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邵亦秉?”紅蕪芯疑惑低唸了句,又扭頭看着他問,“你是想我阻斷他們的聯繫?”
邵亦寒雙手覆在身後慢步說道:“九家乃我國各州的經濟命脈,邵亦秉之所以拉攏他們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他們龐大的財力。”
他又回過身一臉嚴肅地看着她說:“現在哈嚓爾國跟我朝的關係暗地僵硬,一旦發起戰爭,糧草很重要。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就是邵亦秉爲什麼積極拉攏九家的原因。”
“嗯。”紅蕪芯再用望遠鏡看了他們一眼,她也正想打斷邵亦秉跟九家的聯繫,雖然還不知道紅家跟朝廷到底有什麼不可分割的關係,但總覺得這次危機跟邵亦秉有關,他是個危險人物。
“邵亦秉什麼時候來?”紅蕪芯放下望遠鏡問道。
邵亦寒走到她身後淡若低念:“不清楚,他們是剛到不久。”
“嗯。”紅蕪芯揚起嘴角笑了笑說,“溫哥哥曾說過,九家的人都很謹慎,他們一般會比約他們的人早到,聚在一起,先商量他們的立場。”
邵亦寒半帶疑惑問道:“但是這次作爲九家之首的溫賢仲沒來,還有另外兩個人被排除在外,他們是已經被邵亦秉制服呢?還是已經拒絕了他?”
“這是應該問一下溫哥哥。”紅蕪芯應了聲,低想了一下再扭過頭看向邵亦寒嬉笑問:“是不是什麼計策都能用?”
邵亦寒勾起嘴角半帶嚴肅說道:“除了美人計。”
紅蕪芯邈邈邈嘴戲謔道:“祖奶奶我從來不喜歡用美人計,只是你這不要臉的,非要說我用美人計迷惑你罷了。”
邵亦寒抹了一把汗,別過臉去努努嘴說道:“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人總有判斷錯誤的時候。”他又低下頭捏着她的下巴笑念,“但是,我的確敗在你的美人計下了。”
“呵呵……”紅蕪芯雙手覆在他的側腦左右審視了一下,邵亦寒背後一涼忙問道:“你的壞點子該不會有施在我身上吧?”
“你說呢?”紅蕪芯扯着他的衣襟笑笑說,“要祖奶奶我幫你掃除政敵,多少的付出一點代價,更何況,便宜你了。”
修飾華麗大水船上的廂房裡面,上官鴻若、左逸修、陳聰齡、慕容延、賈東昇、卓南斌六人圍坐一桌,他們正要說到重點上去,門突然被推開了。
他們各自收起慎色,淡若扭頭看去,看見走進來的紅蕪芯,頓時吃了一驚。
“才一個多月沒見,各位該不會忘了祖奶奶我了吧?”紅蕪芯走進來毫不客氣坐下來,靈目慢掃過去,看見一雙雙驚訝迷惑警惕的眼睛。
“九千金?”還是上官鴻若擠了三個字出來。
紅蕪芯不爽的目光睨過去忿忿問道:“除了我紅蕪芯,還有誰敢用祖奶奶三個字的?”
他們齊齊舒了一口氣,看見她囂張的模樣,已經肯定自己沒看錯人了。左逸修擺出一副文質彬彬微笑問:“九千金怎麼突然到這裡來呢?”
“說來話長……”紅蕪芯站起來雙手撐着桌面,目光慢慢掃過他們好奇的雙眼,然後又坐下來笑笑說,“那我就不說了。”
“……”六人不約而同白了她一眼,跟着丫頭真的沒什麼話好說,之前在兗州,不是被她戲弄的哭笑不得,就是火冒三丈,若能跟她同臺座上一個時辰而相安無事的,那絕對是個奇蹟!
“聽三哥說,你們都是來找祖奶奶我的吧?”紅蕪芯掃看他們微笑問道,他們優雅地點點頭微笑不語,紅蕪芯託着腮一臉苦悶說,“要我跟你們回紅家受罰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你們幫我辦一件事。”
六人警惕的目光唰唰地射向她——終於來了!又想耍什麼花樣!
