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過後,竺洢洵便要重新開始上朝了。
是日,朝堂上。
“孤聞月前陽城發大水,淹沒了無數莊稼田地,百姓交不上稅,更吃不起飯。近日爆發流民之亂,擾得周遭的百姓都不得安生。此次暴亂規模如今已經不小了,當地官府難以鎮壓,今需一名朝廷官員帶一支軍隊前去鎮壓,衆卿可有好的人選啊?”
皇帝坐在龍椅中,不怒自威,地下大臣整整齊齊站了一屋子。
竺璟昨夜還在想,要如何扭轉京中局勢。自從虞寧進京以來,京中形式就在慢慢變化,那神秘之人雖說是出現在虞寧嫁入洵王府後,但他還是覺得此事與虞寧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想要把竺洢洵支走,然後細細查探虞寧的底細。
如今,機會來了。
往常這種事,若要派皇子,那選中竺洢洵的可能性極大。竺璟向身後不遠處的張玉卿使了使眼色。
張玉卿瞭然,往身側邁了一步,從人羣中站出來,手持笏板,躬身答話:“臣以爲,此次流民之亂鬧到如此地步,說明該地區很多百姓都對朝政有所怨言,應當削減甚至免除災害期間當地賦稅,派去的官員也應當顯出朝廷的重視關心, 鎮壓之餘還應安撫百姓怨氣。”
張玉卿一說話,竺璟這一派的官員也立刻明白了,站出來表示贊同。
“臣以爲廷尉大人所言有理,然朝中能擔此事的最佳人選莫過於三位王爺了。”
“臣附議。王爺們代表皇室,又都有戰場廝殺的經驗,必定能將此次暴亂處理得盡善盡美。”
張玉卿一黨三言兩語便將人選定在了皇子身上,竺鞅聽了並未反駁,順勢問道:“那爾等認爲哪個王爺更合適呢?”
“臣認爲洵王殿下處理此類事情經驗較豐富,是最佳人選。”
竺鞅毫不意外,嘴角帶笑卻又不是真心的笑:“哦?孤倒以爲璟王也可但此重任。”
往常這種事,竺鞅大多都會順了大臣們的提議,今次卻如此一反常態,大臣們心裡不禁各種揣測。
竺璟一黨又怎會放任竺璟被派出京城呢?且不說陽城山高水遠,流民之亂雖不比戰場但也是有危險的,更何況此次暴亂規模不小,這一去少則三四個月,多則半年之久。
“臣因爲璟王殿下從未處理過此事,怕是不能妥善了結。”
張玉卿忍不住開口勸說。
竺鞅擺了擺手,一錘定音。
“不會可以學,多學一些總是好的,璟兒比洵兒還要年長些,洵兒可以,璟兒也不會差。就這麼定了。璟王前去,再撥一批賑災銀一同帶去。”
眼見竺鞅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護着竺洢洵,張玉卿也不敢再多說。
“是。”
竺璟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裡極是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紅鶴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很是生氣,面帶怒容地看着竺璟大罵道:“愚蠢!”
若是平時竺璟也許就忍了,但今日他本就不高興,是以一把摔了桌上的茶盞和書籍:“誰知那老頭子今日會如此強硬地要護着竺洢洵!他若不走,你我如何去查洵王妃和那新出現之人。難道就靜靜等着神樹擇主?”
紅鶴見竺璟急了,心中無比諷刺,面上平了平怒色,片刻後道:“欲速則不達。如今你離京,我難以行事。唯有一個辦法可行。”
“什麼辦法?”
“麒麟血。”
神樹鎮守,防的並非有修爲之人,而是用法術害人之輩。在神樹神力所及範圍內,但凡使用害人之法,皆會被神樹反噬並將一直侵蝕削減其修爲。
紅鶴因爲曾施過傷人之術在京中難以行事,如今她所寄存的畫乃是以神獸麒麟之血畫成,纔可以保她在京中生存。
麒麟神獸難得,其血一杯千金,但爲了保住紅鶴,竺璟這些年只得舍了無數的黃金換來麒麟血。在一定時間內,畫便要用新的麒麟血重新着一遍色。近年,神樹之力削減,換血倒不那麼頻繁了,但紅鶴卻任然無法脫離此畫。
“我休養了那麼久,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若爲我尋來麒麟血,即使你不在京城,我也可以幫你去一探究竟。”
“要多少?”
“越多越好。”
“好!”
麒麟血昂貴,從五年前紅鶴受傷後竺璟便花了無數財帛,如今早已把他父親陳嚴飛留下的家產用盡,但爲了這些年的一切不白費,竺璟還是痛快地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