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上海快遞,哪怕是飛過去也不可能這麼快啊,所以幾個導購員沒人敢應聲下來,幾個客人更是用怪異的眼光看着付余天。
付余天走到櫃檯,貌似是自覺自己動作太大,刻意的壓低着聲音,對收銀妹子問道:“你們這裡能送快遞嗎?”
“城區內。”櫃檯妹子有些膽怯,看樣子是被剛纔付余天那般囂張氣焰給震懾住了,不過現在的付余天,的確是比以前更有震懾力了,特別是眉宇之間的那股由生死中掙扎而出的戾氣。
“上海不送?”付余天疑惑道。
“目前還沒有這項服務。”櫃檯妹子弱弱的說道,生怕惹得這個惡霸不高興就被砸了店。
“給我來個最大的。”付余天說道。
等拿到蛋糕之後,付余天把電話裡的號碼全部打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以前一個酒肉朋友肯幫忙自己,訂機票也是一個電話的事情,等到和那個酒肉朋友會面之後,付余天嚴肅的叮囑了一番,人死了也要讓蛋糕完好無缺,否者就別指望回成都,這讓好心幫忙的那個酒肉朋友欲哭無淚,本來只是打算幫忙付余天,以後好混吃混喝的,沒想到這個無良子弟竟然把這件事情上升到這種高度,真不知道是什麼人要這塊蛋糕,竟然還要從成都送到上海,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屑,不過不敢在付余天面前表現出來,他以前經常跟着付余天蹭吃蹭喝,在付余天面前可謂毫無姿態可言,這兩年付余天的消失,他的生活都過得極其清淡了,現在付余天主動聯繫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拿着蛋糕上飛機,這位名叫劉三胖的酒肉朋友如同有通關隱佚一般,竟然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付余天也是狠心,貌似現在是一位節約錢的主,給劉三胖定了個普通艙的位置,劉三胖本就一個胖子,再抱着一個大蛋糕,這場面,可想而知。
總算是平安的來到上海,劉三胖一下飛機就看到一羣身着黑衣的傢伙,他也是成都道上混的,所以知道上海天狼是什麼樣的存在,此刻這等架勢,想必是除了天狼之外,沒有其他幫派敢這般作態了吧,只是不知道是來迎接誰,竟然會這麼大的排場。
劉三胖心裡僥倖,希望這位即將出現的老大能夠看重自己,從此飛黃騰達,所以遲遲不願意離開機場,當他看到那羣黑衣人朝自己走來,劉三胖心裡一驚,難不成他們老大已經出現?微微轉頭,身後空無一人,等到劉三胖再度轉過頭的時候,那羣黑衣煞氣的大漢已經走到他面前,而且就這麼停下了腳步,劉三胖腦子如被雷劈一般,自己這還是第一次來上海啊,不可能會得罪任何人的,怎麼就被這羣傢伙給看上了?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拿好了,掉地上,可不是你的腦袋能夠賠得起的。”其中一個帶着墨鏡的傢伙對劉三胖說道。
劉三胖再度一陣震驚,感情這麼大的排場,是來迎接這個蛋糕的?難怪說付余天告訴他千萬小心,就算是死也要蛋糕完好無缺,他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
還是一樣的蛋糕,但是份量卻讓劉三胖感覺完全不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毀了這蛋糕的形狀一般,雙手發顫的把蛋糕交到那個手中,這才如釋重負。
“明天的機票回成都,今晚你可以在任何一個場子玩,就說我李馳來買單。”
劉三胖一副震驚模樣看着一羣人離開,心中感慨,這TM纔是真正的黑社會啊,這纔是真正的老大啊,看樣子,這個李馳不過是天狼的一個手下而已,而他竟然就敢說出這番話來,那麼那個叫陳志遠的天狼老大呢?他一句話豈不是就要讓整個上海都抖三抖?
陳志遠的話並不能讓上海抖三抖,但是能夠讓偌大個上海翻雲覆雨。
陳志遠悄悄在藏青所住酒店旁邊定下了房間,本來陳志遠是安排她去汝月那住,不過藏青沒有答應,說是喜歡一個人住得自在,陳志遠也沒有多想,這樣對他而言反而是好處,有些事情就不會因爲汝月的在場而束手束腳了。
隔壁房,藏青站在窗戶旁,看着樓下熙熙攘攘如螻蟻的人羣,雙眼之中毫無感情可言,想起了當日牽着老和尚的手走進獵人學院的一天,想起了當初年僅十歲的她,用一把匕首刺穿一個成年人胸膛時的場景,那鮮血淋漓的場面讓她一個小女孩手足無措,而老和尚,則是將她把那具屍體關在同一個房間之中,整整十天的時間,每天面對着那具屍體,從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十歲的她便已經能夠冷靜的面對死亡,從那以後,她幾乎每天都要殺人,再到後來,個頭躥高了一些,她便要學習着去殺一些更加厲害的人,在她的童年生活中,幾乎都是和死亡鮮血爲伴,當別的孩子還在和鄰居小朋友玩過家家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怎麼樣才能夠讓人死得痛快,而什麼樣的手法能夠讓他痛不欲生,再到後來,幾十年的枯燥生活,跟在老和尚身後,老和尚讓她踮起腳跟走路,即便是腳背已經彎曲她也從未鬆懈過,似乎老和尚的一字一句都是聖旨一般讓她不敢違抗,後來,突然橫空出世來了一個無恥的傢伙,算是徹底的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這顆石子下去掀起的漣漪,註定一輩子都不可能歸於平靜。看過自己在後山洗澡時的場景,更是在擂臺上無數次的觸碰自己的身體,剛開始藏青的確非常的憤怒,可每天看着他鼻青臉腫不過就是爲了摸一下自己,藏青也覺得這個人有趣,所以除了老和尚的交代之外,她還刻意的對他放鬆了底線,讓他能夠更容易得手,最後,老和尚死了,她也跟着他下山,到目前,他所說的字字句句,她都記在腦子裡,不曾有半點遺忘,甚至還把他的承諾信以爲真,可承諾的第一年開始,他便已經失信於自己,回來的那一天,他說過,他今年必定會堅守這個諾言,她信了,可現在……
藏青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他有那麼多的女人,又何須要顧忌你的感受?”
