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猥瑣老頭掀開我的裙子,粗糲的手摸向我的腿,還在我屁股上捏了兩把,我心裡一陣噁心,可身體的反應卻好像還很願意配合他一樣。我忍不住喊出來,“程彥,程彥,我要死了,你救我……”
門再一次打開,這一次不是推開,是直接被一腳踢開,非常快,力度非常大,幾乎把整個門都要卸下來了。包房裡光線比較暗,逆光站在門口的他,再一次像天神下界,腳踏七彩祥雲,拯救我於水火。
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忍不住叫他的名字,“程彥……”
我背後的老頭被撞破好事,相當的不滿,張口就用一大串的日語開罵。程公子此時殺神附體,一語不發,大步走過來。
大概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太過於強大和陰鬱,老頭罵了幾句以後,好像有些膽怯了,禁錮着我手都放鬆了好些力道。稍微退後了一小步。
但就是在這一小步之間,程公子猛地操起我方纔喝茶用的大號馬克杯,沒等那老頭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厚重的大玻璃杯已經穩穩當當的砸在了頭上。
老頭額頭上頓時感覺好像凹下去了一塊,血冒了出來,翻了翻白眼,頓時直挺挺地朝後面倒下去。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衝過去就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他胸前,“你終於來了……”
我衣衫不整,身體滾燙,聲音甚至帶着一點魅惑的沙啞。他很快就察覺到底發生了什麼,嘴裡罵了兩句,直接把我抱進了包房裡面的休息室。
大東洋的頭等包房和Caesar那邊的包廂相似,都附帶一間小小的休息室,裡面有牀,方便小姐給客人按摩洗腳,甚至直接行個方便發生點什麼。
程公子把我直接扔到牀上,冷着臉,開始解領帶和襯衫釦子。
我尚有一絲殘存的理智,連忙想制止他,“你的傷還沒好……”
“你這女人這麼蠢,我只好爲你的智商買單!”他不容我再說,身子直接壓下來,涼薄的嘴脣封住了我的嘴。
很久很久沒有品嚐過這種歡愉的滋味,加上藥效,我的腦子很快就已經是一片空白,只剩肢體在無盡地糾纏。我在近乎癲狂的狀態下呢喃地叫他的名字,破碎的聲音又很快被他吮去。
腦子裡好像不斷地有幻覺出現,所有的幻覺都只覺得美好和愉悅,靈魂浮出軀殼,像羽毛一樣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飄飄蕩蕩。
幾番纏綿,再三需索,身體從未如此渴望,直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一樣,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屋裡散發着濃重的靡靡之氣,渾身上下都已經溼透,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肌膚黏膩膩地貼在一起。
我靠在他懷裡,幾乎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睡着了。我沒有精力再去考慮到底是誰陷害我,也沒有力氣去想待會還會發生什麼。程公子在我身邊,我覺得安心,我相信他會幫我處理好這一切。
我還沒睡多久,就被一些嘈雜的聲音弄醒。剛纔體力透支得太厲害,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藉着包間裡並不明亮的光線,看見屋裡好像多了很多人。
程公子半躺在身邊,我稍微鬆了一口氣,還有他在。
但很快我就想起來,此時我身上不着寸縷,一條胳膊還放在被子外面,順帶着露出大半個肩膀。
而此時地上站着的好幾個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們倆,這好像是被……捉姦在牀了。
我頓時覺得有點驚悚,連忙把胳膊收回來,整個人都縮到被子裡面,只露出半張臉。身邊的程公子在被子底下用手輕輕把我攬得緊了一些,我看見他的嘴角似乎還有淡淡的笑意。
我稍微定了定神,眯起眼睛,瞧出牀邊站着的幾個人,是龍三爺,還有凌天翼,另外兩三個穿黑西裝的人大概是保鏢。
所以現在的狀況,就是衆目睽睽之下,程公子露出大半個胸膛半躺在牀上,抱着我,被子裡的兩個人顯然是一絲不掛的,屋裡還充斥着發生過某種事情以後的體液的腥甜味道。
凌天翼顯然有些意外,指着牀上的程公子,“程……程……是你!”
“對,是我,”程公子臉上帶着滿不在乎的森冷笑意,“怎麼,不知道在凌先生的計劃裡,是應該看到誰爬了你妹妹的牀?”
“我……”凌天翼被噎了一下,扭頭去看龍三爺的臉上,也是一臉透骨的涼意,他連忙辯解:“我能計劃什麼?你不要血口噴人!”
