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大軍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但在這邊關重地四十萬大軍進去那估計跟沒有一樣,到時兩輪衝殺下來估計這四十萬大軍就得全部撂在這。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問題,但卻沒有人說出來,誰都不敢保證如果等兩天之後回合大軍再前去營救皇上會不會遇險。衆人不敢賭,也沒法賭。皇上有難,作爲臣子,領兵前來救援,就算明明知道前方是條死路那也是必須第一時刻走上去的。作爲將領,最無奈的就是你明知道前方是一條不能回身的死路,但還必須得率領手下兄弟們義無反顧的踏上這條路,只因爲有些事情並沒有給你第二個選擇。就像現在皇上被困,命在頃刻。誰敢說不往上衝,誰敢說等,衝上去面對敵軍雄師百萬,奮勇殺敵,最後或許還有一絲生機。最不濟還能撈個英雄浴血,戰死沙場的英名。若不往前衝,千夫所指,抄家滅族,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屎盆子就會全給你扣上,到時就算是死也是遺臭萬年。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聲,上官鑫擡頭看這衆位副將盡皆面無表情的樣子問道;諸位可有什麼異議?衆副將盡皆彎腰拱手道?全憑將軍安排。好,既如此那傳我軍令;命四十萬大軍於今夜子時之前集結完畢,於子準時出發壺關,一舉救出我皇。是,各位副將領命而去。只是一個個雙眉緊皺,面容悲慼,就差哭出來了。當就在即將走出帥帳之時忽聽聞身後上官鑫輕聲嘆息道:大將難免陣前亡,若無死傷,何來將帥。衆位副將盡皆精神爲之一振。是了,作爲軍人戰死沙場最是平常,又有何可悲慼的。上官鑫看着衆人一個個走出去,又低聲嘆息了幾聲便也走出了帥帳。望向京都的方向,一臉迷離的自言道;佳彤,你可還好嗎。腹中胎兒還好嗎。這次出征因妻子有孕怕她牽掛所以並沒有跟其祥說,只是說是皇上凱旋而歸,前去迎接。如今眼看就要上陣殺敵,再加上此次勝算幾乎沒有,說不準就是浴血沙場,屍骨無歸的結果,所以上官鑫現在不禁想念起妻子來。不知我若戰死域外,埋骨中原的話剩下的路你一個人又該怎麼走啊!想到這裡上官鑫心裡更加悲慼。他卻不知道就在當晚妻子卻是看着自己離開的。他更不知道自那臨走時的那一眼之後便是永別。上官鑫就這樣靜靜的站着,望着,迷離着。
此時 將軍府中,於佳彤正端坐於牀邊雙目無神的發呆 過來一會,她面色平靜的擡起頭來,望向屋內茶桌旁邊,輕聲言道;時間到了嗎?她望向的地方並沒有人,說話的語調更是空幽,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但就在其說完話之後,那桌子旁邊有一人靜靜的“恩”了一聲,彷彿是在回答她一般。接着便看到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凳子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的人來,這人就這樣在哪裡坐這,便讓人感覺這整今天地彷彿與其融合了一般協調,看不出絲毫的瑕疵,彷彿是其一直便在那裡坐着來一般。於佳彤雙目無神的望向其言道;可否容我再見他一面,做一個最後的道別,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白衣人並不言語,依然端坐在那裡。於佳彤見此,更是黯然淚下,言道;我自與夫君相守以來從不曾想到會有這一日,我本以爲我與夫君白頭偕老做這一世將軍夫人,待百年之後皮囊化土真靈再入輪迴,如前幾世一般重新回到這紅塵世間體驗七情六慾感悟天道。可如今方纔真正體驗到這勞燕分飛的痛楚。此次回去,如若身死那也罷啦。如若此次大難不死,我便一心求道從此以後再不入這萬丈紅塵之中。白衣人只是靜靜的聽着,待於佳彤說完之後纔將頭轉向於佳彤,這一轉頭便見此人面目和於佳彤十分相似,不能說是相似,應該說是如同一個人一般,同樣的月眉瓊鼻,同樣的圓盈桃嘴。哪怕是上官鑫在此估計都難分辨出誰是其妻誰是白衣人了。