說完這番話,藏青眼眸之中的晦暗是她自己也沒有發覺的,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想必就是如此了吧,藏青期待着這一天,可當這一天悄悄來臨的時候,它還真是悄到了一種無人問津的地步。
“你什麼時候來的?”藏青裝過神,目光突然凌厲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光頭竟然出現在她身後,這對於藏青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因爲這意味着死亡。
光頭笑了笑,道:“別緊張,如果我要殺你,早在幾分鐘前你就死了,世間情愛果然是荼毒人性之物,老和尚說得沒錯啊。”
藏青手握太阿,殺氣肆意,冷冷道:“如果下次再用這種方式出現,我並不介意用太阿來招呼你。”
光頭依舊是一臉笑意,似乎根本
不懼藏青,這和他以前只顧逃跑的態度完全背道而馳,淡淡的說道:“既然我能用這種方式出現在你面前,你認爲你能殺了我嗎?”
“我死,你重傷,然後你會死在他手上。”藏青淡淡的說道。
光頭啞然一笑,道:“獵人學院院長親自培養幾十年的女人,本以爲可以冷血無情,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墮入了紅塵之中,如果讓他知道,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罵你是個不肖之徒?”
藏青不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看着光頭。
“萬魔已經出現了,難道你就不想看看萬魔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光頭對藏青問道。
“如果你是想利用我來對付萬魔的話,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我並非沒有見過萬魔的實力,跟他當敵人,那是自找死路。”藏青道。
“是嗎?”光頭一臉笑意的說道:“我還真是一心求死,可前提是他要有這樣的實力。”
“如果你敢動陳志遠,我第一個便不會放過你。”藏青再度作勢拔劍。
“這麼一個負心郎,值得你爲他付出?他現在恐怕還抱着別的女人在牀上溫存,你就真如此甘願?”光頭這番話,無疑是直接刺中了藏青的痛楚,不可謂不狠啊。
藏青的心的確是隱隱作痛,她並不介意陳志遠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她介意爲什麼陳志遠答應了自己的事情卻是要屢屢忘記,咬着牙,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當然,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光頭笑着道,留下一句‘我會去找萬魔,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直到光頭離開房間,藏青這纔將握住太阿的手放下,這個光頭,越來越顯得行蹤詭異,也讓藏青越來越不放心,他留在陳志遠身邊,就如同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隨時能夠把陳志遠炸得粉身碎骨。
轉過身,再次望着那窗外的風景,藏青卻是呆立當場,某個白癡二貨,竟然不顧危險的趴在窗戶外面,手裡提着一個蛋糕,一個勁兒的傻笑,也不怕自己失足摔個粉身碎骨。
“二奶,本來想走正門的,但是思來想去太不特別了,這見面的方式怎麼樣?夠驚喜吧?”陳志遠笑着對藏青說道。
當藏青看到那個蛋糕的時候便有一股衝動勁,想要把這斯摟在懷裡,狠狠的痛罵一番,爲什麼要來得這麼遲,爲什麼要在我傷心失望之後纔出現,可現在,藏青卻沒能這麼做,生怕這貨真摔下去了,到時候驚喜可就是有驚無喜了。
陳志遠也不是真正的白癡,頂樓上可是有五十號天狼兄弟用繩子拽着他的,否者那窗沿怎麼了能讓他站得住腳?
在藏青的幫助下,陳志遠跳進房間,笑着道:“二奶,生日快樂。”
藏青咬着牙,她本來就已經非常的失望,在光頭出現之後,她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卻沒有想到,只是一個轉頭,便是天堂和地獄的瞬變,她夢寐以求的人竟然就這麼出現了,此刻聽到那四個字,心裡的激動更是有些抑制不住。
“誰是你二奶。”藏青低着頭,一口倔氣的說道。
“你不會以爲我忘記了吧,我可是把這一天清清楚楚記在心裡的。”陳志遠笑着說道。
“我已經忘了,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藏青一臉裝傻的說道,對於她這麼個女神來說,會有這樣的行爲,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其中風情,哪是三言兩語能夠體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