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那心痛的感覺究竟是不是愛?!但是他清楚,御凝汐,再不值得他愛!其實,無所謂值不值得,她愛的是藍沐楓,她只是做了正確的事情而已。
只是他媽的,他自己犯賤,幼稚地以爲她的心裡或許還是有他的!
“嘭——”又是重重的一擊,有力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堅硬而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破皮,鮮血四濺,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楚!
御墨斐,你這個惡魔什麼時候開始奢望愛情了?在你揹負仇恨的那天起,你就再無資格做一個正常的人!
即使是奢望,也許錯了對象,差點就忽略了,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不共戴天!
一切,重又回到原點。
8月31號,新城區土地招標案上,藍氏退出了奪標,標王卻也不是起亞財閥,而是另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
這是御墨斐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爲此,起亞財閥損失了十個億。不過,這十個億完全在御墨斐的評估範圍內!
就當用這十億,試了一段情。
這次,藍氏並未因爲沒有奪標而破產,藍沐楓以他的商業談判能力,最終取得了一家國有銀行的資金幫助。讓藍氏得以有喘息的機會,轉危爲安。
這兩天,凝汐時不時地看財經新聞,她叫小玲爲她偷偷買來了很多財經報紙,尋找關於藍氏的消息!在看到藍氏轉危爲安的消息後,她終於放寬了心。
“小玲,你看,藍氏終於脫離險境了!真是謝天謝地!”,指着報紙上,醒目的黑色標題,凝汐對着剛進門的小玲,興奮地說道。她卻忽視了標題旁邊,有一家損失十個億的公司,正是御墨斐的公司!
“瞧你高興的!看來你是真心喜歡藍沐楓?”,這時的小玲還並不知道,凝汐愛的是御墨斐,看着凝汐如此異常興奮的樣子,她想或許凝汐是喜歡藍沐楓的,不然一向抑鬱寡歡的她,怎麼會如此開心。
“纔不是!我喜歡的不是藍哥哥,我只當他是哥哥!”,毫不遲疑地反駁,只是見到藍氏擺脫困境了,她單純地替藍沐楓高興罷了,畢竟是因爲她,藍氏纔會被御墨斐打壓。
“那你說,你喜歡的是誰?”,小玲走到她面前,拿起從優雅的梳妝檯上拿起一把梳子,開始梳理凝汐的一頭秀髮,她很羨慕凝汐的這頭秀髮。
柔軟而絲毫,黑亮而健康。
要是自己也擁有這麼一頭秀髮就好了!在心裡,她苦澀地想。
小玲的話,讓凝汐的心口泛起一股濃烈的苦澀,她喜歡的人,要怎麼啓齒。轉而,她扯起一個淡淡的笑意,“這個嘛,是個秘密!你呢,你有沒有喜歡的人……”,着鏡子裡,正在爲她梳頭髮的小玲自然地神秘兮兮地問道。
這些天來,和小玲的相處,讓她越來越不感覺到寂寞,和同齡人在一起,分享一些小心事,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活着的,還算個正常人。
凝汐的問話,讓小玲的雙頰倏地浮起了兩朵紅雲,拿着木梳的手也停頓了,“當然有啊,而且他是個很優秀很優秀的男人!很好很好的人!”,紅着小臉,小玲花癡般地說道。
“哎呀呀,我們的小玲小姐情竇也初開啦!說說,你的白馬王子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看着小玲滿臉幸福的表情,那種陶醉在愛情裡的,絲毫不掩飾的率真,讓她羨慕。
不像她自己,有愛的人,無法說出口,永遠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那是個禁忌。
“他,是我們家的恩人!他很高,很帥,很酷,很man……總之,是完美的!因爲愛慕他,我纔來了這裡打工,就是爲了多見他幾眼!他就是……”,小玲的雙手捧着梳子,在房間內踱步,邊走着,邊花癡般地說道。
然而,當她說到一半時,凝汐的心口便倏地一片灰冷……小玲的話,漸漸變得模糊,凝汐的思緒開始呈現遊離狀態,陷入了沉思裡。
小玲喜歡的人是他!竟然是他!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她的好姐妹,竟然和自己喜歡同一個男人!
“喂,你怎麼了?!”看着凝汐失神地陷入沉思裡,小玲俯下身子,對着坐在椅子裡的凝汐,叫了好多聲,她纔回神。
“啊,哦,沒,沒怎麼啊!你繼續說!”,不願讓小玲察覺到什麼,她故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微微慌亂地說道,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蒼白!
“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隔得好遠哦,他是白馬王子,而我只是個平凡的灰姑娘,哎……”,小玲並未多疑,依舊說着她的愛戀。
這次凝汐沒有讓自己再次失神,認真地聽着小玲的訴說,看着她那幸福而又憂傷的樣子,聽了她的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凝汐,你告訴我些關於他的事情,好不好?比如說,他喜歡什麼運動啊?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啊?喜歡吃什麼樣的食物啊?這些,你跟我說說吧!”,再繞回到凝汐的身後,又開始玩她的秀髮。
小玲的話,讓她無言以對,她問的這些問題,她竟然一個答案都不知道。
“其實,我對他也不怎麼了解……”,落寞地說道,心口酸澀不已,她發現,對他一無所知,一點都不瞭解。
“哎呀,你不用覺得抱歉,我又沒怪你!我會繼續關注他,慢慢了解他的喜好的,我覺得,我希望有一天,我會成爲一個穿着水晶鞋坐着南瓜馬車與王子約會的灰姑娘!”直率的性格,小玲將心裡所想的一股腦都告訴了凝汐。
那是一個少女,很美很美的夢。
只是,夢想往往讓我們無力,一些人,總會爲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而迷失。
一連幾晚,御墨斐都未去凝汐的房間,就連白天,也沒見到他,似乎這幾天他很忙。雖然,藍沐楓最後放棄了奪標,但是,凝汐還在因爲偷看那份企劃書而心虛着。
這幾晚,他未出現,她睡得香甜。
“哥哥……線斷了,風箏跑了,嗚嗚……”,做夢了,夢裡,又回到那個年幼的年代,他們的風箏跑了,看着手上的風箏線,她對他撒嬌着哭着。
“嘭——”,房門被打開,一身黑色的男人,一身冷冽,黑沉的臉與黑色融爲一體,大步衝進房間,一把揪住正在牀上囈語的凝汐的睡衣領口,然後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啊!你——你要幹什麼?!”,驚醒的她,驚慌地叫喊,意識完全清醒,她看見了幾天未見的他!
他將她拎着,繃緊的領口束縛住她的脖子,令她窒息般地難過。
拎着她,一路狂奔,穿過走廊,下了樓梯,出了祖宅,直達後院那間廢棄的小屋子,幼年時,她經常被關的小黑屋!
“啊——”她被重重地摔在小黑屋的地板上,吃痛地驚呼。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住所!”,黑暗中,他丟下一句冷冷的話,而後在門上落了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