若要說那裡能有一點點不一樣的話那就只有雙眼了。此時白衣人便正用那彷彿幽洞一般的雙眼望向於佳彤,這雙眼彷彿經歷過千百世輪迴看透了世間炎涼百態七情六慾一般空幽。使人不敢與其對視,彷彿一望之下便能使人有一種十世輪迴,滄海桑田,時空錯亂的感覺。更使人心中有一種一眼千年,不過如是的荒唐想法。而此時白衣人正用這雙眼不帶絲毫煙火地望向於佳彤,神情有些迷濛的言道;癡兒,你爲何還不回頭!於佳彤不言,只是低着頭不與其對視。白衣人又言道;萬年前,我用無上神通以逆天改命之力助你超脫六道之外,只入輪迴中前來這世間替我歷練紅塵,你本就是我渡這紅塵萬丈海的替劫化身而已,生來便是爲了超脫紅塵,助我早登天仙神位,你也好早日解脫歸於三千大道。可你如今卻沉淪於其中不可自拔。今生已是你第七十七次輪迴轉世,真身所帶的仙靈之氣以然不多,我若不帶你走,百年之後,你就真的要化身黃土一杯了,到時仙靈之氣不足,休說超脫六道,只入輪迴了,哪怕是主動歸於六道輪迴之中輪迴轉世亦是不可能。若到那時萬年苦修盡皆重歸太虛,最後難免落個萬年道行,一朝傾盡,身死道消的悲慘下場。若時就算我再有逆天神通,再用逆天改命之力也避免不了你被大道太虛之力碾壓致死的結果。
夜,還是那麼寂靜。明亮的冷月依然獨自在這天地中獨自沉浮着。屋內於佳彤靜靜的聽着白衣人的講話一言不發。待白衣人講完於佳彤依然是一言不發,只是在哪裡發呆。少頃,才悠悠的言道;若此生無他,那生又有何戀。白衣人聞此,無奈的輕言道;癡兒、癡兒、說着便一揮手,於佳彤便感覺到自己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慢慢的飄向了白衣人。她並沒有叫,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雙眼如同死人一般空洞無神的睜開着望着這屋內的一切。白衣人看着她,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彷彿看到一個女孩正對一個即將去當兵的男孩說;你一定要回來,我在我家等你,那男孩憨憨的笑着點着頭,結果男孩一去便是三十年不歸,一點音信都沒有傳回來,女孩也是苦苦等了三十年。從青蔥少女到中年從來沒有間斷過的每天去那天送男孩走的路上等他回來,終於有一天,一個和男孩一起出去的人回來了,那人說,男孩已經戰死了,回不來了。女孩不相信,依然每天跑去那條路上傻傻的等着,看着。又有一天,又一個人回來了,這個人是跟男孩同一個營的炊事員。他告訴女孩說男孩戰死前一天晚上開心的跟他們說這次仗打完之後便回去娶親,他說你會在回家的路上等他,等他回去去你家提親,說到這裡,女孩已是泣不成聲,那男的接着說;第二天打仗之前他找到我遞給我一個紙包,說那是他打算回家向女孩家提親的彩禮,說怕在戰場上搞丟了讓我幫他保管,結果,當天晚上他沒有回來,聽別人說是在第二輪衝殺的時候死在戰場上。說着便把手裡的一個紙包遞給了女孩,接着說道,這是他說給你家提親的彩禮。女孩哭的泣不成聲,用顫抖的雙手接住了這個保存了三十年真愛的紙包。回到家,女孩把自己鎖在屋裡,流着淚打開了男孩三十年前爲她準備的彩禮。紙包打開了,裡面並沒有什麼彩禮,只有七十多封寫好的信,寫信的紙已經泛黃,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男孩想跟女孩說的話,女孩忍着心痛一封封的看了下來,女孩越看約心痛。就這樣女孩看到剩下最後一封之時已是傷心若死。就這樣女孩用顫抖的手撕開了最後一封信,信的內容只有短短的五個字,信上寫着;我對不起你。看到這裡,女孩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