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旁,兩人並肩走在西子湖畔,如今都是已到花甲之年,但是走起路來步步生風,一腳一個踏實,似乎要把這西子湖畔踏出一個個的腳印來,很難想象,這兩位老人如今已經是過了一個甲子的老人。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符合道義?連同日本人來對付中國人,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滑天下之大稽。”其中一位老人怒目方臉,但是其性格卻和長相迥異,萬事小心謹慎,做事之前,必定會三思再三思,所以落下一個匡三思的外號。
“道義?這和龍幫的名聲比起來,無足輕重,陳志遠這小兒殺了分堂堂主,竟然還寄屍,這無疑是挑釁龍幫幾十年以來的權威,這次不教訓他,以後龍幫以何資本立足於天下?”說話的人外號楮龍象,因臂力驚人,如龍象之力,得以此外號,也是龍幫手段最爲血腥殘忍的一人,崇尚以武治天下,所以作爲他的對手,腦子再好使也沒有半點用處,名副其實的莽夫。
匡三思嘆氣搖了搖頭,雖然褚龍象說得在理,但是就他而言,還是不希望這麼做,畢竟龍幫一直以來都是在對抗日本,現在反而要和日本聯手,這一點,怎麼也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這時,一個年輕人身後跟着一個老人朝着匡三思和褚龍象走來,這一老一少便是安倍拓也和藤原星澤,當安倍拓也聽聞一些中國最近發生的秘聞之後極爲驚訝,而當他問起藤原星澤該如何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藤原星澤竟然只給了一個字‘走’,這讓安倍拓也甚是不甘可又無可奈何,但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時候龍幫竟然會向他提出合作二字,這無疑是讓安倍拓也再度找到了希望。
四人很有默契的停下腳步,相距不過兩米,藤原星澤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似乎睜開雙眼都費力氣,眼神更是渾濁不堪,哪有半點高手的風範。
“找個地方?”安倍拓也問道,這時候他沒有面對陳志遠時的那般傲氣,因爲他知道,眼前這兩位老人,可是比山口組更強的組織存在。
“不用了,你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褚龍象果然不愧爲莽夫,還真是把這兩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一點不懂得隔牆有耳的道理。
安倍拓也是決然不願意在西湖旁,衆目睽睽之下討論這件事情的,但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有什麼選擇,不過心中腹排幾句白癡那是必然的。
“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安倍拓也反問道。
似乎在兩位龍幫長老之中,褚龍象纔是主導,根本就沒有匡三思說話的份,直接道:“壓制陳志遠的經濟。”
安倍拓也眉頭微皺,這事是他的目的,不過卻不是能夠操之過急的,陳志遠身後可是整個蔣家,能是一句話就搞定的?
“這位長老,以三菱財團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媲美蔣家,更何況,這裡還是中國。”安倍拓也說道。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們自然會幫你。”褚龍象道,而站在他身旁的匡三思則是微微搖頭,這麼快就要被一個年輕人牽着鼻子走了?
安倍拓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般的順利,他還早就想好了許多的措詞和兩個龍幫長老討價還價,卻沒有想到竟然只是一句話就搞定了,這讓他有些懷疑,眼前這兩個老人,真是龍幫長老?
“既然這樣,希望兩位能夠鼎力協助,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安倍拓也笑着說道。
褚龍象還真是個直快人,一點沒發覺自己吃虧,簡單的說了幾句,的確是簡明扼要,可是他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成人之美讓安倍拓
也安了心,這都是什麼談判!
等到安倍拓也兩人離開之後,匡三思這才說道:“你和他達成什麼協議了?”
“幫他對付陳志遠。”褚龍象毫不猶豫的說道。
“幫他?而不是我們?”匡三思哭笑不得的說道。
褚龍象一愣,隨即便破口大罵,道:“這小王八蛋。”
見褚龍象要追上去,匡三思趕緊拉着褚龍象,道:“你已經和別人說好了,現在追上去又有何用?這不是丟龍幫的臉嗎?“
褚龍象一陣咬牙切齒,心有不甘,笨這個字,似乎已經無法形容他的有勇無謀了。
“不管了,這小兒要是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殺了便是。”褚龍象狠狠的說道。
“他身邊那個藤原星澤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匡三思一臉無奈的說道,他並沒有絲毫不滿,龍幫四大長老之間並無太大的隔閡,特別是他和褚龍象,就如同親兄弟一般,一個有勇,一個有謀也算是相得益彰,不過往往都是勇在前,謀在後,這也是讓匡三思最爲傷神的一點,當然,如果你認爲匡三思只是一個智將的話,那就是大大的錯誤,能夠成爲龍幫長老,光是有腦袋可是行不通的。
“我們兩聯手,就算是司徒黔南那老傢伙都夠吃一壺了,藤原星澤有何懼。”褚龍象淡淡的說道,雖然說起司徒黔南的時候語氣有些不滿,但是眼神中卻是有着一股崇拜,司徒黔南和青帝一戰雖然敗北,可也敗出了一身榮耀,試問能有多少人和青帝一戰後還能活下性命的?
