒,手裡拿着一葉薄薄的紙張出來。趴在沙發就寫起來。
林彬不知道小溪小溪神神秘秘幹嘛,湊上來想瞧瞧。可是小溪還用手捂着,挺神秘的樣子。林彬心說‘就你這小丫頭片子,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小溪寫好了東西,擡頭,把紙張得瑟的送到林彬跟前。
林彬撇了小溪一眼,好笑的接過,一看。頓時血液逆流,有種爆粗口的衝動。
同住合約第五條:同住期間,林彬若主動勾引陳小溪,喜歡了陳小溪,就要下嫁給陳小溪。如果林彬有一日背信棄義,只需揮刀自宮,便可自由離去。
這是陷阱,這絕對是赤裸裸的陷阱!
自那第一日同住伊始,這丫片子就在算計小爺了。不然她爲何偏偏留了個伏筆,然後偏偏這個時候加上。還那麼陰損……
揮刀自宮……那我就只能練僻邪劍譜去了。
林彬恨恨的看着小溪,小溪裝作不懂的眨着眼睛一臉萌態。“反正你的大名幾個月前就已經落款了,現在反悔,晚了!”
“誰反悔了?我林彬好歹也是個爺們。爺們簽下的名字那就是龍頭玉璽蓋的大印,誰都甭想反悔!”林彬豪氣干雲的說着。心甘情願的跳下溫柔陷阱,同時心裡也美得很,這紙合約不僅困住了我,你也休想逃跑。
“好吧,既然是爺們,不反悔。那你現在已經下嫁給我了,還不快快去做飯。我要試衣服了。”小溪雙手叉腰,歪頭四十五度,斜眼。
林彬咬着嘴脣,萬分委屈的小受摸樣。然後在小溪淫威中,只能屈服的走向廚房。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一個名字籤的永世不得翻身啊。
不過翻身農奴把歌唱其實也就是空間轉換的事。
所以,大牀上,林彬狠狠報復這丫頭片子的膽大妄爲,只讓高舉雙手求饒纔算完事。
小溪因爲已經買好了火車票,還是硬座。林彬只好跟着坐了火車,一路晃盪晃盪的往東北老丈人家進發。
火車上,小溪還在擔心,總怕林彬突然反悔,半路下車,她又不能真拿着菜刀讓他自宮。可林彬不下車,小溪又怕到了家,他會受到她媽媽非人的對待,撐不住,跑了,寧可自宮。
去也難,不去也難。眼見了車站一個一個的到達,小溪的心也是越揪越緊,坐臥不安。
“林彬,你還是回去吧,不行了,我實在受不了了。”又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小溪突然抓着林彬的手,讓他回去。緊繃的神經幾近崩潰。
“老婆你咋啦?我可是信守承諾的爺們。”林彬知道小溪一路都繃着一根神經,如今神經突然斷裂,只能調侃着安慰。
“我知道你是爺們,我也相信你絕對是個真爺們。可是我媽不吃爺們這一套啊。我想你還是先回去,保存實力,以圖後謀。我先回家當前鋒,文鬥。文鬥不成,我就跑。大不了我媽追到S市,我們再武鬥。”小溪死死抓着林彬,說的有些急切。
林彬好笑,到底是什麼樣的媽居然給小溪嚇成這樣。
伸手一覽,把小溪抱在懷裡,使勁揉了揉她本就有些毛亂的頭髮,溫柔的說道:“我可真是下嫁給你了。你居然這樣身先士卒,把我護到身後。我很感動,真的。但是你不要低估了我的抗耐力。我十七歲一個人出來闖蕩江湖,什麼人沒碰見過。再說,我是律師。出道幾年來,還沒碰上能說過的我人。所以,安啦,什麼事都沒有。你只管高高興興的回家,然後我們一起高高興興的回來,就什麼都安啦。”
小溪聽林彬這樣義無反顧,又感動又心疼。使勁往他懷裡拱了拱,有這樣的男人守護自己何其有幸。
小溪真的安了,於是‘咣噹咣噹’的節奏又開始了。不再覺得心煩意亂,反而感覺還挺動聽。
兩人提着兩個大包下車,又改乘客車,晃晃悠悠的兩個小時,這才終於到了小溪的家。東北的一個十分不出名的小鎮。到這兒時候,天正陰着,似乎想要下一場大雪。整個小鎮都是灰濛濛的。透着一股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