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n國的緯度太陽落的早,剛過五點鐘,天色就有些陰晦。
此刻傭人都在莊園內部,通過窗戶逃到外面,應該也不會被發現。
何念恩打開落地玻璃窗,與臥室相連的陽臺下方,是修建整齊的碧綠草坪,雖然天氣有些微涼,卻仍透着綠意,顯的生機盎然。
草坪向外延伸筆直而寬闊的林蔭道路,謝寰宇的臥室四面環窗,這個陽臺在莊園的背面,從這裡出去,應該可以掩人耳目。
大概以爲自己不會逃出莊園,謝寰宇並沒有讓保鏢跟着,何念恩不得不感謝他的疏忽,要是那個身手不錯的女俠在,逃跑比登天都難。
什麼逃跑啊?
她搖頭苦笑,自己總歸還要回來,她與謝寰宇之間,還有那個冰冷的承諾。
何念恩探頭觀察了一小會兒,確定下面沒有任何人走過,側耳亦無飄來的腳步聲,屏住呼吸,揚手將繩子垂落下去。
繩子的另一頭,綁在雕花復古的大牀牀腳,她已經觀察過了,那張超大size的牀至少百斤重,顯然是年代久遠的值錢古董,但值不值錢無所謂,比她重就行。
哪怕牀會因爲慣性向前衝,也足以支撐從二樓墜下的時間,再說了,以前拍戲時有過這樣的經驗,只要超過體重的重量,不會挪動的。
一切準備就緒,何念恩深深吸了口氣,抓住繩子,閉上眼,縱身向下一躍。
‘呼……’
夜風在何念恩耳邊呼嘯,失重的感覺讓她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貼在皮膚上的細小絨毛根根戰慄,心臟如敲打戰鼓猛烈跳動,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要是繩子不穩墜下摔傷……
再萬全的準備和心理建設,行動的這一刻,她還是有些恐懼。
但不後悔。
迎風下落,兩年來,這是她感覺最自由的一刻。
好像兩年前的不堪,在人前被指指點點的嘲笑和諷刺,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和看笑話的臉,都像是飄蕩在空氣中的虛無,與她擦肩而過,永不回頭。
何念恩驟然睜開眼,腳尖就要接近地面,連忙放開繩子,身體折了一個角度,肩膀率先着地,在草坪上滾了一圈,碰到牆壁才停下來。
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她活動了下胳膊和腿,又扭了扭腰和手腕腳踝,都很正常,沒有摔傷。
但她還來不及高興,畢竟這些還不算完。
那天去向花匠藉手機時,她知道了梯子的位置,匆匆趕到倉庫擡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攀上梯子,將垂下來的繩子扔回房間,再關上陽臺的門,由梯子下去,最後將梯子藏好。
一切順利,一如她的預料。
…………
“西西,西西,我們愛你,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何念恩還沒下出租車,就聽到潮水般韻律十足的呼聲。
距離李澤西的演唱會還有幾個小時,可國家大劇院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黑壓壓的人潮望不到盡頭。
熒光棒,燈牌,畫報,照片……甚至還有大型條幅。
口號此起彼伏,其中還有頗具規模的偶像粉絲團,隨着口號熱辣起舞,像是專業的拉拉隊,讓人眼花繚亂。
這樣的粉絲團隊至少幾十個,人數絕對超過萬人以上。
更不要說數目恐怖的團外粉絲。
何念恩付了錢下車,看着人山人海粉絲頭有些暈,很擔心會發生安全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