“聽說他已經和青帝見過面了,相信世紀之戰,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匡三思淡淡的說道。
褚龍象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戰意,怒目雙眼更是烈火燃燒,語氣低沉的說道:“這次哪怕是死,也要冒死觀戰。”
“你認爲司徒黔南有勝的可能嗎?”匡三思說道。
褚龍象很難得有皺眉想事情的時候,一般那都是大得頂天的事情纔會讓他皺眉,而這件事情,無疑是比天還大,眉頭緊鎖,猶豫了很長時間之後,這才說道:“司徒黔南苦練二十年的刀法,以身養刀,磨練出一股與刀無異的霸者之氣,青帝還能強到什麼地步?”
“司徒黔南閉關造車,而青帝則是仗劍天下。”匡三思淡淡的說道,並未給出實際勝負的見解。
“你這老頭就是這樣,說話不清不楚,鬧心。”褚龍象不屑的瞪了一眼匡三思道。
匡三思無奈一笑,並未回嘴。
這時,西湖畔一個悄然而立,獨立於世的白衣女子吸引了兩位老人的眼光,並且還使得兩人駐足,不過兩人卻並非是因美色而停下腳步。
“好像一個人。”匡三思一副神往的模樣說道,似乎那眼神,就如同在看天上仙女一般。
“這個背影,好熟悉。”褚龍象似乎無法回憶這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年那個立於紫禁城的女人,不同樣也是一襲白衣嗎?”匡三思說道。
經匡三思這麼一說,褚龍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竟然有些收縮,道:“她不是已經死了?”
“的確是死了,而且我親眼看到她下葬,但這並不意味着她沒有後人。”匡三思道。
“這麼巧?”褚龍象一副驚愕的模樣道。
匡三思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褚龍象一看匡三思的神情就知道他有所隱瞞,一臉氣急道:“你就不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以後發生什麼意外狀況,我才能應付啊。”
“告訴你,只會讓事情更加惡化
。”匡三思毫不留情的說道。
褚龍象習慣性的摸了摸鼻頭,以此來掩飾尷尬,對於匡三思的抨擊,他能夠做到三秒之後就拋諸九天之外,幾十年的老夥計了,沒必要對這些小打小鬧斤斤計較,否者的話,那又怎麼能夠稱之爲老夥計?
兩人的眼神再度聚焦於西子湖畔的白衣女子,那一身不染纖塵的氣質,的確是出塵得一塌糊塗啊。
“如果真的是她的後人,這江湖,便更加江湖了。”匡三思留下一句讓褚龍象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話,率先提步前行。
褚龍象知道自己若是開口問也不會得到答案,索性就不再言語,和匡三思並肩而行,離開了西湖,而這時,湖畔的女子竟然轉頭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嘴角微翹,意欲不明。
這時,一箇中年男子走到女子身邊,一臉溫柔的說道:“怎麼又來這西湖旁了。”
“本超,若是我變了,你還會一如既往嗎?”女子說道,這一男一女,便是穆本超和戚玉珍兩人。
穆本超笑了笑,對於這個有太多秘密的妻子,他從未去深究過她的身份背景,甚至就算是結婚這麼多年以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家住何方,家中還有什麼親戚,做夫妻到這個份上,不得不說,有些詭異啊。
“變了,你依舊是戚玉珍。”穆本超柔聲道。
戚玉珍一臉滿足的挽着穆本超的手,離開了西湖旁,一男一女,草童玉女!不過穆本超這片綠葉,從未失色過,至少在戚玉珍眼裡是如此。
“星澤前輩,龍幫會不會太好說話了?”西湖旁的一間民宿之中,安倍拓也終於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對藤原星澤問道。
藤原星澤那副萬年不變的神情,真讓人害怕他那一雙眼比起來就永遠無法睜開,淡淡的說道:“很奇怪,能夠坐上龍幫長老這個位置,竟然會如此沒有城府。”
“這是個陷進?”安倍拓也馬上就警惕了起來,藤原星澤說的話,可是句句真機,雖然安倍拓也有時會不滿這傢伙的做事風格,但是在中國,他的性命就完全仰仗這個老人了,不得不萬事商量一番。
藤原星澤搖了搖頭,道:“我是說他能夠坐上長老這個位置很奇怪。”
安倍拓也瞪了一眼藤原星澤,他想要知道的是這次的事情是否會有蹊蹺,並不是在問那兩個老人有沒有資格坐上龍幫長老的位置。
“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安倍拓也問道。
“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這兩個人,威脅不了你的性命。”藤原星澤淡淡的說道。
安倍拓也聽到這話,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
蔣家別墅,陳三千這頭從蟄伏中驚醒的猛虎,此刻竟然苦逼的在擦地板,而一旁監工的蔣琴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打算,不禁鞭策,而且刻意挑三揀四,似乎是要把陳三千貶得一文不值才甘心。
陳三千一臉苦笑,道:“老婆大人,這事不是有傭人乾的嗎,爲什麼非要我做啊。”
蔣琴雙眼一瞪,陳三千噤若寒蟬,立馬說道:“我幹我幹。”
蔣琴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動作快點,等會還有窗簾要拆下來洗,被單也是時候要換了。”
陳三千一臉希冀的看着蔣琴,道:“幹完這些,今晚能有上牀的資格嗎?”
“看我心情。”蔣琴冷冷的說道。
二樓上,蔣叔一臉的感慨,道不盡的離愁,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吶,萬魔也有擦地板的一天,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