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隱約聽到,那個女孩兒和同伴邊走邊說:“那個小正太剛纔的表情好可愛。”
“剛纔你答應她拍照的時候笑得好甜呀!你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女孩同行的夥伴調侃說。
“滾!沒看人家有小女朋友嗎?”
“那只是個小女孩,哪有我們玲玲…”
幾個女孩漸行漸遠,後面的話林深就沒有聽到,只是隱約地聽到一路飄散的笑聲。
林深聽到的話,任佳也是聽到的。當聽到那個女孩稱自己爲林深的女朋友時,任佳的心居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
“呵!呵!”林深尷尬地笑下說:“她的話你別當真!”
任佳剜了一眼林深,心說:“不當什麼真?難道我做你女朋友還委屈你?呸!誰要做你女朋友!”
“我看你就是看那個小姐姐長得漂亮才故意上前搭訕的!”任佳憤憤地說。
“哪有?我真的不是爲這個!”林深急着辯解,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是嗎?我看你對別人笑得很燦爛呢!”
“求人辦事,當人要笑着說呢!我總不能哭喪着臉去吧!”
“那你怎麼不去找旁邊那個大叔!”
“我…我…我向主席發誓…”林深情急之下,又想把偉大的領袖搬出來。
“小心又打雷!”看着林深理屈詞窮的樣子,任佳開心地笑。
“這…”林深頭上冷汗直冒,像極了一隻鬥敗的公雞。
“走吧!我們去聽經臺。”任佳揹負着雙手走在前面,完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說經臺的大門上有石魯手書的“說經臺”三個大字,雖然林深並不懂什麼書法,但也能感受到字裡面蘊含的剛毅和雋秀。
入內便是一條之字形的石階,石階顯然已經翻新,失去了原有的古樸和滄桑,不過這對於林深這個年紀的孩子似乎也沒什麼可感慨的,只要路好走,誰還去注意什麼古樸、滄桑?
“看!那兒有棵老榆樹!”任佳指着石階旁的一棵粗壯的樹,興奮地叫道。
“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照片上的那棵?”林深端詳着榆樹說。
“是不是很重要嗎?”
“也是!是或者不是,青春總是定格在那裡,不生不滅。”林深像極參禪的老和尚。
任佳把鼻子湊近林深,使勁兒地抽吸幾下。
“怎麼?我身上有味兒?”林深被任佳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
“我聞到了一股滄桑的味道。”任佳嘻嘻一笑。
兩個人拾階而上,片刻的功夫就來到老子祠。相傳這裡是老子著書立說的地方,也是他最後羽化登仙的地方。啓玄殿內老子的雕像正襟危坐,靜靜地望着山門外的終南山。
“風清月明!”任佳輕聲吟詠出其中的一個牌匾。
“這個寫得好!”林深跟在旁邊附聲讚歎。
“如何好呢?”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林深其實也看不出什麼好來,只好把金大俠《九陽真經》裡的口訣充數。
“你呀!還真能杜撰!”任佳的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沒在啓玄殿內過多的停留,兩個人就轉到了後院。
後院中有一臺八角形的石碾盤,這時有遊客在上面輕輕拍了一下,發出的響聲居然很是悠揚動聽。
“可不要小看這石碾盤,這可是女媧補天,留下一塊贈與老聃的。”任佳指着碾盤說。
林深失笑說:“這補天的遺石也太多了吧!《西遊記》中的孫大聖號稱就是女媧補天的遺石受日月精華的滋養,幻化出的石猴。而《紅樓夢》中的賈寶玉,也是無材可用被棄在青埂峰下的補天石。如今這裡的一塊,卻不知是孫大聖呢,還是賈寶玉?”
“當然是賈寶玉!”任佳所回答的肯定程度讓林深都覺得這就是那塊可大可小的通靈寶玉。
“這裡又有什麼典故?”林深讀過《紅樓夢》,卻實在想不起這說經臺上的補天石和賈寶玉有什麼瓜葛。
“因爲林妹妹來看他的寶哥哥來嘍!”任佳忍住笑。
林深愣了半晌,纔想出這是任佳在用自己“林妹妹”的外號來調侃自己。
“你!”林深一陣氣結,卻又發作不得,只能哀怨地看着任佳。
“咱們在這裡合個影。”任佳卻是不管林深哀怨的眼神,來了興致。
林深臉上的表情頓時多雲轉晴。這次卻不敢再去找漂亮姐姐,專門挑了個大叔幫忙。
兩人在八角碾盤合過影后,就出了說經臺直奔宗聖宮而去。
一路行去,依山帶水,茂林修竹,綠廕庇天,還真是“關中河山百二,以終南爲最勝;終南千峰聳翠,以樓觀爲最名。”
行在路上,林深和任佳指點着沿途的風光,說笑不已,卻也少了許多趕路的疲憊。
“看前面,好像有口古泉!”任佳興奮地叫。
“化女泉?”林深指着泉旁的一個石碑念道。
“原來這裡就是化女泉。”看着這毫不起眼的一口泉水,任佳感嘆說。
“難道這裡也有傳說?”
“當年老子爲試弟子徐甲的向道之心,以吉祥草化爲女子試探徐甲的道心,徐甲果然禁不住誘惑,動起情來。老子見了大怒,以杖柱地,將女子變爲一股清泉。後來徐甲自覺羞慚,潛心修道,終也得成大道。”任佳又簡短地把泉水的傳說來歷講了一遍。
“爲何修道就要去情絕愛,難道男女之道不就是陰陽大道嗎?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道祖不負卿!”林深聽完故事,又感慨起來。
“那你可以進去和那些聖人們去探討一番!”任佳笑指着泉水旁的老君廟。
“好!我們進去一起去和聖人們探討一番。”
“誰要和你一起?”任佳撇嘴說。
最終任佳還是和林深一起進到老君廟內,廟裡很是清靜,只是供奉了老子的塑像,其高徒文始真人、白骨真人則侍立兩側。而這裡的白骨真人就是徐甲。
林深自然不會傻到和這泥塑的聖人去探討什麼男女陰陽大道,只是在簡單的叩拜後就和任佳出了老君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