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訣別

龍盛宇再次回到了潮汐閣。臨別天涯海角之前,那位老者又替龍盛宇診治了一番,開出了幾付藥方,不論裡面用到的藥材有多珍奇,秦燁卻當成了至寶一般,吩咐蕭林立刻準備。龍盛宇對此也不再說什麼。秦燁自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他半步,龍盛宇自然也很清楚秦燁在想什麼。

潮汐閣內依舊是一片清冷。由於秦燁的到來,才略顯有了點人氣。但所有人在潮汐閣內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一點大聲都不敢。任誰都知道,翔龍盟的秦盟主去天涯海角求藥不成,反讓至關重要的客卿龍盛宇又瞎了雙眼睛。整個江湖都在猜測秦燁此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種狀況下,秦盟主的心情可想而知。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攬虎鬚。

秦燁的歸來,對於翔龍盟人來說,卻是真的鬆了口氣。在他們眼中,龍盛宇就算是再重要,也不能讓盟主親身犯險。可是秦燁接着的表現,又讓盟中衆人無話可說。秦燁也未免太關心,太在意龍客卿了吧?也只有僅僅幾個人纔多少有些猜出秦燁對龍盛宇似乎感情不太一般。

不過外人的想法已經不是秦燁又或龍盛宇關心和在意的了。秦燁每天都陪着龍盛宇,和他說話,唸書給他聽,又或說些江湖的趣聞。龍盛宇也漸漸把以前的一些事情說給秦燁聽。秦燁終於知道龍盛宇一直在意的那個“照熙”究竟是什麼人。

所以當秦燁帶着濃濃醋意的向龍盛宇表示不滿時,龍盛宇笑的很是燦爛,他笑罵秦燁思想複雜。可龍盛宇心裡卻是一陣的蜜意。若此時此刻能夠天長地久,那又該有多好?只可惜老天並不給他這種機會。

龍盛宇對秦燁說,若還有來世,他希望秦燁能夠到他的世界去,兩人能夠在一起,再笑傲江湖,那該是多美好的事情。秦燁對此也是笑着附和,發誓說將來一定會去那個神奇的世界找到龍盛宇。

日子顯得甜蜜而安靜,可龍盛宇對秦燁的一些表現還是有些奇怪。他雖然看不見,但不表示他沒有感覺。秦燁在他身邊,每每說話的語氣都和平時毫無差異,並沒有龍盛宇所猜想的那樣,秦燁多少會有些情緒波動。龍盛宇偏偏卻沒有感覺出。這又是爲何?

不過這已經不容得龍盛宇多想。因爲他心裡知道,大限恐怕已到。

這日,秦燁正在外堂見萬子衣和秦欣。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聽着萬子衣對翔龍盟的報告。也就在這時,小娟的驚叫聲從潮汐閣後堂傳來。秦燁臉色一變,想也沒想的就衝進了內堂。萬子衣和秦欣對望一眼,一咬牙,也跟着秦燁進了內堂。

而內堂中的情景,卻讓他們兩人畢生難忘。

龍盛宇此刻正倒在秦燁的懷中,七竅中流出了烏黑的血跡。臉色慘白到泛起妖異的青色。壓抑着的呻吟聲,從他口中泄出。而秦燁則一反常態的沉默不語,只是緊緊抱着龍盛宇。

“秦……燁……”龍盛宇低低的喊着秦燁的名字,他知道,大限已至。若此刻他能夠再看一眼秦燁那該有多好?可現在他只能呼喊他的名字。

秦欣在一旁語音帶顫的說道:“大……哥!龍……龍客卿……要不要我去叫祝先生過來?”

秦燁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口中迸出兩個字“不必!”。

而此刻在一旁的萬子衣卻是神情古怪的看着秦燁一瞬不眨。

龍盛宇感覺到秦燁的微微顫抖,心中痛苦可想而之,他委實不願意看見秦燁這個樣子,他只能用盡力氣說道:“秦……燁,別……別這樣……照……照顧……好……自己!若有……有緣……來世……!”說道這裡,龍盛宇忽然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烈頭疼襲來,眼前的白光更是出奇的耀眼。他甚至連呻吟都沒法發出,就一下停止了呼吸。

秦燁驚恐的看着在他懷中再無一絲氣息的龍盛宇,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痛苦和心糾如同驚濤駭浪般朝他涌來。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道:“不!盛宇!你不能就這樣……”他再也說不出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再不復之前的平靜,甚至有些恍惚起來。

秦欣見到秦燁吐血不由驚呼,來到秦燁身旁,卻又被他一把推開。這時,秦燁搖搖晃晃的抱着已然沒有氣息的龍盛宇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一旁顯然臉色蒼白,神情出奇怪異的萬子衣。秦欣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秦燁朝着萬子衣慘然一笑,道:“子衣還不動手?”

萬子衣驚駭莫名的後退三步,結結巴巴的說道:“盟……盟主?你……你說什麼!”

“哈哈哈!”秦燁嘶啞的笑着,他說道:“此時此刻你還要瞞我麼?”

“盟主!你在說什麼!”萬子衣一臉驚恐無措。

秦欣也在一旁驚急道:“大哥!你怎麼了?”

秦燁緊緊抱着龍盛宇,對着萬子衣猙獰道:“現在龍盛宇死了!你該滿意了?哈哈!不,你不滿意!你和那個賤人的約定,恐怕也要我死吧?你爲什麼不動手?我現在氣血混亂,根本就動不了武,你還在等什麼?”

