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尖蟥!”
陳雲空輕聲厲喝,只見他那原本隨風飄動的衣袖中,驀地飛出四條紅色光線,就像是四門輕型火箭炮,嗖嗖的聲響劃破寧靜的夜空,也劃破了那些弓箭手心底最深處的一道防線。
原本勢洶洶,自覺必勝的弓箭手們,頓時叫成一片,哭喊聲,倒地聲,嘈雜喧天,李觀西聽在耳朵裡,心裡更加顫抖了。
“慢!”
李觀西終於忍不住害怕了,心中小聲嘀咕,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手段如此之多!
可手下們的叫聲還是沒有絲毫的減輕,相反的,越喊越厲害了。
“陳雲空!”李觀西咬着牙,兩條腿哆嗦着,站了出去。
“你不就是想出去嗎?我讓你平安無事的出去不就行了!”
可對面,除了夜風從假山中穿過而發生的呼呼聲,沒有一點人聲迴應。
“你不是還想我帶你去李巖藏錢的地方嗎,你把我們都殺了,你就能找到嗎?”李觀西開始妥協,跟陳雲空開始談起了條件。
哪知,對面卻響起了陳雲空冰冷刺骨的聲音,“李觀西,這回你只猜對了一半,錢我今晚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但是我並不會殺了你們,我只是想讓你們嘗一嘗,被人爆·菊的滋味。”
李觀西連忙扭頭去看手下,可是眼前黑幽幽的一片,除了能聽到耳邊傳來的嘶聲喊救,什麼也看不到。
李觀西嚇得屁滾尿流,當下什麼也不管了,撲通一聲跪下,口中大聲求饒:“陳大哥,剛纔是李某有眼無珠,你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們吧。”
李觀西心裡想着,自己雖然在青山幫裡有着一些地位,可這些弓箭手可是青山幫的一大主力軍,被陳雲空這麼一爆·菊,就算不死也得殘廢了,到時候回到青山幫,他雲青山不知道會怎麼對付自己。
可沒想到是,李觀西這一聲求饒喊出去,手下那些正被爆的熱火朝天的弓箭手一個哆嗦,趕緊扔掉手中的弓箭,嚇得魂不附體,四處狂奔,作鳥獸散。
黑雲遮天,夜色無邊,幽冥符下,就連風都是黑色的,呼呼地從李觀西眼前刮過,平添了無盡的恐懼。
假山之中,怪石之間,陳雲空徒手而立,那些幽冥符對別人有用,可對他卻沒有用處,因爲這幽冥符是用自己的靈氣催成,在這幽冥符中,他就是一方霸主,是這片領域的掌控者。
李觀西和那些手下看不見他,可陳雲空卻是能清楚地看見他們,不僅如此,讓陳雲空有些驚訝的是,除了李觀西,他竟然還能看見先前打上隱身符的許洛兒!
陳雲空心中大喜,難道這幽冥符竟然這麼厲害,連隱身符都沒有效果?
那豈不是說,在幽冥符之下,一切法術法寶,都是空談?
不過再一想,陳雲空又釋然了,這幽冥符是失傳已久的上古寶符,自己現在已經能掌控這片區域了,試問,在一個掌控者的眼中,還有什麼能夠隱匿的住呢?
陳雲空面露喜色,本來只是想試試看的,沒想到這麼一試,竟然試出這麼好用的寶物。
不過喜過之後,陳雲空又皺起了眉頭,幽冥符雖然威力極大,可也是又弊端的,就是需要的靈氣太多了,若不是陳雲空本身體質有些特殊,估計還沒傷到敵人,自己就已經先人一步趴下了。
陳雲空一陣苦笑,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剛纔制符的時候靈力消耗過多導致。
這時,對面又傳來李觀西的求饒聲。
“陳大哥饒命,求陳大哥放過我們吧,以後李某必定結草銜環,爲陳大哥鞍前馬後,唯陳大哥命是從。”
“日你個仙人闆闆,老子要你結草銜環幹什麼,到時候還得賺錢養你,真當老子閒的啊?”
陳雲空好整以暇,兩手一抱,沒有理他,而是將頭扭向一邊,輕聲問道:“洛兒,你有什麼發現嗎?”
聽到陳雲空發問,許洛兒連忙走了過來,湊身上前道:“雲空啊,我的確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什麼?”陳雲空瞳孔立時收縮,早先一進李家大院就覺得這個大院子裡有些不對勁,所以才讓許洛兒稍微留意一些,沒想到稍稍一觀察,果然有蹊蹺。
“雲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李家大院裡一定有個真魂,而且這真魂經過肯定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陰魂不散,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了,只能在這片區域飄蕩,卻不能超生。”
“哦?”陳雲空有些好奇,看來這李家大院果然隱藏着不少秘密,若不是自己此時已經是個修真者,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洛兒,你說的真魂是什麼,爲什麼要在前面加個真字呢?”
