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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話倒是沒有說全，可是眼神之中全都是狠勁兒。
我知道這句話的下半句是什麼。
三少跟我的命，我只能選一個。
我站在那裡仰頭看了看三少，笑了笑。
我對老爺子說，其實呢，老爺子你也是過來人。你應該明白，並不是每一段愛情都需要進入婚姻。爲什麼就沒有那種只是因爲愛情而在一起，等到愛情沒了，彼此相忘，在未來的某一天驚醒，突然覺得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原來早就在分手的那一天被帶走。再然後笑一笑，摟緊身邊的人，讓過去的一切只屬於過去呢？您真的不相信愛情麼？
老爺子笑了，他說，我相信愛情，但是我不相信你。直白點說呢，你這樣的女人接近三少，如果說不是爲了錢，我還真的很難相信。既然你有目的，那麼你說的那種相忘於江湖的愛情，那種不求結果的愛情，在你這裡並不存在。你有你的目的，無論你在這裡如何的表演，你最終都是爲了進入我們王家。不是麼？
我說，我如果說不是，您肯定不信。但是如果我說是，我對不起我跟三少之前的感情。你們不相信我，那麼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所以我在這裡也不想解釋了。我只想問你，無論是不是，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們？
老爺子看了看三少，然後說，你相信她不是爲了錢麼？
三少點頭說，當然。
老爺子說，如果你覺得她是爲了錢，這件事兒反倒好過了。這麼多年你萬花叢中過，身邊的女人成百上千，倒也沒有給家裡惹出什麼麻煩。這個女人如果只是那萬千女人之中的一個，我倒是相信以你的聰明可以分辨得出來。但是她顯然是極其厲害的女人，現在已經相信了她的話，相信她那種不求天長地久的感情。這種不負責任的感情其實很符合你胃口，這也是她的厲害之處。如果最開始就把一大堆責任放在你的身上，以你的個性，肯定逃避了。是吧。
三少說，星軒不是你以爲的那
種女人。
老爺子說，是麼？你相信一個在夜場的年輕女人，卻不相信絕對不會坑害你的父親？你這樣還不說自己被矇騙了麼？
三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真的是懶得解釋了，我這種女人給人的印象就是如此，紅館裡面所有的女人陪男人，那都是爲了錢，不能到我這個大姐大的時候反倒是例外了。不過話說回來，當年三少要不是太有錢了，我可能了連認識他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麼會有今天？
我一直在那裡笑着不吭聲，就算是沒有自尊的女人聽到別人當面說這種話，聽到別人當面貶低你的愛情也受不了。
可是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姿態，一句句如同刀子的話聽到耳朵裡，說真的，也不必當年被男人在深夜猥褻的時候感覺舒服多少。
要優雅，要美麗。
要堅強。
我在那裡站着，三少看了看我，應該是察覺到我的不自然，他說，有什麼話我們關門說，這件事兒跟星軒沒有關係，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讓她先走吧。
老爺子說，怎麼沒有關係？這些話就是要當面說清楚。你大姐的話你也聽到了。因爲你這個下一任族長不以身作則，她現在也動了心思。
三少說，大姐那是動了心思麼？大姐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我得到。
王嬅咬着牙說，對，你說的沒有錯。我就是覺得不公平，憑什麼你可以胡作非爲，我就不行？家裡面到我這裡就說什麼身份地位，說什麼影響不好，又說什麼不是真愛。怎麼到你那裡就可以了？我就是覺得不公平。如果你可以得到她，那麼我就要讓楓回來。如果你得不到她，那麼這個婚我也離定了。
老爺子說，你敢離婚。
王嬅說，有什麼不敢的？當年你們聯姻，我就是做生意的籌碼，我不喜歡那個男人，他也不喜歡我。你看我在國內養小白臉，但是他呢？一年能夠回來一兩次，我告訴你，他養的女人那是八國聯軍，全都是國外的
婊子。不是說男女平等麼？他養得，我就養不得？
老爺子一拍桌子說，你說什麼呢？住嘴。
王嬅看了看老爺子，又轉頭看了看我跟三少，捂着臉跑了。
突然之間就覺得她很可憐。
王嬅是當年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她對那個叫傑克的混血男人並沒有任何的愛。這麼多年她心裡扭曲，喜歡上了各種略微變態的東西，這些個東西帶給她的刺激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而楓這個男人，作爲一個被王嬅幻想之中存在的女王性格征服的奴隸，也走進了這個寂寞女人的心。
王嬅這一次打着挽救家族，不讓三少接近我的旗號做這種事兒，第一手就是讓自己的老公知道楓的存在。她的計劃其實很簡單，針對我的那些個就不說了，對於她自己的婚姻來說，她顧忌家裡，卻又不想維繫下去。
這個計劃看起來是關係到家族榮譽，關係到三少的婚姻的，可是混雜的卻是王嬅的老公發現自己的老婆出軌，作爲男人很難容忍這樣的事情，王嬅就是要藉着爲家族犧牲的名譽要離婚。
可是王家不可能接受楓，她或許是心生妒忌，或許是打算逼迫王家，總之乾脆就把我跟三少的感情與自己跟楓的感情捆綁在了一起。
不過她說得沒有錯，楓跟我沒有任何的區別，這件事兒放在一起比較也沒有什麼錯。
現在王嬅走了，老爺子嘆了口氣，拍了一下桌子，對我說，你已經把我們家攪得雞飛狗跳的了，現在如果你還一意孤行，你真的別怪我不客氣。
三少在那裡說，你要是敢碰星軒，我恨你一輩子。
老爺子說，我寧可讓你恨我一輩子，我也不能讓我奮鬥了一生的產業毀在你的手裡，我也不能讓王家的家族榮譽被她污濁。我更不能讓王家成爲笑話。你想娶這樣的女人不可能。不，這個丫頭剛剛說了，她不想進我們的家門。可是我不管這是真話假話，我就是告訴你，你想要愛這樣的女人也不可能。
（本章完）