龍三爺看向凌天翼:“天翼,藤原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凌天翼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這……這是個誤會……給藤原先生安排的是小曼,在對面的606包房,哪知道這個包間門上的號碼鬆了,那個9字掉下來看起來像個6,所以藤原先生看錯了,錯進了這個609包房……”
“凌先生說的這個誤會還真是巧了,”程公子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僅房間號錯了,而且還有人恰好給遙遙下了藥。偌大一個大東洋,也沒有人能認得出孟小姐。沒想到,幾年沒來過,大東洋的管理已經亂到這種地步了!”
“下藥?”龍三爺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落到凌天翼身上,瞬間有種要把他千刀萬剮的感覺。
“這……”凌天翼有些慌張,“可能是底下人準備的一點助興的東西,也送錯了地方……”
這回他的解釋連他自己都有點騙不過去了。他大概只想到讓那個日本老頭睡了我再說,到時候他偷偷地再把現場做點手腳,我就有理也沒處說去,白白背上個連老頭都勾引的名聲。卻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公子,不僅打傷了藤原,還讓他沒法做任何手腳。
龍三爺臉色黑得像鍋底,看向身後的幾個保鏢:“天翼最近可能身體不太舒服,你們帶他回去好好休息,這邊我來處理。”
這個“好好休息”我估計應該就是軟禁,先關起來再說。即使是凌家的大少爺,做錯了事,也不能輕饒。
等他們都出去了,屋裡只剩了龍三爺,他才背剪着雙手往外間的包房裡走:“把衣服穿好,出來陪我喝杯茶。”
程公子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抓過衣服,不緊不慢地扣上釦子。我也要起身,他按住我,“你多睡會吧——表現那麼主動也不容易。”
當着龍三爺的面,他就這麼說的,毫不顧忌。我在被子裡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只覺得渾身痠軟,骨頭都像斷了一樣,我還真不想起來。
但我一時又有點睡不着,隔着一道模模糊糊的毛玻璃門,看見程公子走出去以後,在龍三爺的對面坐下來。
片刻的沉默,我幾乎能感覺到這倆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交鋒。
是龍三爺率先開口:“睡了我的女兒,你該給我一個交待。”
“不知三爺想要什麼交待。”
“你也知道,我女兒有婚約在身。”
“那現在沒有了吧?”
龍三爺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點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緩緩說道:“凌家的女兒,也不是你隨隨便便想睡就睡的。”
“程某當然可以負責。不知三爺有什麼條件?”
龍三爺說道:“條件是有,不過對於你程公子來說,應該不難達到,只是誠意到不到罷了。”
程公子不徐不疾,道:“三爺請講。”
龍三爺果然不客氣,開口道:“我聽說程公子準備拿下城北的一塊地,已經談妥了百分之七八十了。”
“三爺的意思,是想讓程某拱手想讓了?”
我大概聽出一點端倪來,這幾年房地產突飛猛進,勢頭相當的迅猛。從趙大城靠房地產投機一躍成爲能與程家、凌家並肩的大鱷以後,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南都裡稍微有些實力的,都開始盯緊了地產這塊肥肉,一度爭奪十分激烈,稍微好一點的地段都不斷出現億元“地王”,但還是引得投資商趨之若鶩。
我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我這個好親爹,在把女兒捉姦在牀以後,居然首先想到的不是像別人家爹媽一樣千叮萬囑叫他好好對我負責,或者承諾一定要對我好之類的,而是先談一筆劃算的生意再說。我不介意自己成爲一個凌家和程家合作的重要紐帶,可是說得這麼直白,我衣裳都還沒穿起來,他連賣我的價錢都想好了,我真覺得心裡不是那麼舒坦。
“程公子先壞了我女兒的名聲,再表示可以負責,未免誠意不足。凌家的人,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山盟海誓,程公子覺得呢?”
“程某當然願意拿出誠意來,算作聘禮也沒什麼不可以。不過,凌家是否也應該拿出點嫁妝來,我可是聽說凌家的女兒早就被安排跟別人訂婚了,如今說嫁給程某能作數麼,是否也應該拿出點誠意來?我聽說南郊的一塊地,已經是三爺的囊中之物了,我很有興趣。”
雙方都毫不示弱地提條件,錙銖必較。我覺得在這場談判中,我是一個最不重要的砝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