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聽到了獄警的話,李探從牀上起身,緩步的向門口走去。
他在想,自己已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會有誰來看自己?
官場上,但凡是有人落馬,其他人都在忙不迭的與其劃清界限,並且盡力的去掉於此人的牽連。
想必自己一出事情,也會收到同樣的‘待遇’吧。
這真是一個很好笑的諷刺,得勢的時候,錦衣華服競相追捧。而失利的時候卻變成了截然相反。
既然不是那些‘陰險狡詐’之輩,那麼還會是誰來看自己呢?
是紀委又來人調查情況了?
在自己被帶走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已成敗局了,既然如此索性在調查的時候,就已經把能交代都全盤托出了。
自認爲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再可以和他們交代的東西了。
那麼,除了這兩撥人之外還能有誰呢?
親友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真的是太可笑了。
自古就有一句話: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結遠親。
更何況是自己在掌權的那些年,就已經和他們疏遠了。
對於他這樣已經看遍了世間百態的人來說,這一路已經將所有的可能變爲了不可能。
當他走進了探視間,看到了坐在厚厚玻璃外的那個女人的時候。
他的目光變得驚訝,不趕想象。
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她來看自己。
李探緩緩的坐在了葉歡瑜的對面,他壓抑着內心的不平靜。
擡眼看了看她的身後的男人,然後冷冷的說:“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看我死沒死?”
祁夜墨雙手插在褲兜裡:“我對你的下場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你之所以走到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李探淡淡的笑了笑:“你對於我現在的評價很有意思,成王敗寇。你站在外面,而我在裡面,的確是咎由自取。”
說着他又看了看一直坐在對面沒有說話的葉歡瑜,那眼神變得柔和了不少:“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那天他回來,把事情都給我說了,本來我是想看看你的,只不過……我也清楚,在那種情況下你也是不會想要見到我的。”
在來的時候,葉歡瑜也曾幻想過自己和李探見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兩個人就隔着玻璃大聲的指責,喊叫……
或者是低着頭不去看對方,一直沉默到探視時間一分一秒的在安靜中度過……
像這樣,算是用和氣的話語交談還沒有想到過。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現在是恢復階段。”葉歡瑜她的手十指交叉放在窗臺上。
她和父親之間的談話,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的平靜,還有些不太適應。
“那就好,多注意休息,雖然現在開春了,但還是會有些涼的。”
“我會注意的。”
……
接下來是一陣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祁夜墨在葉歡瑜的身後,看着他們父女兩人,心裡多少有些感慨。
這樣的情形,似乎自己也曾經遇到過。
他和他的父親,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他們之間沒有這層厚厚的玻璃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