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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院我最近可沒有少來,似乎他們有什麼事情總喜歡叫上我。
這大院進進出出都是王家人,就我這麼一個外人在這裡,四周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對。
走進去之後,看到屋裡面的所有燈都亮着,倒也是熟門熟路,進去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三少跪在地上。
老爺子坐在三少的面前,面紅耳赤,手中拿着一把尺子,王嬅站在三少的身後,一言不發,她看到了我,瞪了我一眼。
我走過去,款款地跪在了三少的身旁。
我不是要給別人下跪,我是要陪伴三少。
無論他做什麼,此時此刻我都要在他的身邊。
王老爺子哼了一聲,蒼老地聲音傳出,他說,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這家法輪不到你的頭上,你起來吧。
我沒有動,三少轉頭看了我一眼,神色有點不太好。
之前見到三少那種紈絝子弟的模樣,我還真的沒有想到王家其實是最傳統也是家教最嚴的家族,後來接觸了幾次,發現了王家的人還是很傳統的,其實越是傳統,我這樣的女人越沒有機會。
可是誰說愛情一定就是長相廝守?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看厭的時候,當花前月下變成了柴米油鹽,再浪漫的愛情也會讓時間消磨殆盡。
所以真正美好的愛情,就是相見、相知、相戀、相忘。
然後永遠懷念。
我對王家一直都沒有奢求,說真的,你讓我放棄一切到王家當個衣食無憂的兒媳,我還真的要好好地考慮一下,畢竟這種生活不適合我。
可所有人都覺得我接近三少是爲了嫁進來,畢竟能夠當豪門的兒媳是所有女人的夢想。
更何況我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一定是一個極壞的女人。
跪在那裡沒有起,老爺子哼了一聲,似乎我更加讓他惱怒了。
他看了看三少,對三少說,你知道錯了麼?
三少說,我不知道。
這種倔強讓我覺得心頭一暖。
老爺子說,幫助外人坑自己家裡的錢,就算你再不爭氣我都能容忍,但是你吃裡扒外,將來所有的家產給了你,還不讓你給我敗光?
三少說,我沒有幫着別人坑自己家的錢。星軒的錢還給我了。
老爺子說,還撒謊?那你告訴我,錢呢?
三少說,花了。
老爺子咬着牙說,花到什麼地方了?總要有個開支的詳情吧,發票呢?銀行卡記錄呢?你空口無憑地一句花了,你真的覺得我是老糊塗了麼?
三少當然沒有這些個證據,可是咬着牙硬挺,他說,我就是花了,家裡面又不是缺這麼點錢,爲什麼一定要追着我要?這麼多年我花了多少錢,也不見你說過一句話。要是媽媽還在的話,她今天……
老爺子一拍桌子,劇烈地咳嗽起來,他說,你不要提你母親!你這個逆子,你還敢在這裡提你的母親。
三少挺着脖子說,我憑什麼不能提?我就是要提,當年你怎麼答應媽媽的?媽媽臨死的時候,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讓我衣食無憂,現在我花了點錢,你就在這裡如此的不滿。家裡缺這麼點錢麼?不過是五百萬而已,五千萬又怎麼了?我就是花了。
老爺子已經讓三少快給氣死了,舉起了手中的戒尺,但是很無力,他正在顫抖,王嬅咬着牙等着我,似乎責備我把一切搞大了。
我知道三少嘴硬完全是因爲我,此時此刻心裡真的很溫暖。
我做事情太沖動了,這是我的性格使然,一方面我的骨子裡有趙家的基因,這讓我做什麼事情總是有個後備計劃,就比如我之前就準備了洗錢的全套東西,另一方面我的骨子裡還有屬於這個夜晚的基因,這是紅姨遺傳給我的,在夜晚之中行走的女人,依靠女人的力量去跟所有男人抗衡,女人這種柔弱的生物要去跟男人拼命,靠的當然是勇氣跟衝動,而不是什麼天賦了。
所以我很衝動,當時幾乎一秒鐘都不想等,直接就把錢給洗了。
錢洗光之後少了一百五十萬,這個窟窿對王家來說牛毛都不算
,對於我來說是極大的了。
不過當時也真的不能怪我,我就沒有想過會挽回三少,本來想着以後相忘於江湖一刀兩斷,那我就黑王嬅點錢當成是精神損失費。
可是現在三少歸來了,這筆錢從外部矛盾就變成了內部矛盾,他爲了不讓我被追究,硬着頭皮挺了下來。
我看着三少在那裡有點可憐,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塵土。
我要承認這件事兒,那麼我就得跟王家好好地講一講道理,講道理就要平等,我不能跪着說話。
三少看我站起來,似乎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低聲喊了一句丫頭。
我笑了笑,對老爺子說,是我做的,錢在我這裡,我承認,跟三少沒關係,不要爲難他。
老爺子哦了一聲,他說,行啊,你大大方方承認就好。其實我真的挺奇怪的,第一我覺得你就算是貪財,卻也不應該是不識好歹的人。第二這筆數目不多,你硬要五百萬,得罪了老大,可能將來你失去的更多。說真的,我跟你接觸過幾次,我這雙眼睛看人最準。我覺得你不會如此的沒有分寸,那你倒是說說,你哪裡來的膽子敢拿我們王家五百萬?
我站在那裡對老爺子說,您是一個生意人,我很尊重您,那筆錢是我拿的,並沒有給三少。但是那是一筆生意,根本就不是什麼我黑了大姐的錢。我知道您家的過去,當年您一個小火鍋店起家,一直到現在全國上千家的服務機構,無論是酒店還是飯店,您能夠做這麼大,只因爲您做生意恪守兩個字,那就是誠信。
老爺子說,對,誠信二字是我們家的家訓,做小生意你可以耍點小聰明,但是如果真的打算做大生意的話,你不需要懂得誠信的重要性。可是這跟這件事兒有什麼關係?
我笑了笑,擡頭對大姐說,你知不知道在那一天我不光用手機給三少撥通了電話,我的隨身還帶着一根錄音筆。大姐啊,你還是不太瞭解我的爲人,我這個人做事情一定有PLAN B,而這個計劃往往是跟脫身有關。所以那一天說了什麼,你自己還記得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