萬子衣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燁,難道盟主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萬子衣語氣不穩的說道:“你……你都知道?”

秦燁大笑,帶着一絲輕蔑的說道:“怎能不知道?你向整個江湖放言是盛宇炸的總壇,你對他動刑,甚至夥同那個賤人挾持他,害他成了廢人不算,更對他下奇毒。你要的不就是龍盛宇的死麼?而我不想當皇帝,讓你很失望麼?是不是?如果沒有我,你完全可以取我而代之,去完成你的野心。萬子衣,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這些麼?”

萬子衣神色數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一旁的秦欣彷彿已經聽呆了。

秦燁繼續冷笑道:“葉小冉你總該知道他是誰。當初引盛宇外出,又害得羅笑慘死!其中破綻百出!難道你真的會認爲我和盛宇什麼都看不出來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萬子衣終於也恢復了冷靜。不愧是翔龍盟的元老之一,他也確實有些手段。萬子衣深吸一口氣道:“你既然已經都看出來了,又爲什麼不說?”

秦燁聞言,深情的看了眼懷中人,說道:“因爲他只想安安靜靜的走完最後這一程。而我不想違揹他的心願。”

萬子衣到此刻終於忍不住怒火,吼道:“爲什麼?爲什麼是他?秦燁,你知不知道,因爲他你改變了多少?曾經那個叱詫風雲,對任何事都能絕對冷靜處置的秦燁呢?那個一心天下的秦燁呢?”

秦燁冷眼看着萬子衣,道:“你認爲那個就是我麼?那麼抱歉!讓你失望了!”秦燁說着邪邪一笑道:“什麼一心天下,什麼叱詫風雲,那些對我來說不過就是個遊戲。因爲太無聊,所以才玩的遊戲!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當真!”

萬子衣臉色驟變,道:“遊戲?你居然把這些當遊戲?翔龍盟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風裡來雨裡去,生死都追隨你,你卻只把他們當成遊戲?”

秦燁哈哈大笑,道:“我逼你們了麼?萬子衣,我的身份你該很清楚。如果我想當皇帝,我早就是九五之尊。我犯得着還要去什麼爭霸江湖麼?這不是遊戲又是什麼?不過你也做了件出乎我意料的事。那就是你居然會和那賤人聯手起來,害死龍盛宇!你到底想要什麼?當皇帝?要天下?”

萬子衣的呼吸急促起來,秦燁的話深深的刺激着他,緊緊握着劍柄手隱隱泛白。滔天的怒火已經讓他無法再控制自己。“秦燁!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清楚麼?爲了這麼一個廢人,你居然連自己多年來的心血棄之不顧,翔龍盟中衆多的元老,哪個不是替你賣過命的人。可你,你現在卻如此的污衊他們!”

秦燁冷笑,道:“污衊?我有這個必要麼?”

萬子衣神色大變。

秦燁繼續道:“哼!萬子衣,不要以爲你在想什麼我不清楚。我,自始自終都是那個賤人想要天下的一個工具!但我是秦燁,不是什麼人都能利用的!你也一樣!你希望我能得天下,能站在最高點!那是因爲你懦弱,你不敢自己站出來!但是抱歉!我不喜歡!我也不稀罕!若說我對你還有點兄弟之情,可你卻硬生生的把那情分給折在了那個賤人手裡。萬子衣,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的兄弟!你聽清楚了麼?”

“好!好!秦燁!算我看錯你了!算我看錯了!”萬子衣雙目充血,嘶吼出聲。

秦燁繼續火上澆油,道:“看錯我?不要忘記,萬子衣!你不配!”

“秦燁!”萬子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秦燁狂笑起來,道:“萬子衣!你若真還有點膽量和血性,那你就動手啊!”

萬子衣全身猛顫,握劍的手竟滴出鮮血來:“不要逼我!秦燁!不要逼我!”

在一旁的秦欣此刻衝了上來,想要拉着秦燁,卻不想被秦燁一震而退,整個撞上了牆,秦欣含淚嘶喊道:“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秦燁死死盯着萬子衣道:“你動手啊!你和那個賤人的密議中,就應該有殺了我這一條。她既然不顧母子之情,我就更不會去姑息她。萬子衣,你的機會只有現在!如果我今天活着走出這裡,那麼不論是那個賤人又或者是你,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們給盛宇的苦,我會千倍萬倍的要回來。”

“龍盛宇,你的心裡只有龍盛宇嘛?”萬子衣把劍,怒吼着,劍尖堪堪指向秦燁的胸前。

秦燁大笑道:“好好!你終於拔劍了!快點殺了我!萬子衣!只要殺了我,翔龍盟就是你的。天下武林也是你的!你就不用終日站在我身後了!”秦燁說着話,再度推開不顧一切衝上來的秦欣。

萬子衣喘息着,雙眼死死盯着秦燁,劍尖不住顫抖。

秦燁忽然大喝一聲,神色出奇猙獰道:“動手!萬子衣!不要再讓我小看你!”

萬子衣就像是受了什麼震撼,大吼一聲,手中的劍直刺秦燁。只聽得“噗”的一聲,利劍透體而入。鮮血頓時灑出,秦燁悶哼一聲,帶着看不出的情緒,看着不住喘息的萬子衣,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滑落。一旁則傳來了秦欣淒厲至極的尖叫聲“不要啊!哥!”

秦燁竟這樣死在了萬子衣手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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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開個玩笑,明日請早……噗……大家不要打瓦……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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