紅蕪芯又站起來然後一臉正經地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畫卷來,她把畫卷揚起來,指着畫像中男子鄭重問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
“嶽王。”他們不約而同應聲。
“嗯,沒想到你們
一眼就看出是他,祖奶奶的作畫技術又提高了!”紅蕪芯揚起嘴角歡喜笑道,六人一臉無趣瞪了她一眼。
畫中的男子只是由六個大小圈圈組成了身體和五指,五官奇臭無比,驟眼一看就分不清他是人是鬼。但是,她在男子的右邊大大地寫了邵亦寒三個字,如果還辨別不出來,那就真的是瞎子咯。
“今天找你們了,就是要你們幫我挖地三尺把他找出來!”紅蕪芯咬牙切齒說道。
“嶽王爺到這裡來呢?”陳聰齡迷惑地問了句,眼裡頓時流過一絲凌厲的慎色又暗暗跟其他五人對上一眼。
“嗯,他比你們更早到。”紅蕪芯坐下來一臉慍悶說道,“死混賬,竟帶着個歌姬躲在這裡風流快活!”
“九千金怎麼知道我們什麼時候來?”他們不悅耳齊聲問道。
紅蕪芯頓時極度無語地看着他們,又託着腮慍悶說道:“我不是長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嗎?你們大搖大擺走進來,我能看不見嗎?要不是我一個人找累了,也不會跑來這裡找你們,說,你們到底幫忙呢?還是不幫忙?”
“我們還有點事情,暫時不能走開。”卓南斌微笑說道,“下一次再去拜會九千金。”
“就是說,你們不願意幫忙咯。”紅蕪芯火辣辣的目光冷冷掃過他們,又趴在桌上死皮賴臉說,“我累了,今天就不走了。”
六人頓時心頭一緊,待會邵亦秉來了見到她可就不好了!上官鴻若連忙說道:“這樣吧,我們把各自的手下都調配出來,任你使喚,你愛怎麼找就怎麼找。”
“喔?”紅蕪芯仰起頭來好奇地看着他們問,“我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們又帶人來,你們從哪裡調配手下?嗯?”
“我們自有辦法,九千金不必擔心。”慕容延神色淡若低念。
“看你們言詞閃爍,目光躲閃……”紅蕪芯站起來繞着桌子一個個看着他們低念,“迫不及待想要趕我離開,該不會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九千金見笑了,”賈東昇笑了笑說,“我們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怕耽擱了九千金你的大事。”
“噢!”紅蕪芯恍然大悟地喊了聲,雙手繼而狠很地拍了一下桌面。
六人心臟無敵地顫抖了一下,差點沒被這瘋丫頭嚇死了。
紅蕪芯陰沉着臉盯着他們責問:“你們是不是在等某人吖?怕我撞見了?”他們齊齊鎖緊目光,儘量從容淡定地看着她,紅蕪芯眨了眨眼說:“一定是邵亦寒!”
“……”六人不約而同舒了一口氣。
紅蕪芯緊接着說:“你們在等邵亦寒是不是?怪不得他鬼鬼祟祟避開我的耳目跑到這來,原來是來見你們這羣……情敵。”
情敵?六人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他的品味獨特,誰稀罕跟他做情敵?
“今天我就不走了。”紅蕪芯坐下來背對着他們翹抱雙手,“我就要在這裡等到他來爲止。”
六人急切地對望一眼——還是趕緊想個辦法把她弄走!就敷愆她一下下吧!
卓南斌率先站起來說:“九千金你誤會了,我們今天要見的並不是嶽王,這樣吧,我們這就一塊跟你到外面找找看。”
紅蕪芯轉過身來滿帶質疑地看着他們說:“剛纔不是死活都不肯幫忙嗎?爲什麼突然又改變態度了?還不是心裡有鬼,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說着她又背過身去翹抱雙手。
上官鴻若和陳聰齡極度慍悶地對上一眼,他們在一直把目光投向距離紅蕪芯最近的的慕容延。
慕容延警惕地盯着紅蕪芯的背,微顫的指尖蠢蠢欲動,他纔剛要動手,紅蕪芯又轉過身來了,他忙把手收下來。
紅蕪芯靈巧的眼角恰巧捕捉到他這個細微的舉動,又在心裡狠狠揍罵了句——你們這羣混蛋,竟想合起夥來對付祖奶奶我,待會你們就知道什麼叫做跪地求饒!
