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燦然一笑:“這樣的好書當然要贈給醫術高超的醫者,你無需跟本宮客套。”
之後羅青又爲秦昭把了脈,確定秦昭這一胎安安穩穩,這才離宮而去,專心研製解藥。
寶藍忙完回來的時候,就聽聞羅青來了又去,而秦昭還躲在書房看醫書,寶紅午後入內出來,搖頭嘆息:“娘娘還懷着身子,總是這樣勞累可如何使得?”
“娘娘還在查看醫書嗎?”寶藍狀似關切地問道。
“是啊,小林子今兒又出宮去尋醫書了。”寶紅不再贅言,打算去小廚房去給自家主子拿點好吃的送過來。
寶藍目送寶紅走遠,若有所思地看向書房門口。
那裡關得嚴嚴實實,除了寶珠、小林子和寶瓶,就只有寶紅能入內服侍。
她還是想不明白,秦昭爲何突然間熱衷於看醫書。
很快上元節到了,這一日又是萬壽節。
她就覺得吧,等蕭策吃完她做的愛心滿滿的長壽麪,此生他便能化險爲夷,歲歲長安。
他陪蕭策等了一刻鐘,還不見秦昭過來,便道:“要不奴才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當然這也不是她吹牛,蕭策就只差沒直接點名蕭沂會爲難她。
秦昭一愣:“這麼快嗎?!”
“娘娘方纔還在的,皇上稍等,奴才去請娘娘過來。”小林子說着,也退了下去。
“那你要把整碗麪都吃完。”秦昭笑眯眯地道。
“這是千金引的解藥,羅青今日進宮時給我的,你記得事先服下。如果對方是想借由吉祥的手下手,那還有一味藥引,多數以香囊爲引,你可多留意身邊佩戴香囊之人……”
“我可是算着皇上來了,才臨時做的長壽麪,剛出爐,皇上試試?”秦昭目光灼灼地看着蕭策。
“不快了。後天正月十七,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也不一定能及時趕到邊關。只是你生辰的時候,朕不能陪在你的身邊。”蕭策扶正秦昭的雙肩:“朕捨不得你和孩子。”
想到蕭策很快將離宮,這一碗長壽麪就更加意義非凡。
他恍惚中憶起,前世秦昭也給他做過一次長壽麪。但在參加完宮宴後,時辰已很晚,秦昭送過來的那碗長壽麪早已糊成一團。
張吉祥難得見到坤寧宮這樣冷清的時候,他頓時也覺得古怪。
白天辦了一個簡單的壽宴,晚上的宴會也免了。蕭策來到坤寧宮的時候,這裡很是安靜。
就在這時,一個身裝宮裝的女子從空曠處走來,正是秦昭。燈火拉長了她的身影,照亮了她的容顏,在她身上投下半明半昧的光影。
冷清的燈宮照下來,尤顯冷清。
蕭策確實也很捧場,把整碗麪吃完後,還把湯渣都喝了,最後還意猶爲盡的樣子,這大大滿足了秦昭的虛榮心。
蕭策看到放在自己跟前的長壽麪,如梗在喉。
離得近了,蕭策纔看到她手裡端着一碗麪。
最後秦昭愛面子,直接把這碗麪給倒了。
他上前把秦昭抱入懷中,柔聲道:“朕吃下了你做的長壽麪,又佩戴着你所贈的平安扣,定會盡早歸來。你莫擔心,朕會好好的。”
張吉祥走後,室內就只剩下蕭策一人。
想是因爲秦昭有孕的緣故,這一年的萬壽節辦得低調。只不過各誥命婦送禮絡繹不絕,塞清也遞了拜貼想要進宮,被秦昭回絕。
前世秦昭爲他做的那碗長壽麪他錯過了,而這輩子他唯一吃過的長壽麪,就是壽昭做的這一碗。
蕭策聽着秦昭叨叨不休,知道她的擔憂。
平日裡他一來,秦昭便迎上前來,今日卻不見那個人的蹤影。
“明日朕上朝時便會裝病,而後以養病爲名不上朝,造成朕還在宮中的假像。不過到了二月初二,朕出現在邊關,朕裝病這件事便瞞不住,朕最怕的就是會有人趁朕不在宮中時爲難你……”
蕭策看着秦昭溫婉的眉眼,心緒紛亂。
“皇上就放心吧,臣妾可比你想的要厲害,無論是誰現身,臣妾都能應付。”秦昭輕快地應道,想讓蕭策安心。
這大約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麪條。
秦昭迫不及待地又道:“難吃也得吃,這是長壽麪,吃完了就能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
蕭策眼中閃過一點笑意:“好吃。”
所以她一聽到蕭策的腳步聲進了坤寧宮,她纔開始做這碗長壽麪,就是不希望這碗麪像前世那樣糊成一團。
因爲前世那次不太好的經歷,她實在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皇后在何處?”蕭策找來小林子問道。
秦昭聽得認真,蕭策所說的那個人,毫無疑問會是蕭沂。
“去吧。”蕭策揮揮手。
“你打算何時離京?”秦昭問道。
在秦昭的摧促下,他吃了一口面。
雖然她的廚藝一般,但長壽麪還是會做的。
蕭策不在皇宮,蕭沂定會無所顧忌,這纔是他真正的擔心。
蕭策看過許許多多的平安扣,秦昭所贈的這一枚平安扣看起來最簡單,也最普通,卻也最讓他喜歡。
“好!”蕭策應道,對這個平安扣愛不釋手。
隨後秦昭還拿出一個平安扣,上前幫蕭策戴上:“這個平安扣開了光的,皇上好好戴着,別輕易取下,能護你平安。”
“後天。”蕭策慢下腳步。
因爲萬壽節沒有大辦,秦昭也來不及爲蕭策準備生辰禮,這天她便耗在了小廚房,打算自己親自動手爲蕭策做一碗長壽麪。
在那之後,秦昭再沒爲他做過長籌面。
此後秦昭陪蕭策出去消食,兩人安安靜靜的,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秦昭倚在他的懷中,汲取他懷中的溫暖:“我和阿原,還有腹中的孩子在宮裡等你回來。”
前世在蕭策去世那幾年她能應付蕭沂,早有經驗,更何況她還有孩子傍身,蕭沂就更不可能碰她。
她只需等到蕭策安全回宮即可。
“昭昭,朕捨不得你。”蕭策擁抱秦昭,卻也不敢太用力,怕壓着她的肚子。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秦昭裝進自己的衣袖中,隨身帶走,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