“雲空,是這樣的。”許洛兒秀眉緊蹙,面色有些擔憂,解釋道:“人都有三魂七魄,人死後,三魂七魄皆要進入六道輪迴之中,重新輪迴,再次做人。但也有一些特殊,比如三百年前的我,心中有冤屈,亦或是有怨氣,怨氣搪塞五臟,便無法進入輪迴之道,這真魂只是這些冤死魂魄的一個總成,包括殭屍,屍魈,旱魃等等。”
“原來如此。”陳雲空點點頭,殭屍他在電視裡見過很多次,不過後面的屍魈和旱魃卻是連聽都沒有聽過。
許洛兒見陳雲空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其實很多人死前內心都是有怨氣的,但也不是每個有怨氣的人都會變成真魂,只有那些怨念極重的,纔會在不斷地吸收日月精華之後,變異成普通的殭屍。”
“而且。”許洛兒語氣一頓,接着道:“最普通的變異是屍變,屍變之後變成白僵,黑僵,跳屍,飛屍,魃,魔王等六種層次,實力一次遞增,傳聞之中,那些修煉的千年的殭屍,甚至能夠掌控一方降水災褔呢!”
“這麼厲害?”聽了許洛兒的介紹,陳雲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以前只知道殭屍是個很嚇人的東西,卻不曾想,這殭屍修煉的時間長了,竟然還能控制降水禍福,那豈不是說,成了一方之神?
“那屍魈呢?”陳雲空還想再問,可話剛一問出口,卻猛然聽見對面原本弓箭手雲集的地方,傳來一聲聲尖聲厲吼。
“怎麼回事?”陳雲空一驚,聽這喊聲,很明顯比之前要來的更加歇斯底里,像是看到了無比恐怖的東西。
“看見貞子了?”陳雲空手一擡,幽冥符化作一陣火焰,在空氣中燃燒起來。
而隨着幽冥符的燃燒,原本被黑幕遮住的月色也沒了阻擋,傾瀉而下,再次照亮了這片不寧靜的大地。
不過幽冥符一揭,陳雲空就後悔了,日你個仙人闆闆,老子就是這方天地的掌控者,又不是看不見,幹嘛揭開它,可惜了老子花了那麼大精力畫出來的幽冥符啊!
陳某人一陣後悔惱怒,可一擡頭,頓時不說話了。
不是不想說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假山旁邊,原是一片湖泊,湖面上水藻連成一片,綠油油的,沒有水藻的地方也是一片風平浪靜。
可就在這風平浪靜的水面上,一個巨大丑陋的鬼頭浮在水面上,鬼頭上黑血淋漓,掛在眼瞼上,鼻子上,眉毛上。
這還不算恐怖,那鬼頭上一雙大眼睛,睜得比燈籠還大,眼睛裡面沒有眼珠,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是在看誰。
尤其嚇人的,在陳雲空揭開幽冥符之後,那鬼頭竟然慢慢往水面上漂浮起來,漸漸地,同樣是黑血遍佈的身子,雙腳,都露了出來。
那雙不能被稱之爲腿的雙腿,黑血之下覆蓋着依稀能辨的森森白骨,有些骨頭都斷了,也不知道那些碎骨是怎麼撐起鬼身的,還在水面上走了起來。
沒錯,就是行走,就好像是在路面上行走一樣,而且行走的方向,正是弓箭手和陳雲空所在的湖畔。
李觀西本來就是跪在地上的,現在猛地看到這麼嚇人的東西,頓時嚇傻了,兩腿一彈,啪嗒倒地,暈了過去。
陳雲空也想往地上倒,可是不行啊,不管身體怎麼移,卻總是感覺那雙沒有眼珠的眼睛是盯着自己的。
“那是什麼?”陳雲空一聲輕微的驚叫。
“屍魈!”許洛兒也看到了這怪物,當下大驚,這種人氣陽氣充足的地方,怎麼會有屍魈這麼陰氣十足的東西呢?
“什麼是屍魈?比那種能控制降水的殭屍還厲害嘛?”陳雲空一陣忌憚,暗罵真是倒了大黴,怎麼盡遇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沒有。”許洛兒倒也回答的乾脆,給陳雲空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轉身又道:“這屍魈是殭屍的變異種類,實力比起同境界的殭屍,恐怕只會更強!”
“我日你個仙人闆闆!”陳雲空惱罵一聲,但凡是個變異的東西,都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這裡是李家,是普通人家,是人間,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這種骯髒的邪物呢?
“洛兒,待會我打頭陣,先試試看這屍魈的厲害,你就趁這個機會趕緊再畫一張隱身符,要是可以的話,多畫兩張也行···”
陳雲空的打算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就跑。
可許洛兒一句話就打碎了他這個想法,“雲空啊,這是冥界之物,比我們凡間的人要高出一個檔次,隱身符這種小法術,在它們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
“呃···”陳雲空一頭黑線,剛要發問,卻聽見許洛兒開口道:“不過我似乎能感覺到,這屍魈身上,好像有一種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