紅蕪芯揚起嘴角微笑說:“除非
你們告訴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上官鴻若微笑問道。
紅蕪芯凌厲的目光慢慢掃過他們,不緊不慢低念:“把你們跟邵亦寒的秘密告訴我,我就乖乖離開。”
慕容延連忙笑說:“九千金見笑了,我們跟嶽王向來不怎麼交往,又何來有什麼秘密?”
“噢?”紅蕪芯一邊走一邊笑說,“你們還真以爲祖奶奶我是吃素的嗎?姓黃的跟姓歐的都偷偷跟邵亦寒見過面,若果你們沒有什麼秘密,怎麼會輪流跟他偷偷見面呢?”
黃秉乾和歐卓萬跟邵亦寒偷偷見過面?他們不約而同在心裡迷惑低唸了句,是她又把邵亦秉錯當邵亦寒呢?還是他倆真的跟邵亦寒見過面?
紅蕪芯雙手撐着桌面一臉詭秘笑說:“現在紅家。九家八戶,跟朝廷之間的關係撲塑迷離,你們見邵亦寒僅僅是因爲他手裡捏着你們的秘密呢,亦或是還有其他原因?”
六人頓時眉頭暗鎖——他手裡捏着我們的秘密?難道黃秉乾和歐卓萬真的跟他有什麼瓜葛呢?
紅蕪芯流轉了一下眼眸緊接着笑說:“而且,昨日邵亦寒還向溫哥哥打探你們的行蹤,所以,他今天要見的一定是你們,我竟忘了,太失策了!”
“我們的確約了嶽王。”上官鴻若微笑問道,“只是,時辰好像過了,嶽王爲何還沒來?九千金你不是說他比我們早到嗎?可能出事了,要不我們馬上出去找找吧!”
“是,是……”其餘五人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就紛紛下船去了。
“嗬。”紅蕪芯立在原地託着下巴微微笑說,“紅家跟九家八戶的秘密。紅家跟朝廷的秘密,漢王的目的,很快就會浮出水面,委屈你們了。”
良久,邵亦秉來到船上,看見空無一人的船艙頓時一臉迷惑,他皺了皺眉頭低念:“不是約了這個時辰見面嗎?他們爲什麼還不來?”
他走到桌子邊纔看見留在這裡的一張字條——你好,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想要見的人都被我綁架了,他們個個可都是肥豬肉哦,想要見他們,帶六十萬銀兩到宏親王府。記着,千萬別告官,你玩不起。
“紅——蕪——芯!”邵亦秉狠狠把手中的紙條摁到桌面上,擰緊的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迷惑低念,“這死丫頭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邵亦寒?莫非是邵亦寒捉了他們?若是邵亦寒捉了他們,爲什麼還要告訴本王?這死丫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紅蕪芯一臉歡喜地回到宏親王府,邵亦寒追在後面拉着她滿臉憂急說道:“小心點,別亂蹦亂跳,小心腹中胎兒了!”
紅蕪芯抓住邵亦寒的雙手眯眼笑說:“想起邵亦秉那個憋屈的樣子,我心裡特別涼快。都怪你,非要我離開,否則我就能看見他哭喪的臉了!”
“邵亦秉是什麼人,我怎麼敢留下你跟單獨相處。”邵亦寒緊抱着這個蠢蠢欲跳的人兒,一臉責備瞪着她說, “立即給我安分下來,否則下次就不准你參加了。”
紅蕪芯邈邈嘴朝他做了個鬼臉,她又拈着髮絲慢步向前走去微笑說:“你敢瞞着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已經把他們捉起來了,不要去見見他們?”邵亦寒輕揚嘴角微笑問,“你不是有問題要問他們嗎?”
紅蕪芯轉過身來抹了抹邵亦寒的臉微微笑說:“怎麼也得給個時間讓他們忘記你剛纔的醜樣子。”
邵亦寒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剛纔爲了一個個捕捉到那六個人,一次一次化裝成各種醜樣子來令他們分神,這樣才順利將他們逐個擊破帶走。
他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說:“你招惹了邵亦秉,這幾天記住,千萬千萬不能離開我身邊。記住嗎?一定不能離開我身邊。”
“知道了。”紅蕪芯微笑點頭,她又看了看邵亦寒微笑說,“關於九家的事情,還是先問一下溫哥哥,從他們的眼裡可以看出,他們似乎真的有把柄捉在邵亦秉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