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皇嫂一面,想和皇嫂說幾句話。當然,皇嫂不樂意搭理,我也不強求,一切聽從皇嫂的安排。”蕭沂吊兒郎當地道。
偏偏他這話也挑不出他什麼錯處。
秦昭緊抿雙脣,覺得自己一記重拳打在棉花裡,毫無力道。
秦昭深深呼吸, 壓下心頭的怒意。
蕭沂就是仗着人言可畏,以退爲進來逼迫她,以爲她就會乖乖跟他說話?
蕭沂看到秦昭不明的笑意,有片刻失神,一時間挪不開視線。
他風流半生,什麼樣的女人沒遇見過?卻偏偏忘不了一個秦昭。
他明明知道秦昭是蕭策的女人,如今還成了大齊皇后, 他卻還是忘不了、放不下。
只要一見到秦昭, 他就腦子發熱, 做什麼都不管不顧,一如此刻。
今兒個他纏着秦昭這件事傳進蕭策耳中,以蕭策對秦昭的佔有慾,將來有的是法子治他,他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追了過來。
明知不可爲而爲知,他覺得自己像是中了秦昭的邪。
就在蕭沂看着秦昭走神的當會兒,秦昭拿出一塊龍玉。
蕭沂的焦距定格在龍玉之上,很快認出來這是蕭策從出世就開始佩戴的龍玉,那是先皇所賜,他也有一塊,是每個皇子的身份象徵。
“見此玉有如見皇上親臨,安王,本宮命令你好好待在這兒!”秦昭一字一頓地道。
蕭沂錯愕之後,邪佞一笑, 還是沒辦法對秦昭生氣。
“是,皇嫂。”蕭沂頗爲無奈。
他都豁出來想跟秦昭多說幾句話, 她倒好, 突然間拿出蕭策所賜的龍玉, 並拿蕭策來壓他。
誰讓蕭策是皇帝?
此時此刻他更加確定一件事,如若蕭策不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秦昭。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昭的背影,心想他還是殺了蕭策吧。
只要蕭策死了,秦昭就是他的。
秦昭走了老遠,還能感應到蕭沂定格在自己背後的視線,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讓她背脊寒涼。
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坤寧宮,只擔心在御花園碰見蕭沂的事傳入蕭策耳中。
事實也並非秦昭多心,關於蕭沂在御花園追着秦昭跑的消息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有很多人碎嘴,還說她不安於室,當了皇后還去勾丨引蕭沂。
秦昭收到這個消息後自然不會不管不顧,她正要命人去查是誰在背後散播流言,誰知小林子跑過來告訴她,蕭策已經出手,甚至也找出散播流言蜚語的源頭,並把人活生生打死。
另一些散播流言的全部被拔了舌頭, 有幾十人之多。
蕭策的鐵血手腕讓後宮所有人噤了聲,再沒人敢提蕭沂半個字。
“奴婢還聽聞皇上下了一道聖旨,安王即將去守皇陵, 爲期半年。”寶珠說着,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昭。
秦昭神情有些恍惚:“是麼?”
以前蕭策再生氣,也從不曾重罰蕭沂,這是唯一一次,把蕭沂罰去守皇陵,只說明蕭沂動了真怒。
“如今後宮人心惶惶,都怕行差踏錯,被皇上懲罰。”寶珠又道。
這回皇上處理事情的速度這麼快,也是所有人未曾想到的。
事情發生在上午,下午皇上就已解決了所有問題。
秦昭輕聲嘆息,“都怪本宮不好,如果本宮今天不去御花園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讓蕭策生氣。
蕭策對她的佔有慾那麼強,怎麼能容忍那些人在背後亂嚼舌根?分明她跟蕭沂什麼關係都沒有,流言卻傳得那麼難聽。
換她是蕭策,她也會生氣動怒。
“這件事不能怪娘娘。就是一切太巧了,娘娘幾個月纔去一趟御花園,誰知會遇見安王殿下呢。如今安王殿下被罰去守皇陵,也算是皇上爲娘娘報仇雪恨。”寶珠又道。
“你說本宮現在去見皇上適合嗎?”秦昭狀似自言自語。
“要不稍緩緩?”寶珠應道。
秦昭低聲笑了笑,連寶珠也知道蕭策正在氣頭上,冒冒然去見的話有風險。
“那就稍等等吧。”秦昭覺得,今天蕭策大概率不會出現。
前些日子才知道左昭容可能揹着他偷人,他還擔心她出軌來着,結果沒過多久她跟蕭沂就傳出了流言。
她還是先琢磨怎麼來安撫蕭策那顆受了傷的小心靈吧?
秦昭沒想到這回自己還真猜錯了,這天傍晚蕭策就出現了。從男人的表情上來看,真沒看出有什麼怒氣,好像很平和。
秦昭識趣地沒主動提起蕭沂,蕭策也沒提及。
用膳期間,蕭策耐心爲秦昭布食,看起來細緻周到。
一時間秦昭也不知道蕭策是不是消了氣。
晚膳後,蕭策也沒帶她去洗什麼鴛鴦浴,表面上看來仍然清雅無雙的模樣。
一時間,秦昭也琢磨不透蕭策的想法。
直到兩人上了牀,秦昭纔沒忍住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她更想問他怪不怪自己,但是沒敢問。
“朕生氣做甚?”蕭策淡掃秦昭一眼。
“就今天在御花園遇到安王這事兒唄。我很長時間沒去御花園,沒想過會遇到安王,真的只是巧合。”秦昭覺得還是要親自跟蕭策說清楚。
“朕知道是巧合,但巧合不是蕭沂對你不敬的理由,朕便罰他去守皇陵,算是懲罰。這也是讓他知道,朕不會一直縱容他。”蕭策淡然啓脣。
秦昭聽得清楚,他說的是“縱容”二字。
說起來蕭策這個人素來是不留情面的,也殺伐果斷,但是對蕭沂卻是格外的寬容。
這或許是因爲蕭策兄弟不多的緣故。
除了遠在封地的康王,也就剩下蕭沂這個弟弟。到了小原子這一代,子嗣也是少得可憐,這應該也是原因之一。
“本來就是安王不知分寸,莫說只守半年皇陵,就是讓安王一輩子守皇陵,那也是該的。”秦昭冷聲哼道。
今天如果不是她身上有蕭策的龍玉擋着,蕭沂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朕今日若陪在你身邊,蕭沂也不至於這般放肆。”蕭策說着,臉色有點陰沉。
就蕭沂那性子,不用在場他也知道秦昭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