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寰宇被她氣的要死,話沒過腦子,對她狂噴怒火。
可話音剛落,看到何念恩咬脣垂下眼簾,滿臉尷尬,就有點後悔了。
他的確是氣她的沒心沒肺,忘恩負義,可最受不了看她委屈的樣子,像是一束開在靜夜中的純白曇花,滿是脆弱。
這下,她肯定是要生氣了。
可沒想到,何念恩很快褪去尷尬之色,擡起眸子:“那我去洗一洗,很快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讓人叫我。”
她說罷跑過長廊,很快進了臥室。
關上門,何念恩褪去衣服打開花灑,用最快的速度沖洗全身,打了幾遍沐浴露。
“這下應該乾淨了吧?”
藉着浴室的鏡子,何念恩反覆轉了幾圈,確認身上是否有灰塵和細菌。
明明看不到,但一想到他剛纔說‘髒死了’,她又重新打開花灑,再度衝了一遍。
免得有什麼死角沒洗乾淨,又被他吼‘髒死了’。
雖然知道人家討厭自己,可還是不想在謝寰宇面前丟臉。
哎,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在乎他的想法呢?
何念恩正用毛巾擦拭身體,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歪了歪腦袋。
鏡子裡白裡透紅的女子,臉上寫滿了不解的疑惑。
…………
房中,莊以沉仔細檢查了一番謝寰宇的傷口,將後者的手放到處置臺上。
“傷的不算太嚴重,傷口的創面雖然比較長,但不算深,可還是要縫合一下,否則恢復的太慢,”莊以沉如實告知,同時拿過藥瓶藥罐,俯身處理傷處。
他的手腳很麻利,不多一會兒,就消了毒,開始縫合。
這點小傷,謝寰宇從來不喜歡用麻藥。
莊以沉在開始縫合前,習慣性的開口道:“閣下,我要開始了。”
說完,卻半晌聽不到反應。
他想了想,拿起手術針穿針引線,動手。
謝寰宇面色沉沉坐在椅子裡,手放在處置臺上,一聲不響,就連手術針刺進皮肉又出來,長龍般的翻卷,他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憑莊以沉動作。
莊以沉感覺今天的閣下有些不對勁,想到剛纔樓下的那幕,聰明的忙着手裡的工作,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
半晌,他直起腰:“閣下,縫合完了。”
謝寰宇這纔像是從神遊中回過神,微微睜了睜眼,看向縫合的傷口。
他剛纔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難道心麻了,身體也會跟着沒有知覺?
只要一想到她是多麼盼望自己能快點好,所以才着急去洗乾淨,連被罵了都無所謂,謝寰宇的心口又是一陣氣悶。
當他看到有人拿匕首刺向她的那一瞬,緊張的心臟差點跳出胸膛。
可她呢?
現在時時刻刻想着呢,恐怕都是別的男人。
謝寰宇禁不住揉了揉眉心。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推開一道縫隙,隨即才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我能進來麼?”何念恩的聲音從門縫傳進來。
謝寰宇沒想到她會來的這麼快,見莊以沉正要包紮傷口,擡手推開:“不用包紮。”
莊以沉愣了下:“可是……”
“進來,”謝寰宇示意莊以沉閉嘴,出聲讓何念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